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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知道那里關著誰,是至今還沒被廢的太子殿下。從被關至今,大皇子頂著太子這名頭已有三年,朝廷之中都知曉這件事回天乏術,可皇上就是不下廢太子的詔書,如今這般陣仗,皇上駕崩,新皇未立,好似是有生機。可沒多久,里面傳來了廢太子的詔書宣讀,緊接著是大皇子幾近猖狂的笑聲,還有鐐銬和牢房門相撞的動靜,好似發了瘋。“父皇啊父皇,您原來就是這么打算的,我竟是沒有料到,沒有料到?!?/br>直到禮部尚書離開后許久天牢深處還有聲音傳來,似哭似笑,把那幾個小宮女嚇的都忘了哭,這些人低聲討論起廢太子的事,無外乎是當初多少榮華富貴,如今又是多么落魄。戚相思望向那處,廢除太子,將大皇子貶為庶民,這早該在三年前就下的旨意如今才拿出來別有深意,說不定那乾清宮外,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未時過去,陽光斜照進窗,陰冷的天牢有了些暖意,距離廢太子詔書下達一個時辰后,又一道圣旨的消息由那些牢頭的口傳出,根據先皇留下的遺詔,他將皇位傳給了八皇子。......此時的乾清宮外喧嘩一片,定王等人站在那兒,對殿閣大學士所頒讀的圣旨抱有懷疑,不論是把皇位傳給九弟還是傳給十一他們都不會覺得詫異,可傳給八皇子,這怎么可能!“先是廢太子,后是傳位的詔書,這其中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br>“是啊,父皇走的如此突然,這傳位的竟然是......”七皇子燕王朝后看了眼,臉上的神情寫的分明,竟然傳給八皇子,這肯定不是真的。“圣旨詔書皆是先皇所立,諸位殿下就算是不信,這旨意也是如此?!钡铋w大學士示意一旁等候的公公,“國不可一日無君,登基大典得即日安排?!?/br>“燕王殿下,您若再不換下衣裳,可是大不孝啊?!币娧嗤踹€欲說什么,殿閣大學士好意提心他,再穿著這身金繡紫袍,恐怕要惹人詬病了。“這!”燕王看了看走開的大學士,又看了看定王,最后氣的甩袖離開。登基大典安排的很快,國喪期間一切從簡,但朝中卻異聲頻頻,對于殿閣大學士拿出來的傳位詔書,多為大臣表態懷疑,以何太傅為首的,首先就對囚禁德妃和趙王一事提出了質疑。先將德妃娘娘囚禁,之后還軟禁了趙王,短短半日后兩道圣旨接連下來,廢太子,傳位,把這些事細串聯起來,莫不是事先安排好的?玉明殿前,何太傅要求先將德妃下毒一事查清楚再行登基大典,并且要求即刻見趙王。“何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登基大典乃國之重事,遲半日都不可!”“那就請齊大人將此事查清楚,下毒一事本就疑點重重,賀大人身為內大臣濫用職權私禁趙王,這種種,老臣不得不懷疑其真假?!焙翁嫡f的鏗鏘,臉龐漲紅,也是給氣的。“德妃娘娘給先皇送去湯藥,服下后不過一刻鐘的時辰就毒發,當時太醫皆在,都可為證,之后趙王企圖阻攔,口出狂言,為免趙王嫌疑這才暫時將他留在宮中,何大人,倘若此時和趙王有關,一樣不能脫離干系,但若無關,趙王爺自是不會有事?!钡铋w大學士當然聽出了何太傅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于是他當眾朗聲道,“廢太子的圣旨先皇在三年前就已經立下,遲遲不發就是為了避免兄弟之間出現間隙,傷了和氣,至于這傳位的詔書,陛下知自己時日無多,在半年前就已立下,當時由皇后娘娘與幾位大臣親見?!?/br>何太傅臉色一青,半年前圣上還那么器重趙王,游明一事對趙王大加贊賞,稱他有君主風范,怎可能立下這種詔書!但何太傅深知現在不是論詔書真假的時候,遂他直破大學士繞的彎子,要求即刻審理下毒一案,還德妃和趙王清白:“登基大典乃國之重事,此事更是刻不容緩,倘若不盡早查實,恐落jian人之計?!?/br>明里暗里就給殿閣大學士他們扣上了個“jian人”的帽子,玉明殿中氣氛緊張,賀大人軍將脾氣來的也直,一語說穿何太傅的另一番意思:“何大人的意思是我們故意陷害德妃和趙王殿下,jian人二字我等可承擔不起,你這般心急,莫不是對先皇的圣旨有異,覺得不該這么立?!?/br>何太傅漲紅著臉瞪著賀大人,氣的胡子哆嗦:“一派胡言!”弄墨之人就是不喜歡把話說的太明白,但何太傅的意思的確也如賀大人所說,殿上的人都聽得明白,在圣旨明下的情況下更是不敢隨意發言了。場面再度安靜。沒多久一個侍官匆匆入殿,尋了殿閣大學士說了幾句話,何太傅看的直皺眉頭,正要開口,大學士先行道:“此時尚在喪中,靈柩未出,皇上有命,未免驚擾先皇安寧,三日哭靈后審理德妃娘娘下毒一案,何太傅,你看如何?”死者為大,拿著先皇來壓何太傅自然不能如何,走出玉明殿時,幾位官員圍著何太傅,臉色皆是凝重。“五日之后就是登基大典,區區兩日功夫,在宮中又不能大肆查證,豈不困難?!?/br>“兩日足矣?!焙翁缔D過頭去,視線落在玉明殿偏殿處,那里守著幾個宮人,正是新皇暫歇之處,“派人尋機會,先見著娘娘和王爺?!?/br>......三日的功夫,宮中顯得風平浪靜,官員女眷們接連三日哭靈也都累的疲乏,在安排的樓閣內稍作休息,王氏由齊敏淑攙著,走到了靠窗的椅子上歇下。母女二人歇了一陣后才有些精神說話,王氏心中還惦念著先皇駕崩之后就沒回家過的丈夫:“也不知道你爹那處怎么樣了?!?/br>“我找人打聽過了,陸太醫他們也都被留在了太醫院中沒能回去,規矩如此,不會有事的?!饼R敏淑寬慰王氏,壓低了聲,“這兩日似是要查德妃娘娘下毒的事?!?/br>王氏眼皮突突的跳,女兒的話并沒有給她很大的安慰,甚至,她的心越發惴惴不安。宮里的事她不清楚,但有件事她還瞧得出一些端倪來,這么多位皇子,最后傳位的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八皇子,任憑誰都預料不到,這樣的結果,其背后又不知道藏著多少變故。“娘,娘!”齊敏淑連叫了王氏兩聲王氏才緩過神來,她抓住齊敏淑的手囑咐,“天牢那邊有沒有打聽到什么?”此時齊敏淑哪還會在意什么戚相思:“娘,她在殿上頂撞先皇,犯了大罪,如今先皇駕崩,就算我們什么都不做,她也是死路一條?!?/br>“淑兒,你...”王氏話未說完,視線落在朝著她們走來的幾個宮女身上。“齊夫人?”為首的宮女沖著她們笑的平和,合手鞠禮后又和齊敏淑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