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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畫面,仿佛她曾經經歷過。她似乎看到另一個女人,也曾經遭受過這樣的絕境。荷嬪再也顧不得別的,對阿玄露出幾分央求,梨花帶雨地搖著頭,希望他放自己一馬。楚楚動人,雖然臉上全是血水有些猙獰,可是卻依舊窈窕的美人兒,多少叫人感到可憐。阿玄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突然低沉一笑。這點絕境,又算得了什么?若沈望舒沒有遇到他,若還是那個傻乎乎被蒙騙的貴妃,那遇到的,會是比這更恐怖千倍百倍的絕境與絕望。她會被惠帝當做棄子,會被心愛的帝王廢棄,會眼睜睜地看著另一個女子得意地走向帝王的身邊,知道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虛假。寵愛是假的,愛人是假的,真心是假的,人生就是笑話一場。那是怎樣的痛苦,阿玄不想替沈望舒去想,此時只慶幸,自己出現在她的身邊,可以有無上的權勢來保護她,不叫她被人傷害。他看著荷嬪此時才露出的可憐,只覺得無趣頭頂,扭頭,用嚴肅的語氣對沈望舒說道,“你不可以心軟?!?/br>“我并不心軟?!鄙蛲嬉娝麚淖约?,不由笑了。見她真的沒有心軟到想要放荷嬪一馬,阿玄才露出幾分滿意,回頭先叫人將那侍女給捆了。“荷嬪謀害陛下,叫陛下親自治罪好了?!彼粗饨兄辉S侍衛也來拉扯自己的荷嬪,淡淡地說道。他瞇了瞇眼,掃過了容妃,在后者臉色微白之中,笑了笑。容妃在他露出笑容的那一瞬,終于松了一口氣,對他與沈望舒福了福。沈望舒歷經不知多少的世界,自然明白阿玄是在打什么主意,不過她對在皇位上坐著的那人是誰沒有什么興趣,只是看著荷嬪尖聲對阿玄求饒,可是阿玄卻無動于衷地叫人將她捆了,一同向著惠帝的寢宮而去。此時的寢宮之中各處的宮人與太醫都亂成了一團,幾乎是末世的景色,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的迷茫與絕望。雖然有一兩個忠心的宮人依舊守著惠帝,可是沈望舒卻敏銳地發現,更多的,都跪在了阿玄的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幾乎要斷氣,卻似乎被拋棄了一樣孤零零的。她看著仰天躺在床上,每呼出一口氣都要吐出一口血,每小小地動彈一下都要哀嚎的惠帝,心里沒有一點的恐懼與害怕,只有排揎不去的痛快。她喜歡看惠帝落到這個地步,從未有一點的可憐與不忍。或許她本就是一個心中狠毒的女子,也許也是因這個緣故,歷經無數輪回,她只得到了一個心愛的男人。可是這一個,就足夠了。她滿足地握著阿玄的大手,那溫柔的溫度順著他的手流動到自己的手上,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歡喜與幸福。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孤零零機關算盡地在爭斗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卑⑿坪醺惺艿缴蛲嫘那榈募ち?,用力握緊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奴婢也是的?!卑⑾阋哺蛲嬉煌肓诉@寢宮。她十分鄙夷那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宮人,只覺得太沒有忠誠,又鄙夷又心涼,見沈望舒看著惠帝不動了,她恐她心里傷感,急忙拱到沈望舒的身邊,怯生生拉著她的衣袖,用純凈的眼神仰慕地看著自己一定會忠心一輩子的王妃,認真地說道,“奴婢,奴婢一輩子都守著王妃,王妃在哪里,奴婢,奴婢也在哪……”她還沒有說完,就被不動聲色的阿玄給擠到了身后去,正要揪住沈望舒的衣角,卻叫一個笑嘻嘻的侍衛捂著嘴,提到了一旁去。沈望舒無奈地看著一臉義正言辭的阿玄。“太聒噪?!卑⑿械?。沈望舒哭笑不得,實在不明白阿玄為何一定要和一個年紀還小的小宮女較勁兒,不過似乎嫁給他這些日子,阿玄比從前更活潑了些。“你也不差?!卑⑿鋵嵰埠荞?,沈望舒因在外頭,竟不能去捏一捏他的耳朵,只好遺憾地記在心中。她見后宮的妃嬪們都臉色惶恐地進來,也都不敢去親近惠帝,只覺得那床榻之上的青年,真是凄涼得叫人心生愉悅。他眾叛親離,連自己的姬妾們都不愿意在這樣要緊的時候與他有什么瓜葛,顯然在他的妃嬪心中,比起他的安危,攝政王才是最應該被討好的那一個。顯然惠帝也想到了。從前為了帝寵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為了他的寵愛什么都愿意做的妃嬪們,竟然都離開他了。他看到自己的床榻前只有幾個渾身哆嗦的太醫,只有幾個嚇得渾身發抖的宮人,余者什么都沒有,不由掙扎著扭頭去看一旁,就見宮門投射進來的陽光之中,有一個美艷絕倫,神采飛揚的艷絕的女子。她依舊那樣的光彩照人,依舊那樣的高傲貴氣。她看著他,手里卻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她看向他的眼睛里再也沒有一點的情意,只有漠然的戲謔與冷酷,叫人心疼。若貴妃還在他的身邊,這個時候,一定會第一個撲到自己的身邊,就算死,也會陪著自己一起。愿意與他同生共死的女人離開了他,直到她離開,他才發現,原來這么多年的逢場作戲,他早就將她放在了心里。可是似乎已經晚了,她不會再回頭,看曾經欺騙了她的自己。惠帝只覺得心痛莫名,這心痛,比中毒之后的劇痛,還要叫自己感到痛苦。他張了張嘴,卻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來。“陛下如何了?”阿玄對惠帝此時的心路歷程沒有什么興趣,只去問那幾個太醫、“陛下,陛下只怕是……”那太醫見攝政王垂詢,哪里敢有一點的隱瞞,只是救不活帝王,只怕會被攝政王給殉葬,急忙禍水東引地告狀道,“荷嬪娘娘一心要陛下的命,這毒就下得很重,不要說陛下,就是更多人,只怕一口下去,都救不了了?!?/br>濃烈的毒藥已經將惠帝的肺腑都化開了,神仙也救不活。不過惠帝這樣清晰地聽到自己沒救兒了,還是露出了絕望。不是誰都能安心面對死亡的。“陛下聽見了?”阿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叫這幾個太醫下去,這才施施然扶著沈望舒走到了惠帝的床前,看他淚流滿面,混著鮮血狼狽不堪,便不客氣地說道,“太醫說了,陛下只怕活不了了,如今陛下還未駕崩,是不是該預備后事,另立新君?”他見惠帝閉著眼睛裝作聽不見,這才哼了一聲說道,“臣一心為了陛下,陛下臨死,是不是想要見一見害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