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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瑯琊王,涅陽大長公主跟著也來了。他淡淡地道,“瑾姨?!?/br>和過去幾年相比,她老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聽他叫人,眼睫跳了一下,沒有吱聲。瑯琊王卻比她從容許多。自顧自地坐下了,“孩子呢?抱來舅舅看看?!?/br>竇憲不軟不硬地說,“舅舅招呼也不打就過來,實在來的不是時候,孩子剛才被抱著轉了一圈,現下已經累了,被乳娘抱回去喂奶了?!?/br>瑯琊王哈哈大笑,“未必是舅舅來的不是時候吧,嗯?”竇憲聽他這么說,已知他聽說了周榮一事,沒有回答,冷冷地看著他。瑯琊王也不在意,又道,“那孩子的母親呢?總該叫她出來見個禮吧?!?/br>竇武聽了,有些瑟縮,緊緊地依著父親。竇憲把他攬在懷里,對著瑯琊王道,“內子身體不佳,不便見人,舅舅擔待?!?/br>瑯琊王聽的譏諷大笑了幾聲,“內子?無媒而聘,也能叫夫妻嗎?”不給竇憲說話的機會,就又道,“開門見山地說吧,我這次進京,是擔心少帝。既然你女兒的百日酒席我來過了,那么,我這就進宮去了?!?/br>竇憲想阻攔,但是...沒有立場。他是帝王的“舅父”,但瑯琊王的身份遠比他高,他是皇室中資歷最深的長輩。所以竇憲也只得道,“那么,我派人護送舅舅?!闭惺纸辛艘涣懈畠扔H兵過來。見瑯琊王不置可否,親兵頭領胡瑞做了個請的手勢。瑯琊王忽然暴怒,從腰間拔劍,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一蓬血噴濺開來,周圍人都驚叫連連。但瑯琊王不以為意,挑釁地轉身向竇憲道,“你的人沒有規矩,舅舅替你管教,伯度,你不介意吧?”他緊緊地攥著手,幾乎想殺人。但這樣的場合,如何能夠?咬著牙忍了下來。瑯琊王傲慢地說,“好了,既然你的人不堪大用,那就自己留著好好管教吧,舅舅進宮去了?!闭f著,施施然地離開了。他一出了竇府,就再也忍不住,往地上“呸”了一口。涅陽見他這樣,惴惴地道,“三哥?!?/br>他橫了meimei一眼,“怕什么?沒見那小崽子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但涅陽是親眼見到梁府如何一步步破敗的,憂愁地說,“那只是大庭廣眾下,他不愿意撕破臉罷了。他這個人,做事詭譎,總之三哥你要小心?!?/br>瑯琊王安慰著,“你放心。他多大,我多大?我能叫他討著什么便宜?走,進宮去看肇兒?!?/br>兩人坐上了車,一路往內廷去。瑯琊王回想起剛才群臣恭賀,一口氣咽不下去,忍不住又道,“多年不回京師,真是烏煙瘴氣。那竇憲也是皇家親眷,我看著他小時候也算懂禮,怎么如今竟變成了那個樣子?和太后通jian,又專權驕肆。真是禍亂國政、禍亂國政啊。當年皇兄要傳位給炟兒的時候我就不贊同,看看,果然?!彼梢牡貒@了口氣。一時到了宮門口,他扶著涅陽下去。守門的方毅等人見了,內心警惕,借口他們事先沒有通報,無兩宮手諭,宮闈不便開啟,攔阻著。瑯琊王看著,大大地生起氣來,爽性挑明了說,“太后與人通,而將陛下囚于宮內,眾所周知。還說什么兩宮手諭!放屁!”方毅等人聽的都面紅耳赤,只是記掛著職責,堅持不讓他進去。他也沒再爭,只看了眼身旁的長隨,對方提著劍,就要帶人上前動武。【局勢一觸即發時,忽然竇府里來人,傳來口令,命方毅放行。見方毅等人不得不收回了格擋的兵器,瑯琊王冷笑了一聲,“倒是好世道,如今我們能不能進宮,居然要聽一個外姓小輩的號令了?!彪m然這么說,還是震了震袖,欲向內走。但涅陽很恐懼,拉著他的袖子說,“要不,三哥,咱們還是回去吧?!薄?/br>瑯琊王聽的很不滿,“過去一直念叨陛下的是你,催我來京師的也是你。怎么臨了你倒怕了,你這是做什么?”強硬地把她拉進了內廷,“怕什么。咱們是顯宗皇帝的親弟妹,誰敢動我們?”他一路地往福寧宮而去,卻不見小皇帝劉肇出來迎接,不免心下不悅,“陛下呢?”守門的蔡倫點頭哈腰地說,“陛下近來身子不好,現在內殿里修養?!?/br>他點了點頭,徑直進去了。一眼看到那個九歲的小皇帝面色蒼白地坐在榻上發著呆。這和涅陽同他描述的機靈孩子大大地不一樣,他有些吃驚,隨即皺起眉頭來,叫道,“陛下?!?/br>劉肇醒了過來,又經蔡倫在旁提醒著,說這是他的三公公和姑祖母。囁嚅著叫人。涅陽大長公主聽了,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奔了過去,“我看看!我看看!好孩子,你長這么大了,你還記得我嗎?”劉肇心里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這是他母親和姨母的養母,點點頭說記得。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話了。【瑯琊王看的很不滿。這小皇帝實在太過孱弱。他揮手勸退了殿里侍奉的人,開門見山就說,“今天壽康宮謝氏的女兒辦百日宴,陛下知道嗎?”劉肇懵懵懂懂的,“...什么女兒?”瑯琊王聽的冷笑了一聲。這孩子長于深宮之中、jian夫□□之手,居然到現在,對那□□有了孩子都一無所知。聲音洪亮地說,“謝氏她生了個女兒,今天剛滿百日。和她的表兄,侍中竇憲生的?!?/br>劉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這樣呢?怎么可能呢?不斷地搖著頭,“不是的...那是舅舅的女兒,和我母后有什么關系...”瑯琊王看著他這樣,更鄙夷了。轉而又問,“那封竇憲的女兒為翁主的旨意,也是陛下所下嗎?”劉肇還沉浸在母后生女的不敢置信里,聽不進去,一直到瑯琊王問了多遍,才顫抖著開了口,“是......”瑯琊王忍不住氣道,“陛下!那竇伯度殺你父母,又一手掌控我劉家天下。你怎么能給他下那樣一道旨意呢?這不是把他的權勢推到頂峰嗎?”劉肇慢慢地冷靜了下來,看著他道,“舅父大破匈奴,擁不世之功,無論朝臣還是百姓,都心悅誠服。何況他自匈奴歸,一洗前霸,謙虛待人,拔擢大臣。他的出身又高貴,撇開舅父不談,本身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