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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有個女尼說有吃食要送于姑娘,我便同她去附近的廂房走了一趟?!?/br>杜鶯斜睨她一眼:“我像是貪吃的人嗎,下回你千萬莫要走開了?!?/br>“奴婢也是看姑娘近日沒有什么胃口呢?!鄙矫返拖骂^,“奴婢記得了?!?/br>她扶著杜鶯往外走去,不過心里卻在疑惑,怎么剛才袁大人竟然會在這里呢?第154章154前兩日下得一場雨,天氣越發寒冷了,春錦殿內的矮木架上放著炭盆,從早到晚燃起了銀絲炭。鶴蘭去得一趟杜家,回來與杜若道:“老夫人好一些了,奴婢瞧著氣色紅潤,可見張太醫開得膏方很有效用?!?/br>這就好了,杜若松口氣。“說怕娘娘胡思亂想的,老夫人叫奴婢帶了六七樣的吃食過來,說這下娘娘定不會懷疑的?!柄Q蘭有些打趣的意思,上回真是把她嚇得夠嗆,老夫人后來得知此事,這回也是再三說的,叫杜若別惦念她了,一把老骨頭還能差到哪里去。大紅描金的四撞食盒拿上來,裝得滿滿的,杜若忍不住笑:“下回去,你讓祖母放心,在生下孩兒之前,我必是不會回去的了?!?/br>玉竹拿了白瓷碗碟來盛。杜若見狀,讓她取一些到文德殿去,賀玄最近也不知有什么打算,總是召見武將會談,前陣子甚至還親自去演武場練兵,弄得滿身大汗的回來,問起他又不說。不過她猜測許是又要派兵去打仗了,聽說馬毓辰已經領兵將新鄭重新奪了回來,正是要去攻打鶴璧。長驅直入的話,離北平便是不遠的。玉竹答應。將將端起玉盤,卻見一個小宮女急匆匆的跑來,在殿門口行一禮,喘著氣道:“娘娘,林姑娘求見,就在宮門外等著呢,因不曾提早申請,奴婢也不知該如何,娘娘您瞧……”林慧?杜若眉頭擰了擰。上回賈氏來宮里,她是去問了母親的,才知道賈氏一派胡言,母親明明已經告之袁家的意向,可賈氏竟是裝作不知,不過母親說叫她不要因此嫉恨賈氏,天下父母心,為娘的為了女兒一時頭腦發熱也不要太過苛責,往后警醒些便是。杜若想了一想,叫元逢放行。她對林慧的印象不錯,這姑娘知情達理,性子柔順,今次做出這種舉動,恐怕是葛家有什么事情,她倒是想聽一聽。元逢這便去了。不到一會兒,林慧匆匆而來,見到杜若卻是行了大禮,跪在面前。這一舉動叫杜若更是驚訝了,她怔了怔道:“你這是做什么?快些起來說話罷?!?/br>林慧垂淚:“舅母上回冒犯娘娘,自知罪過,而今正在慧照寺懺悔,已是有七八日,昨日我聽聞因天氣驟寒,舅母因此受涼病倒,可還不愿回來,我是怕舅母越是嚴重了……”她聲音顫抖,“故而才斗膽來宮里,還請娘娘責罰?!?/br>竟然有這種事情,杜若一點兒不知,她可是都不曾去質問過賈氏呢,一來畢竟是長輩,二來母親讓她寬容些,她是打算當做不知了,只要賈氏不再犯混,誰想卻去了慧照寺面壁思過。杜若皺眉道:“人誰無過,更何況舅母是愛女心切,此番有此悔悟,我自是不會計較的,你快些回去勸舅母歸家罷?!?/br>林慧小心翼翼道:“娘娘真的原諒舅母了嗎?”“是,只是希望舅母往后可以三思而后行?!倍湃粼掍h一轉,“葛表妹而今如何?”明明是葛玉真的親生母親,可竟是林慧來求情,怎么也是說不過去。林慧低頭道:“表妹也在慧照寺?!?/br>那天舅父發怒,說葛玉真裝病,拿起棍子大有打死她的趨勢,舅母嚇得魂飛魄散,便是帶著表妹一起去慧照寺懺悔了。外祖母極為擔心,前幾日派人去探望,才得知舅母病倒,林慧暗嘆口氣,瞧著杜若還仿若少女的臉,心想便是坐到了這個位置,將生殺大權握于手中,舅母才會因犯小小一個錯誤,便恐懼萬分,而舅父更是莫可奈何。舅父說他們葛家都是要看杜若的臉色行事的,這種時候,她怎么不能來求杜若?也只有杜若松口,舅母才敢回來。葛玉真這樣的性子倒是真該好好教育的,便是她那么任性才會叫賈氏失去方寸,不管不顧的來欺騙她賜婚,杜若擺擺手:“你起來吧?!?/br>要說難為的也是林慧,她又不是葛家的人,可葛家的事情好像總是少不了她。林慧答應一聲站起來。“舅母都病了,你也不要在此耽擱,便先回罷,很快便是春節,叫舅母別胡思亂想,好好一家團聚?!倍湃舳诹只?,“替我問老夫人好?!?/br>“多謝娘娘大恩?!绷只鄢幸欢Y,告退而去。晚上賀玄回來的時候,杜若便同他提了一提,略有些不滿的語氣:“舅母是看得太嚴重了,其實即便我生氣,也不至于會讓舅母去廟里呢,頂多警告幾句罷?!?/br>賈氏在她看來,平日里行為并不出格,也是挺關心她的,又是賀玄的舅母,怎么也會留些情面,畢竟是初犯。可現在弄得她好像多可怕一樣,好像她一不樂意就要取人性命似的。賀玄卻并不意外的樣子:“去廟里也不算過分?!?/br>杜若瞅他一眼:“那可是你舅母?!?/br>“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知嗎?”賀玄淡淡道,“她這話要是與我說,便是欺君之罪?!?/br>真是辯不過他,說到天家無情,他便是一個例子,也不怪賈氏不敢同他說,杜若手撐著下頜,幽幽道:“那往后我也不能同你撒謊了?!?/br>多可怕啊,欺君之罪。賀玄差些嗆到。見他咳嗽起來,杜若撲哧一聲,伸手拍他的背:“玄哥哥你不要怕,我斷不會欺騙你的?!?/br>他冷眸瞥來:“料你也不敢?!?/br>兩人用完膳,宮人把桌上佳肴撤下,他拉著她坐在美人榻上,照例是趴在肚子上聽一聽孩子的動靜。男人早已經摘下了冠冕,頭發只用根玉簪挽著,襯得顏色十分的黑,好像墨汁一般,杜若瞧著便是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暗想自己的頭發也很好,將來這孩子生下來,必定也是有一把的濃發,她笑道:“玄哥哥,明兒我替你洗頭罷,你看你這幾天都臟了,哪里有這樣懶的皇帝……”正說著,賀玄噓的一聲。杜若眼睛驀然睜大:“是不是動了?”肚子里有東西在敲擊,比起以前光是像冒泡的感覺,更是明顯,是小孩兒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