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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傳說,柔君的盛寵與當年林貴君的盛寵酷似,都是一朝寵幸,之后六宮粉黛無顏色,女帝就此獨寵一人了。若林貴君是世家子,有身份底氣就不擔心了。然而他是宮人出身,走到這一步全仰賴圣寵。若女帝移情別戀,他這貴君之位就不會穩當了。他老了,色衰愛弛,女帝換個新寵來捧著,又有什么不行呢?可是若柔君真的踩著他上位,現在不好說,萬一同樣生了女兒,那只怕就要了不得了。二皇女更得被擠天邊兒去了。那時候別說皇位,只怕這后宮都能把人給吃了。因此,林貴君是不能叫柔君上位的。不過他心里知道女帝是喜歡柔君這樣嫵媚的秀色的,如果自己想要和從前一樣用美色爭寵,只怕是自取其辱。他不由想到了當年已經故去的鳳君。那個手下敗將,在自己盛寵并且生下二皇女之后,依舊能夠在女帝厭煩中生下三皇女,就只有一個訣竅,那就是規矩。鳳君嚴守宮規,不僅自己如此,還經常勸諫女帝如此,哪怕女帝煩他煩得要死,卻依舊不得不按著規矩,初一十五都留宿鳳君宮中。就算林貴君那時再被寵愛,女帝都沒有對規矩說過半個不字。于是三皇女就這么生出來了。不能爭寵,那就做一個謹守宮規,被人敬重的人,雖然林貴君因要模仿從前的鳳君在心里很痛苦,還是不得不穿上了最端莊的衣裳,一身的修竹長衫,簡單而清雅,他早些時候為了能夠看起來端莊一些就已經在模仿鳳君,此時覺得自己沒有什么紕漏,就往女帝的寢殿去了。他走到宮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少年嫵媚愉悅的嬉笑聲,只覺得心里擰著勁兒地疼。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有被奪寵的那一天。他連鳳君都打敗,以為自己從此一生無憂,可是卻敗在了柔君的手里。他不承認也不行,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美貌了。一想到這里,林貴君的臉就扭曲了起來。他真是想不到,三皇女竟然反坑了他一把。明明是給三皇女預備的美人,如今卻坑了自己。柔君也是忘恩負義的貨色,一得寵,就不記得自己的主人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必那些宮人通傳霍然推開了大門,就見寢殿里,女帝正穿著松散的里衣和膝上的少年嬉鬧,那少年只披著一件輕紗,身段玲瓏美麗,叫人移不開目光。說來也是可笑,女帝那般心機深沉的人,喜歡的竟然是這般輕佻的少年。她的膝頭林貴君也坐過,也曾這般嬉鬧,如今看見有人取代自己的位置,還是自己曾經一手調教,頓時五臟六腑都氣得發疼,顧不得看女帝的臉色,大步走到女帝的前方跪下,仰頭沉聲道,“陛下寵愛誰,我本不該置喙,只是不吐不快!”她高聲道,“沉迷柔君聲色,損耗陛下氣血精力,日夜嬉戲,陛下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陛下請自重!”自重二字出口,女帝的臉頓時一沉。“你的意思是,朕,是個沉迷美色的人?!?/br>林貴君面對女帝平靜的聲音,沉聲問道,“難道陛下不是么?”他正要繼續做一個敢于犯顏直諫的人,刷刷自己的招牌,卻只覺得肩頭劇痛,竟被女帝踹飛了出去。“一介賤奴,都因朕的寵愛才能上位,如今忘了自己的出身大放厥詞,還反了你了!”女帝怒極而笑。第120章丑夫(七)“陛下?!”林貴君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一天。他被女帝踹了。沒有一點憐惜與喜愛,仿佛從前的歡愛從不發生,就這樣無情地給踹翻在地。還是在另一個男人的面前。那個男人,柔君,漂亮嫵媚得仿佛妖精一般的少年,好整以暇,用譏笑與得意的表情趴在女帝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向林貴君看來。那眼里的笑意與得意,就是在看一個最沒用的失敗者。后宮第一人的林貴君,在他的面前一敗涂地。林貴君從沒有如今這么丟臉的時候,而且不僅是在女帝的面前,還是在一個遠遠不及自己的柔君面前丟臉,被別的男人親眼看著自己被妻主無情地踹翻,這種感覺沒經歷過的一定不明白,可是林貴君的心里不僅痛徹心扉,甚至感到自己的臉被扒得干干凈凈,自己已經徹底地沒有了臉面。殺了林貴君都不想在柔君面前被女帝厭惡,殺了林貴君也想不到,為何女帝的態度會突然就變成這樣。就算他年老色衰,可是也沒有到了他說一句話就被踹翻的地步啊。當然,如果沈望舒在,就肯定能回答這個問題了。還是出身的緣故。若林貴君與已經過世的鳳君一般出身豪門,是世家翩翩佳公子,身份貴重,那么看在他的血脈與身份上,女帝雖然會覺得鳳君不招自己的喜歡冷落一二,不過卻會覺得鳳君是配得上自己,可以與自己并肩而行,有資格對自己指手畫腳的那個人。也是因為這個,當初鳳君屢屢勸諫她要守祖宗規矩初一十五的要留在鳳君的宮中,女帝雖然不耐,卻還是照著做了。這就是身份。可是林貴君不同。他不過是一介宮人,妖嬈嫵媚有了,卻身份卑賤,女帝的心里雖然覺得他討喜,也會恩寵,不過真心只覺得他是個在后宮賞玩的男子。她看不起他。他所有的榮光都是因她而來,若沒有她,那他什么都不是。這樣的男人,有什么資格在女帝的面前廢話呢?當林貴君沖撞女帝,擺出一副要說教的樣子的時候,女帝感到自己被自己的奴才深深地冒犯了。不發火兒才怪。不過鸞王殿下正興沖沖地往宮里來呢,完全不能為林貴君解惑一二,因此此時林貴君心里是崩潰的。他頭上的發髻都微微散亂,看女帝目光冰冷地看著自己,一時眼里就生出了點點的清淚,仿佛是被女帝徹底地傷了心,哽咽地喃喃道,“陛下,您怎能這樣對我?”他服侍了她十幾年,什么都為她做,可是她卻可以為了一個妖精對他這樣冷酷。林貴君的心都涼了,越發地梨花帶雨。當然,此時的傷心同樣是為了博取女帝同情的。“朕的面前,是你能放肆的?!”女帝冷冷地問道。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林貴君,突然有些不耐。這男人眼下穿著規規矩矩,仿佛那些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