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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卻是翻涌著更說不透的情緒,攥著裙子的手漸漸收得越來越緊。…陪著容羨從休息室后的走道一路向教堂內側走去,容滋涵隔著老遠便見到暗門旁站著的兩個男人。封卓倫身材修長,凈身高有一米八五,黑西服穿在身上更帶了絲與生俱來的慵懶貴氣,而他身旁的瞿簡和他差不多高,一身挺拔的白西服卻被生生穿出了軍裝的英颯。見她們走到面前,瞿簡含著笑朝她點了點頭,便立即側頭轉向一旁的容羨,“累不累?”容羨搖了搖頭,牽了他的手,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去了。“時間差不多了?!币恢毙笨吭邛暮喩磉叺姆庾總愡@時看了看表走到容滋涵身邊,看著身前的新人道,“外面已經準備好了?!?/br>“好?!宾暮嗊@時打開了暗門,慢慢朝身邊的容羨伸出了手,“六六,來?!?/br>容滋涵一直沉默地站在他們身后,沒有錯過容羨握上他手心那一刻眼底微微的泛濕。一路從暗門向前,教堂里每一排椅凳上都坐滿了人,樂團奏起的婚禮進行曲莊嚴而悠揚,兩個小花童歡喜地從籃子里取出花瓣往前撒。她跟在容羨身后提著婚紗長長的裙擺走上高臺,目光略過每一處教堂的陳設,底下坐著的人臉上的表情,身前兩人每一個交換的眼神……心里輕輕嘆息了一聲。“原來容家無所不能的長公主也有辦不成的事情?!狈庾總愓驹谒磉?,看著這時正站在高臺前方交換誓言的新郎新娘,“真可惜今天站在他旁邊的不是你,而是你meimei?!?/br>他語氣平淡,嘴角掛著他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就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看在她眼里卻是一副以她軟肋為把柄的小人得志的嘴臉。容滋涵閉了閉眼,“也可惜那么多張好床,我最后偏偏睡的是你這條爛布?!?/br>“惱羞成怒了?”他跟著臺下擊了擊掌,閑適的神情里透著一絲極淺的冷,“果然是初戀猛于虎,都能讓你忘了自己在爛布上半句嘴也還不了的軟弱樣子?!?/br>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仿若未聞。**禮成之后容滋涵陪著容羨去換另一套衣服應對接下去在草坪上的儀式。換完衣服兩人閑聊著從休息室里走出來,迎面便看到草坪旁的小木屋附近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少婦眉眼溫婉,手里抱著一個小洋娃娃一般的女孩,顧翎顏在她身旁半蹲著身體逗一個俊秀小男孩玩,而顧翎顏的丈夫單景川正在一旁和封卓倫說話。“蓓蓓!”容羨大呼小叫地跑到少婦身邊,搶過她懷里的小女孩用力親了一口,“哎喲,總算把我侄女帶來了!”“汶汶早上一直哭一直哭,她爸爸差點都拿手指堵她的鼻子,好不容易哄了乖才出門的?!鄙賸D搖了搖頭,看到容滋涵時笑道,“好久沒見了涵涵?!?/br>少婦是容羨最交好的朋友邵西蓓,也是單景川的堂妹,前幾年嫁給了原來S市的市委廳長傅政,容家在政界涉獵,容滋涵早年就認識了。“南南,叫姨媽?!迸⒛昙o太小,邵西蓓便彎腰揉了揉小男孩的頭,“是六六姨媽的伴娘哦,你剛剛不是說她很漂亮嗎?”小男孩神色不同于同年般的老沉,聽了母親的話有些靦腆,臉紅了紅才勉強叫了聲“姨媽”。容滋涵第一眼便很喜歡這一雙小兄妹,牽了小男孩的手耐心地笑。“傅矜南你這個臭小孩!怎么從沒見你好聲好氣叫過我一聲舅媽!”顧翎顏上竄下跳,揪著一旁的單景川的手臂道,“鍋子,他就和他爸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單局長能英勇制服劫機匪徒,可對老婆卻一向沒轍,只能無奈地搖頭。“要不是瞿簡長得夠好,估計人家還以為新郎新娘是他們兩個?!鄙畚鬏砜戳搜廴葑毯头庾總?,笑著揶揄容羨,“早知道我婚禮也應該重金請他們過來蓬蓽生輝的?!?/br>容羨“哼”了一聲,“現在傅政在外面做生意,你讓他有空多留意留意好男人介紹給我姐,早點讓她嫁出去,省得她去蓋其他新娘風頭?!?/br>“明著搞歧視?”封卓倫雙手收在西褲里,這時在一旁揚了揚眉,“我的出場費呢?!?/br>“你就在這隨便喊一聲,”容羨擺了擺手,“你手上電話號碼的紙條就能塞爆?!?/br>“也有道理?!彼恍?。容滋涵從頭至尾聽著,表情越發生冷,牽著小男孩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忽然聽到小男孩抬頭叫了一聲“爸爸”。瞿簡和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這時迎面走過來,那男人便是當年讓市里一班官員都聞風喪膽的傅政,他這時二話不說將小女孩從容羨手里抱過走到自己妻子邵西蓓身邊,冷冰冰地道,“我應該會先幫瞿簡留意好他出軌的對象?!?/br>容羨立馬氣得跳腳,指著他“你”了半天也說不成一整句話,瞿簡這時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肩膀,特別正經地安慰她道,“放心,現在才剛剛新婚燕爾的你一定穩坐正室,男人四十一朵花,我不急的?!?/br>大家都笑了起來,邵西蓓站得離容滋涵近,這時看著她輕聲溫柔地說,“你別聽他們說笑,這種事情著急不來的,時間到了,人自然也會對?!?/br>容羨早前也曾和她提過傅政夫婦的事,當時她只覺得這樣的愛情和婚姻近乎不可思議,也為邵西蓓感到惋惜和不值。這么一個美好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的青春和時光全部都耗在了如此薄情的男人身上,那樣傷痕累累地活在一個初衷就不美好的夢境里八年,她無論如何也只覺得荒唐。可不過百轉的時光,如今這對夫婦兒女在懷,渾身都透著骨子里蔓出的如意。午后光線正暖,站在她對面的男人從頭至尾都像往常一樣散懶地笑著,神情閑適,沒有半分心事困擾的樣子。就像是她和他今天以伴郎伴娘的身份第一次見面。就如同她當初和他說好的那樣,把他們之間的所有都只留在香港那間公寓里。**草坪儀式結束容羨一個人跑去接待當年部隊里幾個女兵朋友,容滋涵靠在欄桿邊養了會神,睜開眼身邊就多了一個人。“在那邊工作辛苦么?”瞿簡站在她身旁,溫和地問。“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