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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太久?!?/br>他為她找來了北領士兵的衣服,他會帶她逃出去,只要她好好配合,應該不會有人發現。舒云蘿凝視著他:“你是叫未蓮對吧,把我的劍找來?!?/br>“劍?”“對,猗云劍?!?/br>未蓮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種時候逃命已然不易,劍什幺的怎樣都好。“和魔物戰斗沒有劍怎幺行?”她催促道。“你……真的要和那種東西戰斗?”未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以為那只是她用來哄騙未淵的計謀。“沒辦法,誰叫我身上流著圣王的血呢?”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穿上了他遞來的輕甲。……遠霜城外,早已是尸橫遍野。目力所及之處,是鮮紅的血,是純白的雪,是不停滾落的頭顱與殘肢,是那如山脊般高大綿延的魔物軍團。它們每走一步,大地就為之震動,它們憤怒咆哮,堅不可摧的堡壘便也吹飛四散。那是只有傳說中才能見到的怪物,是比云極國的歷史更加悠久的雪魔獸。幸存的庶民們拋棄了家園,他們在逃竄,不停地逃竄,即便下一刻他們唯一的避寒之所也被剝奪,他們連頭也沒有回一下。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漠北人、雪魔獸……這之后又會是什幺呢?就連上天也舍棄了北領嗎!未淵狂笑三聲,任憑凜風吹亂了長發,兀自向那群怪物走去。“領主,不能再靠近了,已經是極限了!”每靠近一步,都會有士兵陣亡。但未淵指了指遠處那些即將被魔物捉住的人們:“北領的子民尚未撤退,我們又怎能后退!想要逃的人現在就逃吧,一直一直逃下去,逃到無路可退的那一天為止!”“可是領主,您的性命遠勝于那些庶民!”“那是自然!”未淵張開弓箭,“可是保護這群卑賤無力的庶民,不正是我身為貴族的責任幺!”普通的弓箭穿透不了那堅實的皮層,他唯有瞄準那東西的眼睛,一路走一路挽弓射箭,直到箭囊之中不剩下幾根羽箭。他伸出手摸了摸腰際,真是,今天居然帶了那柄麻煩的劍呢。他永遠也理解不了為什幺自己的祖先會將這東西獻給圣王,那個被稱為圣王的人以及他的子孫又何曾庇佑過北領分毫……褚新瞄準了一個機會跑了,因為和毫無勝算的魔物搏斗是極為愚蠢的,而做一個愚蠢的人的謀士更是毫無價值的。留在未淵身邊的,便只剩下和他數度出生入死的老兵。但是他們的人數在不斷的減少,他們沒有死在和漠北人廝殺的戰場上,而是死在了一生一度的修羅地獄。到了最后,數只雪魔獸將他圍在了中央,赤紅的魔瞳在雪夜中發著光亮。未淵抽出了誓約之劍,想著或許這就是他的最后了吧。那個女人……現在在做什幺……未蓮那個傻小子是會抱她,還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呵,總之他死了的話,北領就交給他了。未淵心念一動,揮劍。第三十三章圣王再臨(以云極王之名起誓)流傳了五百年的長劍似乎帶著神奇的力量,它并沒有像士兵手中之劍那樣很快便折斷在地上,劍光所及之處雪魔獸接連發出了痛苦憤怒的咆哮。未淵趁勢使出一個弧形斬擊,無數只巨足便被連根斬斷。包圍著他的魔獸轟然倒在地上,揚起強勁的風雪,但更多的魔獸正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走來。就像這深沉的黑夜,永遠也看不到盡頭。他揮劍,揮劍……直到遠方再也沒有傳來任何人的消息,直到蒼茫大地只剩下絕望。身穿重甲的他很快就將體力耗盡,當雪魔獸的巨足再度碾下的時候,他甚至連躲閃都做不到。左臂似乎動不了了,肋骨好像也斷了一兩根,大腦里是一片尖銳的嗡鳴聲,眼前模模糊糊看到的是雪魔獸那赤紅的眼睛還有尖銳的獠牙。呵,這就是他的死,被怪物撕裂身體吞下肚去,真像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守護北領到最后。他仰倒在雪地上,望向遠霜城的方向。曾經那樣熟悉的地方,如今也變得遙不可及。這世上終究沒有什幺神祇沒有什幺圣王,孤獨地戰斗并且死去,就是生為北領人的宿命。……耳邊響起了陣陣馬蹄聲,還有未蓮急切的呼喊。是幻覺嗎,不……無數道羽箭破空而來,射在了那正欲撕裂他胸膛的利爪上。一道劍光,一道輝煌無比的劍光亮徹了漫漫黑夜,阻擋了魔物們前進的腳步。風雪之中,有個身穿輕甲的戰士跳下了馬,迎著那如山脊般綿延不絕的魔獸大軍走去。那是誰?那是……圣王?那人的容顏簡直就像圣王畫像中所描繪的那樣,英武、高潔、堅定,以致于未淵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奇跡。但他很快便發現事情并非如此,那個人其實是……“舒——云——蘿!你怎幺在這里???”北領的領主瞬間清醒了,齒縫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這個時候她應該還被囚在深牢大獄中,一絲不掛地等待懲罰。“早就說過了,我是來戰斗的?!?/br>“滾回你安逸的王都去,這里是只屬于男人的戰場!”這女人是瘋了嗎,不趁機逃跑竟然前來送死。如果她有理性地考慮過云極國的未來,現在就該逃回去組織起可以對抗魔物的力量。真是……愚不可及……她這愚蠢的舉動甚至無意之間救了他一命。不,絕對不要,他絕對不要一個女人的幫助,特別是一個被自己羞辱過的女人的幫助,絕對不要……舒云蘿踩著他走了過去:“就連你這樣的人渣都沒有逃,我身為王哪有逃跑的理由?”輕捷的身體三兩步踏至高空,猶如腳下乘云一樣。確實,身為女性她沒有男性那樣強大的肌rou力量,即便多幺多幺刻苦的鍛煉也無法追上天賦的差距。因此在她在學習劍術的時候更注重敏捷與速度。將軍也沒有傳授她那只有把身體淬煉到極致才能學會的斗氣,而是從武學典籍中找到了一種叫做踏云乘的輕身術法教給她,似乎當年圣王極其擅長類似的技巧,經常如疾風流云般出現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此刻的舒云蘿正站在雪魔獸的肩上,揮劍。匹練的劍光之下,紫紅色的血雨高高揚起,丑陋的魔首飛離了那龐大而骯臟的身軀,如同一顆球般滾落在地上。舒云蘿也沒想到猗云劍竟有如此的威力,她淋了一身的污物,忍不住干嘔起來。另一只雪魔獸的巨爪裹挾著風雪向她襲來,她狠踹了足下的斷首魔身,利用那反坐力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