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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薇麗也苦惱地扶了扶額頭:“陛下和王領的諸位們似乎誤解了一件事,促成丹楓第的并不是我德薇麗,而是息風領主本人啊?!?/br>誒……是息風做的嗎?舒云蘿眨了眨眼睛,那個傳聞中除了繪畫就一無所長,整日浪蕩在無數個溫柔鄉的息風也會做這幺正面這幺合理的事情嗎?德薇麗并不像是個擅長說謊的人,那幺,或許是王領的貴族重臣們對于息風的評價有太多的偏見吧……“領主他并不喜歡出風頭,定下方案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負責落實方案中的細節,所以在眾人眼里便以為這件事是我做的?!?/br>如果選拔考試出了任何問題,息風作為領主是首當其沖要被王領問責的,反之,如果成功了,那幺美名便屬于德薇麗一人。天下還有比這更傻的傻瓜嗎?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當別人說息風是傻瓜的時候,德薇麗向來是不反駁的。……她們沿著白露城的主路走下去,很快便來到了狄娜長廊,這是以息風過世的母親命名的長廊,長廊的墻壁上掛滿了云極國的頂級畫作,其中一部分是千金難求的名家遺作,還有一部分則是狄娜親手繪制的。舒云蘿在一幅畫前站定,那幅畫的用色十分溫暖,可以看出作畫者的內心。畫面中是三個小孩子站在楓樹下,看起來似乎剛吵完架,但又莫名的有種溫馨的感覺。“那個是息風大人哦~”德薇麗指了指站在中間的男孩子戲謔地笑了。那個男孩子雖然也有著翡翠色的眼瞳,但是頭發卻理得很短很整齊,鼻梁上還架著一副樸素笨重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聽話而羞怯,甚至有些保守迂腐。舒云蘿實在是無法將畫中的孩子,和那個一見到她就以輕佻的語氣不停調戲她的青年聯系在一起。這些年里究竟發生了什幺事情,才會把這樣一個孩子改造成一個風流浪客呢?“說來話長,息風領主小時候是被藏起來的無法公之于眾的孩子?!钡罗丙惸且幌蛩实拿嫒蓦y得露出了點憂傷。“怎幺會,息風領主不是前任領主的獨子嗎?”女王奇怪地問道。西領參謀嘆了口氣,雖說是獨子沒錯,可是這個獨子并沒有得到父親的疼愛呢。“息風領主是先代領主和一名庶民女子所生的孩子,一開始是被藏起來的被視為家族恥辱的小孩。先代領主有一妻十妾,本想著總會有個身份高貴的妻妾再生出兒子的。誰知年至五十再無所出,于是只好把息風找回來當做繼承人撫養,當然,同時為他編造了一個更加高貴的身份,和更加高貴的母親,而他的親生母親只能過著獨居的清貧生活。在先代領主去世之前,狄娜這個名字是無法在白露城里提起的。好不容易息風大人繼承了領主之位,狄娜卻早早地去世了?!?/br>聽了德薇麗的敘述,女王對于息風的嫌惡感減少了幾分,但仍舊固執地說道:“雖然令人同情,但我不認為這是他風流亂性的借口?!?/br>是的,如果有著這樣的經歷,就更加不該變成像他的父親一樣的男人。德薇麗驚訝地注視著女王:“風流亂性?不,不是的,陛下大概不知道吧,領主他是不能……而且……”她說著說著臉突然憋得通紅,作為一個干練的軍人和西領的重臣,這還是生來頭一遭。“不能……什幺?”西領參謀干咳了數聲:“前因后果,領主大人會告訴陛下的,不過如果對方是陛下的話,應該沒有問題?!?/br>她越是解釋,女王的疑慮就是深刻,德薇麗只好指著畫中右邊的孩子來轉移視線:“對了陛下,這個孩子是我……”女王瞇縫起眼睛瞟了她一眼,然后很給面子地不再提起,轉而注視著那幅畫。畫中的德薇麗看起來就像一個男孩子,頭發短而蓬亂,臉上帶著幾道傷,比起一旁的息風還多了幾分英武之氣,如今也變成成熟性感前凸后翹的美人了。不知為什幺,心里有點小小的羨慕。或許是因為她并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左邊的男孩身上,那個孩子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幺緊要的事情,遠不像一個小孩應有的那樣天真無邪,反倒像是活了千百年的老妖。而且,那種高貴冷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那是誰,也是德薇麗的朋友嗎?”女王問道。西領參謀正要開口時,一名士兵三步并作兩步跑來在她們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女王陛下,德薇麗大人!”“怎幺了,慌慌張張的像什幺樣子?!钡罗丙惖哪樕下冻隽艘唤z不滿,領主失禮在先,她們這些做臣子的若是也失禮,還如何取信于王領?“是!可是……”士兵用余光瞥了一眼女王,不知道該不該立刻講出來。“怎幺了,有什幺事情不能當著陛下講的?”德薇麗的表情更加嚴肅了,她可不覺得西領有什幺好隱藏的地方。士兵囁嚅著說道:“……南領領主嬰禪不久前抵達白露城?!?/br>德薇麗和女王對視一眼,雖說南領領主不請自來有些不尋常,但也不至于慌張成這副樣子吧。“可是二位領主正在暮風庭院中決斗??!”士兵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德薇麗:“……”舒云蘿:“……”第五十四章御風之人(領主互毆進行時)暮風庭院,紅楓似血,一場貴族決斗正在進行。息風立于庭院一端,長發散亂,衣襟斜至肩頭,一副慵懶模樣。嬰禪站在庭院的另一端,目光冷峻,拔劍出鞘,凌厲的劍風催落紅葉點點。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他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而劍術也精進一層。純白色的長廊之上,西領南領官員分列東西兩旁,縱使想要阻止亦是徒勞無功。領主們已經決定了,而且貴族決斗自有貴族的法則,當挑戰被接受時便無人有權干涉,因為這關乎一個貴族的名聲與榮耀。勝者是絕對的,不可違逆的。而負者即便重傷身死,其親族臣子也不可為其復仇。然而南領不能沒有嬰禪,西領也不能沒有息風,拋卻人品風評,他們的身上同樣肩負著太多人的希望。“陪小孩子練劍倒是無妨,但是占用我寶貴的午睡時間總要給個理由?!毕L長嘆一聲緩緩抽出劍鋒,如泓的劍身之上倒映著的是翡翠色的眼瞳。“若我贏了,把陛下還給我?!眿攵U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幾分殺氣,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刺出了迅疾的一劍。西領武官們的臉色陡然一變,因為那樣的劍法不該是出自于一名十二歲的少年。這名少年將來一定會成為像他的兄長一樣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