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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大數目,就這點兒銀子,堂堂姚府的千金還拿不出,非得偷家里的東西當才行。姚子萱顯然興奮之極,把懷里的包袱皮一層層剝開,把里頭的青花梅瓶露了出來:“你瞧瞧這個能值點兒銀子吧?!?/br>陶陶點點頭:“看著挺值錢的?!?/br>姚子萱:“什么叫看著挺值錢,你倒是懂不懂啊,你要不懂,咱們就得先找個懂行的問問,別叫當鋪坑了去,聽我哥說,當鋪里的掌柜最是黑心,專門哄騙咱們這樣的外行人?!闭f著撩開窗簾:“小安子你傻了,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走,今兒早上事兒多,不趕著些只怕來不及?!?/br>小安子剛要吩咐車把式,陶陶忙道:“且慢?!?/br>姚子萱納悶的看著她:“怎么了,難道這兩件兒不夠?”陶陶把手里的梅瓶重新裹好:“你家的東西哪有不值錢的,我雖不懂,可也能猜到這兩件必是值大銀子的,只是你姚府里的東西縱然不是萬歲爺娘娘賞的,也是有來路的,那些當鋪的朝奉最是眼賊,估摸一長眼就能瞧出這東西是你家的,哪敢收,弄不好把你我當賊綁了扭送到衙門里去,到時候耽擱了正事兒不說,可丟大人了,所以,這東西萬萬不能當?!?/br>姚子萱:“照你這么說,我家的東西都不能當嘍,可從哪兒弄銀子???”陶陶忍不住翻了白眼:“我的大小姐,難道你手里沒銀子?”姚子萱:“我用不著銀子啊,便出來不是跟著哥哥們就是去親戚家里,哪用得著使錢?”陶陶心里嘆了口氣,真是大小姐啊,想了想道:“我前兒來的時候,老太君跟你們府里的大夫人給我的那兩個荷包你可記得?”姚子萱點頭:“記得啊,不算稀罕東西,過年過節的家里的孩子每人都有的,我也有好多,裝了有半箱子了,都是這些小金錠子,什么樣兒都有,年上姑姑給我的荷包里,還有玫瑰花樣的呢,可好看了?!?/br>半箱子?陶陶聽著都酸,這丫頭還真是個財主啊,自己得了幾個就美的屁顛屁顛的,人家有半箱子還惦著偷瓷瓶子出來當呢,真是守著金山哭窮,哪兒的事兒啊。陶陶把梅瓶裹好塞給她:“你把這個拿回去,這東西沒用,倒是你那半箱金錠子,你撿著不喜歡的樣兒拿兩個出來就成了?!?/br>姚子萱:“那個值錢嗎,我還當是玩意呢?!?/br>陶陶:“大小姐,那是金子好不好,能不值錢嗎?!贝咧厝Q了來,兩人才去了茗月軒,道上路過錢莊進去把金錠子換成了銀票。她們到的不晚,那個中人卻更早些,旁邊還坐了一個五十多的男人,穿的甚是體面,想來是房主。兩邊兒打了招呼,也沒廢話,價兒都是昨兒就說好的,只把錢交清,簽了字據就算成了。拿著房地契,陶陶也有些激動,這可是海子邊兒上的房子啊,不是她住的廟兒胡同,海子邊兒上一個茅房的價兒都能買下廟兒胡同她那個小院了,這就是地段的區別,有道是寸土寸金,房價就是這么炒上去的,等以后自己有了閑錢,就在這邊兒多置幾處房產,等以后自己老了,干不動了,也能靠著吃瓦片過日子,豈不好。越想錢途越是光明,拉著同樣興奮的姚子萱出了茗月軒,去自己剛到手的院子商量怎么收拾去了。送著她們出了茗月軒,剛那個房主跟中人忙回來直上了二樓,在把腳的雅間外頭躬身站定:“回爺的話,二姑娘跟二小姐拿著房契走了,這是二姑娘簽的字據?!闭f著把手里陶陶簽字畫押的字據呈了上去。洪承接過進了雅間呈給主子。晉王看了一會兒問了句:“她走的時候可歡喜?”外頭的人忙道:“回爺的話,二姑娘是笑著出去的,想是心里頭歡喜?!?/br>晉王點點頭:“歡喜就好……”側頭看向窗外,從這個角度正好瞧見河對岸的小院,那丫頭正站在院門外,仰著小腦袋不知瞧什么呢,有些遠,她的神情看不真切,一會兒卻又蹬蹬的跑到里頭去了……☆、第40章姚府大老爺雖答應幫她們引薦卻不好自己出面,畢竟自己是朝廷命官,此又是私事,且涉及做買賣,如今皇上正一再說官員要清廉如水,自己摻和進去不妥。更何況,大老爺也沒看成正經事兒,當兩個小孩子鬧著玩的,便只交代朱貴走了一趟。朱貴帶著兩人去了城東,下了車,陶陶望著眼前有些破爛的教堂愣了好一會兒,真沒想到這兒還有座教堂。姚子萱左右看了看,頗嫌棄的道:“朱管家,你是不是走錯了,洋人怎會住這兒?”朱貴忙道:“回二小姐話,若是那些呈貢的洋人自是住在朝廷的官驛里,只是那些洋人或一年或幾年才來一回,洋人國離咱們遠著呢,聽說隔著山隔著海的,在道兒上耗個一年半載都不新鮮,呈了貢又忙著往回趕,在咱們這兒留不了多少日子,去年忽的來了個洋和尚來傳什么教,被衙門當邪教抓了起來,這洋和尚卻會說咱們這兒的話,自己嚷嚷著是什么貴族,府衙的人怕鬧出事兒來,往上報了,正趕上那些日子洋人國的使節來京,去瞧了,果真這洋和尚說的不差,正是他們那邊兒的什么貴族,奴才就納悶了,既是貴族怎么混成這樣了,可見洋人國都是番邦小國,堂堂貴族還不如咱們這兒的老百姓呢,連個住的地兒都沒有,只得借住在這個破和尚廟里?!?/br>陶陶心說這種盲目的自大正是中華民族的悲哀,被自大蒙蔽了眼,只把對方看成番邦小國,殊不知最后這些番邦小國卻給了中華民族每一個人都沒齒難忘的屈辱。姚子萱:“既是洋人的貴族,怎么不住在官驛?”朱貴:“這個叫保羅雖是貴族卻是個洋和尚,不是外國使節,并無國書遞送,不能住進官驛?!?/br>姚子萱:“既是和尚,你帶我們來找他做什么,況且,他都窮的住這兒了,哪有好東西給我們?”朱貴:“二小姐有所不知,正是因為窮,這洋和尚便想了一條生財之道,時常倒騰他國里東西來賣,用以維持生計?!?/br>陶陶極不欣賞姚子萱對待朱貴的態度,雖說是她家的下人,可朱貴年紀有了,又在姚府服務多年,怎么也該有些體面,至少得尊重老人家,扯了扯她:“別問了,你大伯既讓朱管家帶咱們找這個叫保羅的自然有用,先見了人再說,只不過,這教堂怎么這么破?”朱貴:“這還是圣祖剛登基那會兒,來了個洋和尚,不知怎么得了圣意,當上了圣祖爺的老師,蓋了這座洋和尚廟,又弄了幾個洋和尚來這兒修行,后那些邪教鬧事兒,出了大亂子,洋和尚害怕被牽連,忙著跑了,年頭長了,無人修繕便荒了,后來這個叫保羅的洋和尚住進來,有了閑錢就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