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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為裸身的她一件件穿上這身衣裳。這夜,他將繁服層層剝下。夏日蟬鳴,暖風頻送,只一室不盡云雨與綿綿暑意相應。【番外】荒山清湖————景宣二年秋九月庚辰夜。大軍北出舒州,至今已有小半月。途過睴州時正遇韓澎奉詔自梓州北上的兵馬,其見圣駕領兵在此,自是不敢承先,當即便依山扎營,退恭以請圣意。兩軍合營之際,旌旗蔽天,毳幕展揚,無垠軍帳烏沉沉地將這一片連脈荒山橫壓出了鐵腥暗色。·本是欲尋她人,不曾想轉過身前山彎,落入眼中的竟是這一汪碧波傾涌的淡湖。寸草不生的山體似于此處斷裂,遠處山峰錯落有致,斜斜地掩映著將落未落的夕陽,連帶站在湖邊的她都被鍍上了一層茸金色。她耳尖,聽見身后馬蹄聲,便知是他來了,飛快地轉身,隔著這夕陽暮色沖他笑一笑,“怎的尋到此處來了?!?/br>他猶在為這湖色發怔,但注視著她的目光卻因她的笑意而暖起來,而后利落地翻身下馬,隨手拍了拍黑駿的馬臀,叫它去湖邊飲水,再獨步走去她身側。晚風輕柔地拂過她的額發,吹起一層薄霧罩在她雙眸間。“真美?!彼毬暤?,好似是怕攪了這一隅美景。他伸手環過她的腰,“中意此地?趁我與韓澎議事之時,便獨自一人跑來山中賞湖?”她淡淡地笑,“白日里扎營時,誰能想到這荒山之后會有這樣的景色?”她抬手朝東側一指,瞅他道:“若非青云恣意亂跑,我怕是找不到此處來?!?/br>他望見那抹棗紅的駿影,不由將她的腰握緊,“若非你恣意亂跑,我怕是也找不到此處來?!?/br>她佯惱,但一瞧見他略為促狹的神色,便又低下眉去,順勢貼入他懷中,望向遠處傾天紅云,半晌才低聲道:“四海之內美景不可勝數,雖不能時時常至,然只消一想到這萬里疆域俱為你掌中江山,我便覺得心足?!?/br>他眉間略動,聲中纏了些別的意味:“然此地并不僅是我英氏江山,更是你孟廷輝的封邑?!蔽疵忭阎?,他抬手將腰間佩劍解下來,長伸掛在一旁的樹枝上。她聽著他的話,抬眼便瞥見那劍,一時又想起當日出京前在睿思殿第一次捧起這劍時的情景,好像直至此時此刻,她才明白當初他那番話中究竟含著幾多深意。當日之時,如何能想到今日之事。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捏著她的下巴令她仰頭,眼一暗,就親了下來。她微微喘息,本就不是忸怩的性子,更何況軍行千里,平日里在營中又何來此等山湖美色,眼下被他輕一撩撥,心頭便冒出幾簇小焰,嘶嘶在燒。青云的蹄聲不規矩地竄進耳中,隨一聲長鳴,眨眼便至二人身前。她臉龐紅潤地睜開眼,正觸上青云那雙無辜的黑亮馬眸,不由一臊,推他道:“還當著馬兒……”他的兩只手早已不客氣地探入她衣間,湊在她耳邊道:“當日離京前,在睿思殿內,你曾允過我何事,可還記得?”她被他弄得又是一陣輕喘,伏在他肩頭微微蹙眉,忍不住隔著衣袍一口咬住他。自然記得清楚。彼時只當今生已作死別,枉他一屈天子之尊,向她討一個心愿,她又如何能夠不應。后至舒州城外戰火紛飛之時,她縱馬馳沖出城,只為攔他御駕,當時滿心滿念都在想,莫論她欠過他什么,此生都會還。“孩子……”她的手扣在他肩后,輕輕道:“我答應給你生個孩子?!?/br>他沉聲低笑,側頭去親她的耳珠兒,在她衣衫中的手飛快地摸上去,聽見她耐不住的輕吟,又一點點地探下去,終被她慌慌張地伸手擋住。“怎的?”他聲中帶火。她耳根通紅,瞪他:“山下尚有二軍屯營,倘叫人尋上山來,你不顧天子體面也罷,可我還要顧這臉面……”本以為當初在狄府后門外鑾駕內的那次已是極出格之行,誰知眼下他竟連這行軍途中的荒山之地也不放過。他眼底深黑中帶了一點炭紅,如同被火燎過,不待她說完便掐著她的腰將她掀轉過去,抵在一旁的樹上,低頭輕輕親吻她的后頸,手上的力道加重,絲毫不顧她阻攔地一路探摸而下,喉音粗?。骸爱斈暝跂|宮撩我那次,你可曾顧及過一丁半點的臉面?”她被他弄得腳跟發軟,聽了他這話又立覺頭皮發麻,心知他是在說哪次,當下又有些窘然,待欲開口分辯,又禁不住他的揉捏,身子早已先神志而一潰千里。湖風帶了水氣飄散過來,天色漸暗,山下營門處閃起火把的光亮,如星點跳躍,趨近山側。意識迷蒙間,她的手被他拉起來按在樹干上,身后他的呼吸愈發沉濁,只聽他嗓音干得透底:“撐著些?!?/br>撐著些……她尚來不及反應時,他便已猛地侵了進來。伴著一聲沉足的喘息,他掐著她腰的手也更是用了力。她忍不住尖吟,兩只手死死地按著粗糙的樹皮,只覺酥麻的感覺一簇簇沿著脊骨竄至頭頂,將她的意識盡數湮滅。是了,從當年到如今,只消遇著他,她又何嘗顧過一定半點的臉面?寶和殿是如此,東宮是如此,西山溫泉中是如此,狄府后門是如此,更莫提那睿思殿中的哪一次不是銷魂噬骨……“陛下!”山野間忽起遙遙一聲高喊,遠處的火把亮光似又近了許多。她渙散的意識一下子回攏,心噌地跳至嗓間,身子不由緊張得瑟縮了一下,“是柴哨!”他本在細細密密地親著她,此刻卻被她的瑟縮弄得悶哼了一聲,律動的頻率驀然快起來,一下下狠狠地撞過來,咬牙不出聲。她被他逼得渾身發軟,又不敢出聲,怕將柴哨一干來尋他二人的將校們招來此處,只得咬著嘴唇,撐緊了樹干由他盡興。“陛下!”“陛下與皇后可在此處?”耳邊傳來忽遠忽近的尋喝聲,她的神志也忽起忽落,手指開始不由自主地摳進樹皮里,這感覺是分外的刺激,刺激得讓她幾乎都喘不平一口氣,全身的血液都朝一處涌去,被他的身體燙沸,又沿著四肢經脈涌回心口……到最后她再也撐不住樹干,只下意識地反手去摸他,下死力地掐著他的手腕,渾身顫抖到幾乎痙攣。他隨著她一并輕輕發抖,張口咬在她的頸側,口中喘出的氣燙得出奇,一身大汗。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