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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這丫頭倒不大像她姐?!?/br>潘鐸見主子沒有責罰的意思,臉色瞧著也還算和緩,暗暗納罕,這院子是爺務農的地方,平日不許人來,跟前兒伺候的太監都讓遠遠在外頭候著。今兒賞花宴一忙活倒疏忽了,讓這丫頭混了進來,若依爺過往的脾氣,必要嚴懲,不想卻并未發怒,也不知是那丫頭命不該絕,還是自己走了狗屎運,便大著膽子道:“這丫頭跟她姐實在不像一個娘生出來的,模樣兒不像還罷了,瞧著性子也不一樣,她姐是個多聰明穩妥的人兒,一行一動都挑不出錯去,這丫頭卻糊里糊涂,也不看看地方就瞎跑亂撞?!?/br>“糊涂?這丫頭可不糊涂,機靈著呢,年紀不大,心思能拐十八彎,對了,老七把她帶過來做什么?”潘鐸:“聽五爺府上的人透出話來,是為了科舉舞弊的案子?!?/br>“科舉舞弊跟這小丫頭有甚干系?”潘鐸:“主子,這位就是那個廟兒胡同那家做陶像的買賣的主家,刑部的陳大人命耿泰去拿人,是七爺把人直接帶去了晉王府,耿泰沒法子交差才挨了板子,這丫頭雖說年紀不大,惹麻煩的本事可不小,若不是七爺念著她姐的情分,這丫頭早進刑部大牢蹲著了,哪兒還能如此活蹦亂跳的,七爺今兒帶她過來,估摸是要跟主子討個人情,開脫了這丫頭的罪名?!?/br>秦王點點頭:“老七對她倒格外上心,外頭的客人可到齊了?”潘鐸:“爺下帖子請的人都到了,只陸時豐未到,遣了個小廝過來說偶感風寒,不能來赴宴,奴才瞧著就是托詞,爺幾次邀他都是如此,奴才瞧著這姓陸的是給臉不要臉?!币娭髯拥哪樕亮讼氯?,忙住了口。秦王看了他一眼“既是才高性子清高孤傲些也尋常,雖給他下了帖子,倒也未指望他會過來,時辰不早,更衣吧?!迸髓I忙叫人進來伺候,自己退到一邊兒候著,心里琢磨主子當真不惱那丫頭嗎?卻說陶陶,把小安子連拖帶拽的一只拖的老遠才放開他,累的一屁股坐在廊子上:“我說你天天倒是吃的什么,看著不胖,怎么死沉死沉的,可累死我了?!?/br>見小安子還在哪兒不停的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沒好氣的道:“你抖什么抖?”小安子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感覺鉆心的疼,才回過神來:“能,能不抖嗎,姑娘也太胡鬧了,您知道剛剛那位是誰嗎?”陶陶目光閃了閃,這個可不能承認,便瞪眼說瞎話:“看打扮,想來是王府里收拾園子的吧?!毙“沧拥纱笱劬Γ骸笆?,什么收拾園子的?那位是……”話未說完陶陶便直接打斷:“管他是誰呢,我問你,那個十五皇子還在不在?”小安子搖搖頭:“奴才找姑娘的時候,聽見說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走了?!?/br>陶陶松了口氣,既然走了,自己還怕什么:“出來半天了,不定那邊兒都著急了,趕緊回吧?!闭f著站起來往水榭那邊兒去了。小安子心說,知道主子著急還瞎跑,可不敢再疏忽,今兒算是領教了,跟著這位還真的多長幾個心眼兒,時刻提防出幺蛾子,到這會兒自己都不明白,這位用屎遁的借口瞎跑什么,偏還撞上了三爺,三爺的脾氣,沒當場要了他們倆的小命,真是佛爺保佑,小安子琢磨回頭得空去廟里好好燒燒幾炷香。忽想起什么,忙攔住陶陶:“姑娘一會兒若在席上見了三爺……”陶陶揮手打斷他:“行了別啰嗦了,我知道,不就要有規矩嗎,放心吧,我記著呢,再說,賞花宴上那么多賓客,三爺是主家,自然要招待客人,哪有功夫搭理我這樣一個小丫頭呢?!?/br>陶陶早想好了,雖說避無可避,但可以裝傻啊,自己剛才不就這么糊弄過來了嗎,不是讓自己有規矩嗎,那自己就低著腦袋好了,誰也瞧不見豈不正中下懷。打定了主意,回了席上。陶陶剛一進水榭,晉王便過來上下瞧了瞧:“怎么這么半天不見,跑哪兒去了?”陶陶:“沒去哪兒,剛肚子有些疼,去那邊兒茅廁拉屎去了?!?/br>噗……她一句話正好落在過來的五爺耳里,一口茶直接噴了出去,指著她:“你可是個姑娘家,這樣粗俗的話怎么也說得出口?!?/br>陶陶暗暗撇嘴,拉屎怎么了,難道你們這些皇子就不拉屎,那還不成了糞簍子。想到糞簍子忍不住想笑,到底沒敢笑出來,陶陶可不傻,不管是不是看在陶大妮的份上,七皇子對自己的確不差,是真心護著自己,而這位五爺卻不然,聽他那天的話音兒就知道,從心里不贊成七皇子管自己的閑事兒。自己也不想他們管好不好,若不是牽扯進科舉舞弊這樣麻煩的案子中,自己還在廟兒胡同做她燒陶的生意呢,哪會站在這兒卑躬屈膝的當奴才。晉王哭笑不得:“怎么肚子疼了,是不是吃了什么?”正說著就聽那邊兒一片行禮的聲音。魏王:“三哥來了,咱們過去吧?!?/br>晉王點點頭,伸手牽了陶陶,低聲囑咐:“一會兒記得行禮?!碧仗沾饝艘宦?,跟著兩人走了過去。陶陶低著腦袋聽見他們兄弟問安,接著就聽晉王道:“三哥這是陶陶,我府上的人,特意帶過來給三哥請安的?!?/br>陶陶彎腰鞠躬:“陶陶給秦王殿下請安?!?/br>“陶陶?這名兒聽著倒新鮮,可有出處?”陶陶一愣,這秦王吃飽了撐的,問什么出處啊,自己能告訴他因為爸媽都姓陶所以給自己起名叫陶陶嗎,這么說豈不露餡兒了。正要說沒有出處,卻聽旁邊的晉王說了句:“劉伶的一篇里有無思無慮,其樂陶陶之句,這丫頭愛笑,正合了這句?!?/br>陶陶忍不住星星眼,太有學問了,這老天爺也太偏心,這人長得帥出身好還罷了,怎么學問也這么好,信手拈來,出口成章啊,對了,寫的字也好,簡直沒有缺點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不過,她什么時候愛笑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想著忍不住偷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原來自己的名字還有這樣的出處,不對,無思無慮,其樂陶陶的意思是不是就說自己沒心沒肺,就知道傻樂嗎,貌似不大像褒義的,算了,總比爸媽告訴自己的好。正美呢,就聽秦王又道:“你這禮兒行的倒也新鮮,怎么不抬頭?”這不明知故問嗎,要是能抬頭,自己早抬頭了,誰樂意耷拉著腦袋啊,回頭得了頸椎病可是自己受罪,腦袋更往下低了低,做出一副認生懼怕的樣子,晉王不說自己是小孩子,小孩子哪有不認生的,反正寧死不抬頭就對了。果然晉王見她的樣子,便道:“陶陶膽小怕生,又剛到我府上,未來得及學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