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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斟滿了酒盞,端起來遞了過去:“七爺嘗嘗這個,好喝還養胃?!?/br>七爺吃了一口點點頭:“這是江寧李府的米酒,難為你大老遠的帶了回來?!?/br>陶陶嘟嘟嘴:“七爺怎么一口就吃出來了?!?/br>七爺笑了起來:“這織造府釀的酒年年都要貢上,各府也會送一些?!?/br>陶陶撇撇嘴:“這織造府倒會算賬,幾壇子酒就拉了關系?!?/br>七爺:“不過是順道的人情,何樂而不為?!闭f著砍了她一會兒:“回了一趟老家,可想起了什么?”陶陶搖搖頭,七爺:“想不起來就罷了,橫豎那邊兒也沒什么要緊的親戚?!?/br>陶陶不想提陶家塢,撿著有意思的事兒說了起來,一頓飯吃的異常熱鬧,只可惜半截魏王府遣人來請,說有要事商議,七爺點點頭:“跟我五哥說,我這就過去?!鞭D頭見陶陶嘴巴撅了老高,遂哄她道:“這時候來叫,必是急事,我去去就回,一會兒回來撫琴給你解悶?!闭f著站起來披了斗篷走了。陪吃的走了,陶陶也吃不下去了,揮手叫撤了下去,往窗外看了看,已是掌燈時分,雪比剛回來的時候大了許多,一片片落下來亂絮一般,陶陶拖著下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兒,這么大晚上下著雪還出去?”小雀兒把茶盞遞了過來,小聲道:“聽見說是陳府抄了家,一家子老小都押進了天牢候審呢?!?/br>陳府?陶陶愣了愣:“哪個陳府?”小雀兒:“就是刑部尚書陳大人的府上啊,前次把姑娘關進刑部大牢的那位陳大人?!?/br>陶陶:“他不是清官嗎,怎么會抄家?”小雀兒:“清官貪官也不寫腦門上,誰腦的清呢,聽說抄家的時候在陳府的地窖里抄出好幾箱子金銀珠寶,您說要不是貪官,這些從哪兒來的?”陶陶想了想陳英那個油鹽不進的樣兒,這樣的不通人情的官怎會是貪官,怎么想怎么想不通,陶陶:“就因為這個,全家就進天牢了?”小雀兒:“萬歲爺最恨貪官,要不然三爺怎會在江南先斬后奏的殺了那么多當官的,況且陳大人一直有個清廉的名聲,如今卻發現是個大大的貪官,萬歲爺大怒之下,才下令嚴懲?!?/br>陶陶點點頭:皇上的心態也極正常,有道是愛之深責之切,皇上一直那陳英當清廉的榜樣,屢次在朝中提及表彰,恨不能所有的大臣都跟陳英一樣,如今親手立下的標桿倒了,這不等于打了自己的臉嗎,老百姓若惱恨起來至多就發一頓脾氣摔個盤子碗的,可皇上一惱起來就得血流成河,陳家這一家老小估計兇多吉少,只是陳英那樣的人怎么會是貪官?陳英這人耿介孤直,不講人情,朝里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要真是貪官,還能做到一品大員嗎,早讓人擺弄下去了。想到此不禁道:“你可知道誰審的陳家的案子?”小雀兒:“聽說是漢王殿下”陶陶:“漢王是二皇子嗎?”小雀兒點點頭,陶陶皺了皺眉心說,陶大妮貌似就是死在漢王府上,雖是被大皇子□□之后,不堪受辱碰壁而亡,卻是二皇子府上,這是巧合嗎:“這位漢王殿下我倒不曾見過?”小雀兒:“先頭被皇上派去辦差了,聽說上個月才回京,姑娘自是沒見過的,以后就有機會了,這位漢王殿下是幾位爺里脾氣最溫和的,總是笑瞇瞇的便是對府里的奴才也沒什么架子,姑娘見了就知道了?!?/br>溫和,沒架子,一個生下來就注定尊貴無雙的皇子,怎么會溫和沒架子,十有**是裝的,既是裝的就必有所圖,且裝了這么多年,可見所圖甚大,就像三爺裝成個與世無爭的農夫,來掩藏自己的爭位之心,越裝的像,裝的長,野心也就越大,如此推斷,這位漢王殿下只怕也是野心勃勃。主仆倆正說著七爺回來了,陶陶見他外頭的大毛披風上落了一層雪粒子不禁道:“雪又大了嗎?”七爺搖搖頭:“比剛小了些,我是騎馬回來的,才落了些雪?!闭f著脫了披風,小雀兒忙接了過去,遞給那邊兒的小太監,陶陶道:“大冷的天騎馬做什么?”七爺:“還不是怕你這丫頭自己在家無聊,趕著回來,免得你使性子?!闭f著在熏爐上烤了烤手:“今年雪下得早,才剛十月也沒多冷?!?/br>陶陶遞了茶給他:“五爺找你去是因陳府的事嗎?”七爺點點頭,忽的嘆了口氣:“五哥是囑咐我千萬莫要替陳英說話,以免父皇責罰?!?/br>陶陶:“這么說七爺也覺得陳大人是冤枉的了?”七爺:“陳英為官數十載,一向清正廉明,怎回忽然就起了貪心,此案事出突然也著實蹊蹺,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不是說好給你撫琴解悶的嗎,你想聽什么曲子?”陶陶側頭看了看外頭開口道:“梅花三弄?!?/br>轉天七爺起來的時候陶陶已經走了,因落了雪,北上的船耽擱了幾日,陶陶昨兒剛回來,今兒就是保羅啟程的日子,趕著沒封河南下轉道廣州出海,故此陶陶一早就來碼頭上送保羅,順道把自己這些日子在船上寫得禮品清單給他,陶陶很清楚,雖說自己有晉王府當靠山,必要的人際關系還是要維護的,這禮物必不可少,只要是中國人,什么時候都是人情社會。陶陶到碼頭的時候,就看見子萱正拉著保羅依依不舍的話別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十八相送呢,陶陶心說這姚子萱就是個沒腦子的,來送保羅怎么還把安銘給帶了來,既然安銘來了,就安份點兒唄,還非跟保羅拉著手話別,沒瞧見旁邊安銘那張娃娃臉都黑綠黑綠的了嗎,估摸這小子這會兒砍了保羅的心都有。出于朋友的道義,陶陶決定還是提醒一下這丫頭的好,畢竟安銘既然明目張膽的跟到這兒來,就說明兩家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了,說白了,安銘將來就是這丫頭的丈夫,把自己丈夫得罪苦了,有她的好果子吃嗎,想著,陶陶走過去,身子一側硬是把子萱擠到了一邊兒,換她拉著保羅的手,囑咐他早去早回,然后把自己寫好的禮物清單塞給他,又叫小安子把預備好的幾個箱子抬到船上。保羅疑惑的道:“行李我帶了?!?/br>陶陶:“這可不是行李,是給你回去送禮的,出來這些年,好容易回去,總不好空著手,最后那個小箱子里是我叫人換的金葉子,你可用來辦貨?!?/br>保羅看了她一會兒:“陶陶你就不怕我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嗎?”陶陶:“你若不回來,我就去你們哪兒找你算賬?!?/br>保羅哈哈笑了起來:“陶陶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找我算賬的?!?/br>陶陶拱拱手:“一路順風?!?/br>船揚起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河面上,陶陶終于發現送人是挺不好受的,離別總是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