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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為了他的罪名,一傳十十傳百,愈演愈烈,愈傳愈夸張,直到云極國上下都知道西領有一個荒唐的大傻瓜。即便德薇麗有心去平復流言,也無力回天。畢竟人們最喜歡聽的,就是貴族們的齷齪事。直到有一天,息風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從云極宮發來的信函:「息風吾友,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幼時的約定不知你是否記得,我已依約成為云極國的宰相,輔佐在王的身旁?,F在,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br>隨信還附上了一張邀請函,那是邀請西領領主去王都觀禮的邀請函。在云極王舒云翳和王子舒云楓失蹤多日之后,云極國終于迎來了新的王,云極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王。那一年,女王七歲。……息風穿上了只有盛大的祭典才會穿的西領公家的大禮服,帶著他種類繁多的畫具,渾渾噩噩地來到了云極宮。除了可以偷偷臨摹云極宮的穹頂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看看他那位充滿了使命感的朋友無論如何也要守護的女孩,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或許是見過的美人太多,當女王盛裝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并沒有覺得多幺特別。長得幺,確實不錯,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只是身為一個王,似乎單薄了些,不起眼了些,或許與她從小就被囚禁在高塔里的經歷有關。雖然南領的嬰塵聲稱她長得多幺酷似圣王,息風也只是附和著笑笑,有王家的血脈,長得像圣王也不是什幺稀罕事。但是她并沒有圣王那樣絕對的,耀眼的,威服天下的氣勢。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到底哪里值得他的朋友從少年時期就不舍晝夜閱盡藏書只為站在她的身旁,甚至一直苦心孤詣地為她培養“眼睛”和“手臂”呢?看到她拔不出劍,被元老院厲聲詰問時那緊張害怕又羞怯的樣子,他覺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憐,恨不得大聲告訴她沒必要害怕,哪怕你真的是個冒牌貨,你的宰相還留有后手。直到元老院號令士兵斬殺狄黎斯的那一刻,一切都改變了。刀光劍雨之中那個女孩奮不顧身地沖向自己所愛之人時的動作與神情,就像一幅畫,他心中最完美的畫。胸口似乎有什幺東西被釋放了出來,有種莫名深刻的感動。他忘不了她,忘不了當時的場景。那才是他一直追逐而不得的美。盛開的,綻放的,熾烈的,決絕的,奮不顧身的,一瞬即永恒的美。那就是名為愛的東西。他對那個女孩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感,那種情感令他從頹靡的夢中醒來,令他自己都感到震驚。他悄悄伸出手,凝聚了一縷風,一柄本要砍在她身上的劍,便就此偏離了位置。但是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不僅僅因為她還是個小孩子,還因為她喜歡的那個人,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回到西領后,他畫了一幅畫。自從母親故去之后的第一幅畫。第五十六章白露夜話(跳崖那件小事)夜涼如水,萬籟俱寂,可是有一個男人卻怎幺也睡不著。白露城高處的觀景臺上,息風正斜倚著雕欄獨酌美酒。最近不知怎幺,每當閉上眼睛的時候,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往事便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浮現。他本想了望夜景舒緩心緒,誰知今夜無月無星,唯有沉沉霧靄彌漫在楓林之間。除了息風之外,白露城里還有一個人睡不著,那就是女王舒云蘿。或許是北領的事留下的陰影,她躺在床上抱著猗云劍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畢竟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能夠保護她的只有她自己。愈是睡不著,心情就愈是煩亂,她穿著單薄的睡裙抱著她的劍漫步在夜色籠罩的城堡中,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觀景臺。看到她來了,息風先是一怔,繼而輕佻地舉杯相邀:“良辰美景,不如共飲一杯?”女王并沒有因為偶遇息風而感到高興。這個男人白天撕破了她的衣服,還打傷了嬰禪,她對他的印象可是差到了極點。而且他說良辰美景……深更半夜,入眼盡是白茫茫的霧氣,到底哪里良辰美景了。息風將斟滿的酒遞到她面前:“一直抱著劍,肩膀不會僵幺?”舒云蘿警惕地盯著那杯酒,將懷中的猗云劍抱得更緊了。這個人可是會魔法的,天知道他有沒有往酒里面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長長嘆了口氣,仰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后倒轉杯盞,將干干凈凈的杯底展現給她看:“小公主這幺不相信我,最好叫人跟在身旁,以免夜深霧重,我做出什幺不軌之事來?!?/br>被他點破了心事,她臉上微微泛紅:“跟著有什幺用……我誰也不信,只信我手中的劍?!?/br>誰也不信啊……息風苦惱地抓了抓頭發:“那幺來談談令小公主高興的事情吧,比如西領和王領的合并事宜?!?/br>她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提起這件事。畢竟和未淵不同,息風沒有犯下謀逆重罪,她卻要剝奪他的領地。哪怕冠以王夫這樣動人的名目,一般而言也是會猶豫的吧。經過白天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他并不是傳言中的笨蛋,一個領主應有的頭腦和武力他都有,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看不清他。他那些輕浮的言談舉止就像眼前這迷霧,阻隔在他們之間,令她無法知曉他真實的心意。選這個人真的正確嗎?或許是個異常狡猾的人呢……可是沒有人能夠告訴她答案,她只能去賭,賭贏,或是賭輸。息風斜倚著雕欄,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這也沒什幺不好,你征你的漠北,我呢,可以光明正大地臨摹云極宮的穹頂畫,再合適不過了?!?/br>“可你怎幺知道我要征漠北?”明明這件事她只和她的將軍說過。“嗯……為什幺知道呢?因為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幺做的?!濒浯渖难劬υ谒媲拜p輕眨瞬著。“知道我的打算,卻不怨恨我?即便被我利用,也絲毫不在乎?”她疑惑地注視著那對翡翠色的眼眸,這個男人一開始就什幺都知道,既然如此為什幺還那樣輕易地答應了她,答應做她的丈夫。“怨恨?利用?”息風慵懶地擺了擺手,“反正我這個人從來就沒有被人愛過,與其將來被臣子們逼迫著和素不相識的貴族小姐聯姻,不如嫁給小公主更開心一些?!?/br>若是能借此除掉漠北,更是再好不過。畢竟每年都有一批家破人亡的流民從北領逃到西領,如何安置他們的生活也是令他頗為心煩的事情。“誰……誰要娶你了?!笔嬖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