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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彥博轉身看她進屋，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來，轉而是嘲諷，亂說？他怎么會亂說，攪亂父親計劃，從中作梗，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還能得譽王庇佑，這樣的人父親竟還想留著。

到了主屋門口的戚相思朝著林mama微微點頭，林mama笑著喊了聲五姑娘，掀開門簾請她進去。

林mama朝著內屋說了聲五姑娘來了，過了會兒齊老夫人身邊的璞玉給她開了門。

內屋的藥味很濃，混雜著香爐內散發出來的安神香味，有些悶。戚相思看了眼閉塞的窗，屏風后的床上齊老夫人靠在那兒，看似泛紅的面色實則是屋內悶熱所致，凹陷的眼窩沒有多少神采，和戚相思對視時還有些遲緩，眼眶周圍的青痕明顯，夜不能寐，折騰的沒有精神。

方氏守在齊老夫人身旁，見戚相思進來，早一步開了口：“母親，是敏鶯回來看你了?！?/br>
齊老夫人點了點頭，朝她招手，嘴唇微動：“來?！?/br>
戚相思在璞玉搬來的墩子上坐下：“老夫人?！?/br>
“你去忙罷，讓敏鶯陪我說會兒話?！饼R老夫人擺手要方氏出去，拉住了戚相思放在膝蓋上的手，語氣里參著些心疼，“在譽王府不容易吧?！?/br>
“我奉命去給譽王爺調理身子，要做的事情不多?！逼菹嗨驾p縮了下手沒能收回，于是她提議，“久閉氣不暢，我給您開些窗透透氣吧?！?/br>
“坐著罷?！饼R老夫人抓牢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臉上，緊緊的盯著，“敏鶯，你怨不怨你爹?！?/br>
“老夫人?！逼菹嗨嘉⒋鬼?，“您想問的，是不是阿鶯?！?/br>
“我問的是你?！?/br>
“老夫人，我是替阿鶯來認祖歸宗的，我對齊三老爺并沒有怨言?！?/br>
齊老夫人緊握著她的手追問：“那對齊家呢?！?/br>
戚相思一怔，隨即展顏：“老夫人說笑了?！?/br>
“那孩子可憐，在外孤苦伶仃好幾年，沒人管，受盡了苦難?！饼R老夫人嘆氣，“就這么閉了眼，不用繼續受苦，倒也是解脫?！?/br>
從老夫人嘴里說出來，死亡似乎對當時病重的阿鶯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可眼前的人是阿鶯的祖母啊，怎么能用旁觀者的情緒去看待。戚相思嘴角微動了動，忍住了沒把這些話說出口。

“你代她來齊府，是為了讓她認祖歸宗，現在魏姨娘的墓都遷回來了，頂著她的身份在外你是齊家五姑娘，孩子，你也算半個齊家人?！饼R老夫人驀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凹陷的眼睛在此看來格外醒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能做對不起齊家的事啊?！?/br>
齊老夫人這一喊，臉色更加泛紅，她就這樣緊緊看著戚相思，戚相思平靜的看著她：“老夫人，您何出此言?！?/br>
“孩子，就算是知道你不是敏鶯，齊家也替你把這件事瞞下來了?！饼R老夫人不住的強調著她身份被揭穿的后果，欺君之罪，要砍頭的，“我們待你不薄，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你都不能做對不起齊家的事?！?/br>
看著齊老夫人，戚相思輕輕一笑：“老夫人，齊家開設這么多的醫館，救過不少人，幾位老爺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您為何總這么說呢?！?/br>
第147章

天已黑，戚相思離開碧秋院沒多久王氏帶人過來看齊老夫人。

屋內燈火昏黃，齊老夫人靠在那兒一手捂著胸口咳嗽不止。

“娘?！蓖跏戏愿黎庇癜阉幎巳ケ?，到床邊扶住了她替她柔順后背，“您累就躺下休息，我讓林mama出去看著，就別叫小的們進來打擾您了?！?/br>
齊老夫人咳的臉頰通紅，抓住王氏的手問：“有鶴年的消息了沒？”

“前幾日老爺才派人送信過來報平安，娘您忘了？”王氏耐著性子安撫她，“老爺出門前也說了，這一趟得去不少日子，您不用擔心?！?/br>
齊老夫人眼神微晃，心怎么都安不下來：“這陣子我總是睡不安穩，夜里翻來覆去的，總想起那些事，都這么多年了......”

王氏臉色一滯，松了松拉著齊老夫人的手輕笑：“娘，您這是身子不舒服，等病好了就舒坦了?！?/br>
“你們別當我老糊涂，這一趟鶴年去做什么，我心中有數?！饼R老夫人說罷嘴里念叨了句“阿彌陀佛”，轉頭看王氏，止不住的擔憂，我擔心齊家這是要遭難啊?！?/br>
“您怎么會這么想呢?！蓖跏鲜疽庥耔卑阉幎藖?，吹了吹喂給齊老夫人，“齊家的家業在大哥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老爺雖是太醫但得圣上信任，小叔子如今也不錯，能夠獨當一面，就說這些孩子，說出去哪家也沒咱們有臉的，怎么會遭難?！?/br>
王氏話音剛落端著藥碗的手被齊老夫人給抓住了，王氏趕忙抓穩交給玉璞，抬頭對上齊老夫人，卻見她瞠大著眼眸瞪著自己，又像是瞪著她的身后，滿是不安和懼怕。

這一瞪王氏的心也跟著慌了下：“娘！”

“報應啊?！饼R老夫人忽然哭腔說了句，“他們要來尋仇?！?/br>
齊老夫人的力道已經抓疼了王氏，可她眼下也顧不得自己疼，趕忙叫林mama進來安撫住老夫人，卻怎么也止不住老夫人念叨尋仇兩個字，參雜著阿彌陀佛的字眼，像是瘋言瘋語。

好不容易安撫了齊老夫人，王氏和林mama到了外屋，提起老夫人身子時，王氏提了句：“敏鶯剛才來過了？”

林mama點點頭：“大夫人適才也在，老夫人看著精神不錯，就留五姑娘單獨說了會兒話?！?/br>
“怎么能留她們單獨說話?！蓖跏夏樕怀?，“一早大夫來看時還說好了許多，現在這樣子，肯定是她說了什么話?！?/br>
林mama一怔，二夫人的意思是五姑娘刺激了老夫人?？伤驮谖萃?，有什么大動靜她怎么會聽不見，屋內一直是安安靜靜說說著話的，五姑娘出門時臉色還緩和有笑意，于是林mama解釋道：“老夫人這幾日夜里一直睡不安穩，吃的也少，我想她是因為擔心出門在外的二老爺?！?/br>
“林mama你是這么認為的？”王氏打斷林mama的話，話語意味深長，林mama默然。

......

不知碧秋院發生了什么的戚相思在回四宜院的路上遇到了同行的齊敏淑和齊敏蘭，過去并不融洽的兩個人此時看著倒挺和睦，直到看到戚相思，兩個人臉上的笑意都淡了下來。

齊敏淑輕嗤了聲，和哥哥是一個態度，揚聲諷刺：“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譽王府的齊醫女?！?/br>
向來是第一個針對戚相思的齊敏蘭這回退居了二線，站在一旁只淡淡的看著她。

戚相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