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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無數支離破碎的殘片,飛揚四散,彼此遠離而去。舒云蘿和她的騎士們尚來不及反應,便被分隔在不同的空間之中。如此一來,他們便再也無法相見,再也無法聆聽到彼此的聲音,更無法創造那劍意共鳴之時方能創下的奇跡。自由地駕馭著空間,這便是殺戮者真正的力量。作為魔王菲奧涅座下的三大使徒之一,作為【空】之元素的掌控者,這一次,他一定要取下云極王的性命。第一百四十二章殺戮之夜(王與騎士的約定)空間,破碎了……當殺戮者手中的長鐮揮落,云極王和她的騎士們所處的世界,在這割裂一切的重擊下化為了無數碎片。仿佛萬花筒中的珠串,五光十色,星星點點,漂浮在無盡虛空之中,時而緊湊,時而分離,隨著無形的掌控之手,旋轉,再旋轉,幻化為奇詭莫測的景象。舒云蘿和她的騎士們分離了,獨自被封于一片空間的殘片之中。她手握猗云劍想要維持站立的姿態,然而不斷扭曲形變的空間令她有如被卷入大海中的一粒沙塵,身不由己。在這片空間之中,天空是血色,云霧是血色,大地亦是血色,所有的一切仿佛由血霧所鑄就,渾渾沌沌,迷茫一片。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知同伴是否平安,不知殺戮的腳步何時迫近。就在此時,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她的左手,令她在應激狀態下下意識就要反擊。如果那一劍刺下,或許悲劇就將筑成,只是那人輕輕喚了聲“陛下”,令她的劍鋒陡然挺住。那聲音年輕而稚嫩,抓著她的那只手也溫暖而柔軟。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才從混沌迷蒙的血霧之中看清了他的容顏:“嬰禪?”少年領主也是南之騎士面對著她的詢問認真地點了點頭,給予了孤立無援的她莫大的安心之感——她并非一個人,在這詭譎的空間之中還有嬰禪在她身邊。這副情景似乎十分熟悉。在很多次她陷入無助之時,這個年輕、認真又執拗的孩子總是堅定地站在她的身邊。即便還很不成熟,即便還不夠有力量,但恰恰是這如螢火般微小和溫暖的力量,支撐著她度過了最深沉漫長的黑夜。她朝著他微微一笑,然后將自己的后背托付給他。而嬰禪也是一樣,將自己的后背托付給了女王。兩個人手中持劍,面向茫茫血霧,背對而立,即便只有他們兩個,也一定要度過這道難關。舒云蘿在警惕著殺戮者進攻的同時苦苦思索著破解之法。當年在北領的時候,是靠著她、雷恩、息風、未淵四柄劍的共鳴才封印住并不完全的殺戮者。如今只有她和嬰禪兩個人,究竟應該怎幺做……然而殺戮者絕不會默默等待,他之所以將她和騎士們分開,就是為了將孤零零的她肆意蹂躪虐殺致死。他在暗中觀察了這幺久,早就明白失去了信仰和騎士的王只不過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錯,竟然讓一只幼雛混了進來。雖說是意料之外,不過這樣的幼雛根本不足為懼。比起五百年前那些經歷過修羅殺場的成熟的騎士,這幼雛簡直是稚嫩得令人心焦。殺戮者黑暗深邃的胸腔中涌動起許久未有的興奮與狂熱,那是對于撕裂rou體,痛飲鮮血的渴望!殺戮者藏身于血霧之中注視著女王和嬰禪,漸漸露出了殘忍的笑意,連同這被割裂而成的世界也一起變得森寒可怖。“小心了?!彼谅暥诘?,直覺令她感到有什幺東西就要來了。嬰禪還來不及回應,便聽到背后兵刃相擊的巨響。“陛下??!”他焦急地確認她是否平安,這迷糊了視線的血霧令他感到有些心慌。“我不要緊,別亂了步調?!彼κ棺约旱穆曇舯3宙偠?,但應接不暇的攻擊令她的聲帶略微發緊。在視力的作用很微弱的情況下,就只能依靠聽覺和直覺。先前在斷崖裂谷之下的戰斗使得她面對這樣不利的情景有所準備,但是這也意味著她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集中力。沒關系的,她勸慰著自己。只要她和嬰禪都守護好彼此的身后,應對好最初的幾波攻勢,慢慢地總會適應對方的攻擊,總有機會發現對方的破綻。她信任他,信任他無論發生什幺事情都會站在她的一邊。而帶領臣子擺脫困境走向勝利就是王的責任,也是對于嬰禪的忠誠的最大的回報。可是,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殺戮者就像是盯上了她一個人,罔顧著嬰禪的存在,仿佛打算用犀利而綿密的攻勢將她活活拖死累死。“哼,被兩度封印的余恨未消幺?”她冷笑著暗想。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他想先殺了她再對嬰禪動手,那她也可以放開手腳與他一戰。一對一的決斗可是云極貴族的禮儀,雖然她從未覺得貴族有什幺了不起,但是這些被逼著學過的禮儀,還有身為王的驕傲,她從未有忘記。就算對方是魔,是比人類強大無數倍的魔也沒有什幺好懼怕的。只要戰勝過他兩次,就能戰勝他第三次,第四次。但是殺戮者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許多。或許是因為永夜降臨的緣故,或許是因為深淵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漸漸融合為一體,殺戮者的力量就像得到了充分的覺醒,宛如無盡蔓延的黑夜,深邃而永不枯竭。即便她的身上有來自光的祝福,但是沒有完成獻祭的她終究不過是人類的rou體凡軀。漸漸地,身為的人的劣勢便展露無余了,在消耗戰之下最先敗下陣的絕非魔物,而是力有窮盡的人類。心跳始終維持在高速,四肢與肌rou漸漸感到疲勞,呼吸也慢慢變得粗重而艱難,如果不能及時發現殺戮者的弱點,等待著她和嬰禪的就只剩下死亡一途。她的腳步不再像起初那樣沉穩扎實,劍法也變得有些凌亂,即便從小接受來自雷恩嚴格的訓練,她也快要到達極限了。很快地,她的防守出現了破綻,被鐮風切割到的肌膚瞬間飛起串串鮮血。這次只是肌膚,接下來怕就是軀干,就是頭顱與心臟。她攥了攥劍柄,手心已然冒出了汗。沉下心來,沒什幺好怕的,經過了那幺久的訓練,經歷了那幺多的苦難,不就是為了哪怕遇到這樣的情況也能存活下來嗎?她不會放棄,她決不放棄,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看到希望。嬰禪見殺戮者一直對自己熟視無睹,視若空氣,于是便將大地的防御之力也漸漸附著在女王的身上,這樣能夠分擔她不小的壓力。事實也確如他想象的那樣,她的呼吸漸漸平復,精神上也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緩解了持久戰的疲勞,重整了戰斗的姿態。但是他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