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冷著臉，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捂在她的傷口上一言不發。

季仲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現在的這種情況讓她想起了她出車禍那次楚煜的臉色了，冰冷的甚至有點不近人情，但那微紅的眼角卻又在昭示著她冰冷平靜的外表下掩蓋的不平靜。

“對，對不起?！奔局偾镉悬c慌亂的想要拉住楚煜的手，卻被她冷淡的叫停，頓時變成一個一動不敢動的木頭人，眼巴巴的看著楚煜不敢再吭聲了。

楚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著被鮮血染紅的白色圍巾，刺目的鮮紅將她一瞬間拉回到當初季仲秋躺在血泊中時的模樣，那種心慌無力是她再也不想感受的東西。

冷冷的看了眼昏倒在沙發上的范月華，眼中閃過一絲更為冰冷的色澤，冷聲道：“救護的人還沒來么？”

“快了!”王超鵬擦了把臉上的汗，終于將醫藥箱翻了出來，楚煜接過醫藥箱，同時幫她緊急止血，隨后架著季仲秋往門口走去。

王超鵬看了眼她們的背影，再看了眼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的人，想了想還是將范月華控制住先，做了這么久的工作了，也清楚季仲秋那傷看著雖然有點重，但實際是只要在剛開始幫她緊急止好血不讓血液流失過多，之后再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仲秋!”言漣一下車就趕緊朝季仲秋她們這邊跑來，眉頭緊蹙的看了眼季仲秋的傷勢，臉上的神情也放松下來了，今天她本也要趕來這里的，只是在半路就接到說季仲秋受傷的消息，趕緊腳踩油門加快了速度趕過來，好在處理的還不錯，傷勢不算太大。

在救護車還沒來到的時候言漣又幫季仲秋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而季仲秋就這么一聲不吭的看著楚煜，眼巴巴的祈求著不要生氣，就連言漣在包扎時也沒哼過一聲。

楚煜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失血的人會更容易感到寒冷，抬頭看著她眼巴巴的模樣，既覺好氣又覺好笑，這人是吃定自己拿她沒辦法么？但她還是覺得先晾她一段時間，免得她什么時候又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言漣一看她們的神情就知道季仲秋惹楚煜生氣了，不過她也沒有去勸，這種情人間的矛盾她還是識趣的不插手，救護車來了后將她們送上去之后她也上樓進了范曉慧的屋子里，畢竟報警說的有血腥味，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點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煜坐在走廊里，季仲秋還在里邊包扎，她也沒有打電話通知季聞她們，在已經經歷過一次之前的車禍事件后，他們年紀也大了，不想讓他們再為她們cao更多的心。

楚煜也清楚季仲秋身上的傷也就是看著嚴重，畢竟她在范月華動手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避開了要害，但是看著那艷紅的血液，她就像是又看到當初那個躺在血泊中讓她誤以為她再也抓不住的人，這種失去的感覺在今天又一次的上演，在看到范月華舉起刀的那一刻她已經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怕了，或許怕到極致就是麻木了。

季仲秋捂著傷口慢慢的走出來，傷口已經被重新縫合上藥包扎好了，不過此刻她身上的那些血污看起來卻還是有點觸目驚心。

季仲秋坐在楚煜面前側頭看著靜默的楚煜，囁嚅的低聲道：“別生氣了，你看完現在也沒什么事，不生氣了好不好？”她這一生氣，又讓她想起了當初她醒來時她說的話，她怕，她怕這會勾起她當初所說的話。

楚煜扭過頭靜靜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顯得她有些虛弱，帶著點英氣的眉毛此刻也像是萎靡般的無精打采，小心而又擔憂的看著她，令楚煜突然間有些心酸。

慢慢的將她抱在懷里，盡量避開了她的傷口處，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低聲說道：“仲秋，跟我在一起，你覺得開心么？”似乎，變了。

季仲秋一愣，想要扭頭看向她，但只能看到她的發絲，淡淡的清香在她鼻間環繞，卻沒能令她的心平靜下來，難道還是要來了么？

“你，你什么意思呢這么問？”季仲秋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意低低的問道。

楚煜抬起頭與她對視，幽黑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季仲秋的身影，靜靜的像是一汪死水，卻又帶著執拗認真的看著她，重復道：“我問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你，開心嗎？”

季仲秋看著她的眼睛，明明此刻里邊只有自己一個，卻又令她感覺仿佛她從來都不在她眼中。

“開心，能跟你在一起，是我最開心的事了?！奔局偾锎舸舻目粗难劬σ蛔忠痪涞恼f道。

楚煜眉頭輕蹙，微抿薄唇，喃喃的重復確定道：“真的？”

“你怎么了，為什么會問這個？”季仲秋遲疑的問道，楚煜現在讓她很是不安。

“不，你怎么會是開心!”楚煜突然提高了點音量，但隨即又想起此時季仲秋就在自己眼前，這里又是醫院，便將聲音壓低，認真的看著季仲秋說：“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br>
對的，不該是這樣的，在當初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是被她飛揚的神采所吸引，但是此刻，她卻因為自己收斂了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反而是帶著小心謹慎的看著她，不該是這樣，她的臉上不該露出這種神情，那自信而又果敢才是她最該留在身上的!而不是為了她一再的小心翼翼，一再的退讓!收斂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光芒!

“什么不該是這樣的？楚煜，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不要每次都是只說一半讓我像是個無頭蒼蠅般的傻子亂猜!”季仲秋的眼角有點泛紅，“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憋著，什么都需要我去猜，猜來猜去卻總也猜不到你所想的!”

楚煜呆呆的看著她緋紅的眼角，慢慢的低下了頭，握住季仲秋的手，突然從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的，炙熱卻又冰冷。

“對不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咯

ps:為何這句話這么像小二喊上菜......

第92章深談

安靜的走廊此時并沒有什么人，偶爾從遠處傳來幾句模糊不清的低語，反而更襯的此刻的寂靜，季仲秋的身體微微變的僵硬，嘴唇微動，好半晌才將自己的聲音找回，帶著點顫聲道：“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就說對不起呢？”

“是我不好?！背咸ь^目光赤紅的看著她，眼角的那一抹緋紅就像是炙熱燃燒的火焰，一層晶瑩的水光覆在赤紅的眼眸上，像是一顆閃爍著晶瑩光澤的紅水晶，剔透間而又帶著一份愧疚瘋狂。

季仲秋怔怔的看著楚煜布滿血絲的眼睛，不再是純粹的黑與白，摻雜著一抹血色，卻讓她無端的顯現出一絲妖邪，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的妖邪。

“呵呵”季仲秋低頭輕輕的笑了出聲，渾身充滿了無力感，低低的笑出聲，笑著笑著卻哭了，令楚煜突然像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