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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他還要搶走孩子。柏雪每天都在喝酒,半夢半醒瞇著眼,屋子里一片狼藉,她坐起來手腳并用爬下床,一腳踢到了翻倒的空酒瓶,地上撒著珠寶禮服,她喝醉了酒發瘋,把這些東西全部扔在地上,穿著尖細的高跟鞋一腳一腳的把它們踩爛。她靠著美貌在路邊跟星探發現,又靠著美貌成功拍片,再靠著美貌擠下競爭對手成功上位,家里到處掛著鏡子,什么都砸爛了,只有鏡子還好好的掛在那里。可現在鏡子里的臉她自己都認不出來了,眼圈青黑,臉色煞白,現在去演女鬼連上妝都不用,柏雪從喉嚨里嗚咽出一聲,哀鳴似的連自己都不忍聽。她拿到了最佳新人獎,又一步步拿到了影后,在她二十八歲的時候,用了整整十年。女演員像她這樣幸運絕少,接著就是嫁人生子,風光隱退后在家相夫教子。往上數十年,娛樂圈說白了就是紅燈區,拉皮條的被包養的,誰又沒有點過去,柏雪一路幸運,沒有躺在哪個富豪的床上賣-春,也沒有跟哪個導演扯出秘辛,她一直幸運,有美貌有演技有獎項,又站在電影圈子剛剛開始換黑洗白的年代,比她早一輩的還要拜山頭認干爹干哥哥,到她紅起來,那些山頭一個個自顧不及,大生意都不及洗,哪里顧得上小明星小生意。柏雪有的也不過就是床伴,可慘就慘在她已經有了孩子,原來的那些爛事卻被公之于眾,千萬,萬萬人都看到她的照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拍的。原來就搖搖欲墜的家頃刻之間就散了,丈夫忙得見不到人,可好歹還有兒子在她身邊,看著孩子的臉她也能支撐下去,可到丈夫提出離婚,兒子立即被抱走,曾經最親密的人用她最不堪的往事來攻擊她,連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柏雪原來那點堅強瞬間粉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走了這條路,在她焦慮痛苦掉頭發吃抑郁藥物的時候,床伴和性-欲能讓她一時寬慰,可笑她曾經還笑過那些選美小姐,選出冠亞季又怎么樣,貧家出身的女孩子,幸運的呢被富豪包下,不幸點的要出頭,就得被導演副導演輪著睡。其實誰都不干凈,那些曾經一個個推她下水的人,現在都站在岸上看著她掙扎,沉浮,最后溺斃,他們一個個都是干凈的清高的,只有她是個臟貨,假清純真□□,說她的丈夫不知戴了多少頂綠帽子,說她的兒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種,說她跟所有合作過的男演員都長期保持性關系。而她的丈夫是其中最長的一個,因為他,就是她十八歲那年拍的第一部電影的男主角。他冷著臉指責她的時候,就沒想想自己也干凈不到哪去!柏雪整個人都崩潰了,四十七樓全景天窗映著地上星星點點的燈火,她瘦的一把骨頭,走到露臺上不抓著欄桿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這事曝光的幾天,她每一天都活得渾渾噩噩,好幾次腳已經踩著欄桿了,卻還是沒有跳下去,想想,過了氣的影后跳樓了,這是多么大的新聞,跟上個世紀的女影星一樣,她不是沒演過這類角色,因為這個角色,她還拿了一個獎,卻沒想過有一天這種命運會在她身上重現。她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寒冷,整個人縮成一團,抱著胳膊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安慰自己,指尖被地上砸碎的酒瓶割傷了,看著觸目,可這一點點血不會死人,她也不急著包扎。目光落在十八歲第一座獎杯上,那是她的開始,從底座往上,水晶的獎座越來越尖越來越細,就好像她的路一樣,直到盡頭,站在頂峰卻沒有地方可去了。柏雪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上去一把握住這個獎,拿在手里來回的摩挲,獎座磕了一道口子,指尖劃過血珠浸在獎杯上,她用手指去抹,模糊了一片,眼睛一片血色,天地都翻過去來回旋轉,柏雪早就沒有了眼淚,嘴里念著兒子的名字,身體向后倒去。路是她自己走歪的,她比那個年代大多數出道的明星都要幸運,踩著電影黃金期的尾巴,憑借美貌在那個霸屏美人紛紛隱退青黃不接的時候橫空出世,一下子就抓住了大批粉絲的視線,經濟公司包裝她的宣傳語在頭幾年一直是“黃金時代最后一個美人”。人人都知道那個年代正在過去,人人都想挽留住那個年代的一點風華,而柏雪就是一個寄托,在大批高質女星年華不在,選擇隱退的時候被推到了臺前來。她當然非常非常美貌,這種清純中帶一點點妖艷的美,過了那個年代就再也不曾出現過,現在的女星絕少重現那時風華,就算有,也是拙劣的模仿,跟那種自然天成的一對比,優劣盡顯。沒有人不懷念那個時代,電影的全盛時代,美人的全盛時代,十多年前的美人們,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每個人的氣質都是獨特的,沒有人復制誰,也沒有誰愿意成為誰。而現在的女明星們,美則美矣,不說靈魂,連辨識度都沒有。柏雪站在這個承前啟后的時間段,一直擁有大批粉絲,好口碑好票房。她出道早,論資排輩新人勢頭再盛在她面前也要讓道,而她又非常年輕,在同輩份的女星開始演mama角色的時候,她還可以是女主角,在大銀屏上繼續展露獨屬于那個年代的氣質。可她因為成名早,被捧得那么高,別人需要努力三年五年,她輕輕松松就捏在手里,她是幸運兒,可誰說上帝給你打開的門,那一頭等著你的不會是拿鐮刀的魔鬼。白布扔進了各色染料缸,最后染出來的只有黑色,她在剛開始火的時候還迷茫過,等混進了圈子,什么事都干過,為了減肥磕過藥,喝酒抽煙全都學會了,從乖乖女,一步步走成了現在這樣。人要為了做過的事情負責任,她知道的太晚了,以為放下一切還能回歸家庭,可這些就跟刻在隱秘處的紋身一樣,紋身還能洗掉,這些卻怎么也沒有辦法洗刷干凈。柏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前半段她不想醒來,后半段她又逃離不開,等她終于醒過來的時候,瞇起眼睛一片刺眼的白,頭一件想起來的就是她剛剛拿到了新人獎。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她安安靜靜的躺了十分鐘才被巡房的護士發現,她開口說的第一個名字,是她的經濟人,她瘋狂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拿到了最佳新人獎,她這是酒精中毒了?可她不能開口問一個護士,隨便說什么都會有八卦小報報道,她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等,等到陳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