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量力。

越野車直直地開走了。

葉然用著余光輕輕打量著他，她想不明白，這兩人晚上不是一起去桂滿隴吃晚餐的嗎？怎么突然之間吵架了？

“你和蘇韶言吵架了？”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終于問出來。

傅延北圈著她的手腕，才發現她的骨架很小，他的手輕輕一握就圈住了。他將食指和拇指圍圍成一個圈，圈著她。

“喂，說話啊?！比~然不滿，“你不準備向你的女朋友解釋一下嗎？”

傅延北輕輕一笑，“你今晚去哪里了？”

葉然轉動眸子，晚風吹動，香樟樹的樹葉隨風沙沙作響?！安皇钦f了嗎，我和時安去吃飯了?！?/br>
傅延北怔默了一秒，“桂滿隴的菜好吃嗎？”

他看到她了？怎么可能！

“好吃！雞爪最好吃了。小傅總，你覺得哪個菜好呢？”她仰著頭，說話的時候，脖子商佩戴的葉子吊墜一晃一晃的。

傅延北微微低著頭，靜靜打量著她，似是被她的墜子吸引了，緩緩才沉吟道，“我覺得清炒菠菜最好?！闭f完，瞄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朝他家門口走去。

“清炒菠菜？”葉然不相信，怎么可能。

他打開門，開了客廳的燈，明亮的光澤瞬間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她站在門口，突然發現了，門口擺著一雙女士涼拖。這是為她準備的？

傅延北見她傻乎乎地站在那兒，解釋道，“阿姨買的?！?/br>
葉然笑笑，不管是誰買的，反正是她吩咐的?！拔业没厝?，下個月得交作業?！彪m然她很想每時每刻都能和他在一起，可是現在對他們來說，保持適當的距離才是最好。

若即若離，慢慢讓他重新愛上她。

傅延北眼角一閃而逝的訝然，“我送你?！?/br>
這段不足一分鐘的路上，是她這四年來，走的最幸福的路。他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大一那年。傅延北剛成為了她的男友，每天晚上，他都要送她回到女生宿舍樓下。

那時候，葉然一派冷冷的模樣?！案笛颖?，我到了，你回去吧?！?/br>
他不說話，望著她的時候，她的心會緊張地跳動。

“哎，明天就見面了?！比~然心里覺得談戀愛都沒有自由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然然——”

說完，他的吻就落下來。

很多個夜晚，她的額角，她的鼻尖，她的眼睛，都有他的吻。

就是走的再慢，還是到了她家。她拿出鑰匙打開門，“我到家了?！痹趺崔k？她真的舍不得他走啊。

傅延北點點頭，“早點休息?！?/br>
“你也是?！彼S后按了一下開關，燈為亮，又按了幾下?！盁艉孟駢牧??！?/br>
“進去看看，其他地方的燈是不是好的？”傅延北隨她走進去。

又去了廚房，結果燈還是沒有亮。

葉然接著手機電筒的光，苦苦一笑，“看來老天今晚是不想讓我加班啊?！?/br>
“我看一下電閘，可能是跳電了?！眱杉曳啃徒Y構一樣，他來到餐廳，打開電箱。

葉然站在一旁，“哪里出問題了嗎？”

“沒有跳閘，可能是哪里的線路出了問題，明天得找人來修?！彼笸肆艘徊?，兩人靠的近，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草味。

葉然頭疼，斷電了，那么她今晚要怎么辦？這真是不幸。如果她提出去他家過夜，他會不會誤解。

“沒事，你先回去吧，柜子里好像有蠟燭?！鄙洗芜^生日留下的蠟燭。

“你可以？”傅延北輕輕擰了一下眉。

“沒問題?！?/br>
傅延北凝思了瞬間，“有事叫我?！?/br>
大概這也是客氣話吧。葉然笑笑。

他走了。

要是以前的傅延北，絕不會在這時候丟下她的。

葉然沒有找到蠟燭，托著混亂的腦袋，無力地坐在沙發。

其實她很怕黑夜，很怕一個人面對黑夜。她想起了那個夜晚……好像進入了無窮無盡的壓迫中。曾經有過一段無法入睡的歲月，每一個夜晚，她都只能在書雕中度過，靠工作麻痹自己。甚至有一段時間，她要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手機響起來，是葉母打來的電話。葉然吸吸鼻子。

電話一通，葉笙的清脆的聲音傳來，“jiejie——”

“小笙啊——”

“jiejie，你吃過晚飯了嗎？”

“嗯?！?/br>
“你怎么不說話？”

“jiejie在工作啊?！?/br>
“哎——”葉笙嘆了一口氣，“你要加油?！?/br>
葉然噗嗤一笑，“好?！?/br>
葉笙很乖，知道她在工作，便說道，“那你繼續工作啊，等你忙完了，要回家?！?/br>
回家啊。她很想回去了，希望這一次能帶著傅延北一塊回去。

掛了電話，葉然呆了一分鐘，再次拿起電話，找到了傅延北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

“是我——”

“嗯，什么事？”聲音清清淡淡的。

葉然咬了一下唇角，聲音微弱，“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那端沉默了一瞬。

他一定以為自己會故意的。葉然心里糾結極了。

“你出來?！苯K于他開口。

葉然冷冷地問道，“什么？”

“你出來，我在門口?！?/br>
葉然飛快地跑出來，打開門。他筆直地站在那兒，背對著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抄在褲子的口袋里，姿態優雅，身影偉岸。

院中的路燈發出云荒的的燈光，朦朦朧朧的。

葉然的心中一片燦爛，她緊緊地握著手，怕自己會沖上去撲倒他，她克制著自己的顫抖的嗓音，“傅延北——”

傅延北回頭，逆著光，表情不清楚，“東西收好了？”

葉然深深吸了一口氣，“等我幾分鐘?！?/br>
傅延北勾了勾嘴角，小騙子喜歡嘴硬。剛剛發現家里斷電，她的身子都抖了。明明想要求助自己，偏偏讓他走?？纯磿r間，還好等了半個小時。

葉然很快收拾了一套換洗衣物，“傅延北，我好了?！?/br>
好了，可以走了。

他笑笑。

今晚的月色真美，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漸漸地要破土而出了。

“客房的東西阿姨前兩天剛換的?！备笛颖睅еチ丝头?。

葉然嘻嘻一笑，“我不挑剔的?！?/br>
“先去洗澡吧?！彼D了頓，“家里沒有吹風機?！?/br>
“我也不習慣用吹風機，怕傷頭發。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比~然把包放在桌上，兩個包堆在一起。她還沒有收拾，上面一個包撲通一聲掉了下來。

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掉了出來。

傅延北慢慢彎下腰撿起了盒子，拿起來的那一瞬，他的臉色僵了一下。

葉然尷尬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