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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他竟帶入宮去面見圣上,還讓屬下傳話,讓大人也即刻入宮?!?/br>這一樁樁事情快如閃電,叫人都沒有歇口氣的空隙,也叫人沒法仔細的思考這來龍去脈,明明中間還有著許多的疑惑,然而寧封卻不得不前往宮里。當他踏入轎中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顆棋子,或許他本不該派人去明香樓。他這一行事,恐怕要讓皇室內部分崩離析了!而這,原本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第86章086她嚇一跳,側眸看去,只見他沉著臉,眸色冰冷,她再不敢說話,安靜的抿住了嘴唇。寧封站起來,朝賀玄一笑:“我總算安然了,多謝王爺來得及時?!?/br>可不是單為他,賀玄眉頭略挑:“寧大人好歹也是左都御史,隨身竟不帶護衛嗎?”寧封摸一摸鼻子:“重陽節只顧登高,委實不知會遇到危險?!?/br>護衛是有的,然他慣來閑云野鶴一般,喜歡清靜,要不是趙堅非得封這官職,他還是愿意當個自在的國師,只要不動搖到大燕的根基,他是不想管事的。但也實在沒有想到這會惹來殺身之禍。他瞧一眼手臂上的帕子,連那人的影子都還沒有摸到呢,差點丟了命,他想著,神色嚴肅起來,可見明香樓的線索有多重要!也許已經離真相不遠了。他問賀玄:“可抓到行刺之人?”賀玄道:“已自行了結?!?/br>寧封眼眸瞇了瞇,朝杜若看去:“連累三姑娘一事,改日本官自會登門道歉!”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便欲告辭。賀玄冷冷道:“道歉不必了,望你將來做事三思而后行?!?/br>要不是他來同杜若說話,就不會把她卷進去,要被刺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寧封嘴角一動,似笑非笑,他看得出賀玄對杜若的關心,這甚至有點明目張膽,也只有杜家夫婦還沒有看出來,以為那是兄妹之情。不過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要讓他不再接近杜若,他許是做不到的,賀玄也沒有這樣的資格,他淡淡道:“本官自問足夠的謹言慎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昂靡粋€借口?!辟R玄冷笑,“殊不知,寧大人剛才的命可是捏在本王手里,本王若是晚來一步,天算之下,你恐怕也不能再行開口了?!?/br>道家佛學在百年前就頗是盛行,但寧封知道,他登上國師之位,又被升為左都御史,定有許多官員背地里詬病,說他裝神弄鬼才得趙堅信賴,就像賀玄,恐怕也是不屑于他的,他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兩人不對盤。杜若也是不想再說話的,可賀玄偏偏低頭看向她。與他琥珀色的眸子對上,她撇開眼睛,低聲道:“在茱萸樹那里遇到的,說兩句話而已,誰知道就遇到刺客……”印象里,她第一次去見寧封,賀玄就提醒過她不要接近這個人,然而她不止一次的與寧封見面,但都不是刻意的,寧封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甚至她覺得寧封是個不錯的人,又溫和又有禮貌,她實在不清楚為何賀玄要這樣對待他。賀玄道:“你就是不想聽我的話,是嗎?”杜若抿緊了嘴唇。他緩緩道:“他接近一個人都有他的目的?!?/br>“難道你不是嗎?”杜若不服氣,“你為什么過來?還把我抱起來?”她眼眸睜大了,水汪汪的,要跟他辯解的樣子。兩人離的很近,她吐氣如蘭,他甚至能看清楚她一根根的睫毛,漆黑又長,十分的漂亮,他眸色又變得溫和起來,并不顧忌的道:“我是因為你?!?/br>是啊,他是有目的的。上山時,聽說她正跟寧封一起,也遇到了刺客,沒有誰能了解他的擔心,他派人到處尋找刺客,他親自找到了這個地方,破除了陣法,結果一眼就看到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肩膀幾乎是碰到的,他如何不生氣?他眼睛里的情誼流露出來,好像涓涓細流。杜若的臉紅了,她本來是想以此責備賀玄的,人活在世上誰沒有目的呢?她那時夢到他做皇帝,所以她才想重修舊好。那也是并不單純的。可現在她沒法子說他了,她低下頭,半響囁嚅道:“你放我下來?!?/br>又沒有受傷,他好好的要抱著她。賀玄道:“不?!?/br>聽起來有幾分的任性,她飛快得看他一眼,他嘴角含著笑,有些歡喜,她不知道說什么,將頭微微的靠在他肩膀上。他往前走去,感覺到她的頭發輕拂在他脖頸。那樣的柔軟,還有清淡的香味。他沒有再說話,很快就有人要來了,這樣的時間并不長。樹林里,滿是茱萸濃郁的味道,他走得很穩,哪怕是抱著她,也并沒有多少顛簸,她心想,假使一直這樣也許也是好的,然而世事不會如她希望的那樣,它照舊都是要發生的,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聲道:“玄哥哥,我們不如去江南罷?”江南是個好地方,一點不比長安差。“或者金陵?!彼?,“我們杜家原先的宅院還留著呢?!?/br>賀玄垂眸瞧她一眼。去江南,金陵?她還在想著造反的事情吧,她希望他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可是他怎么能答應?他現在也不能告訴她原因,她看起來柔弱又稚嫩,只怕還不能抵擋風雨,假使可以的話,讓她一個人先去江南,倒或許是個好主意。他道:“再說罷?!?/br>這是什么意思?杜若疑惑:“你是要考慮嗎,金陵真的很好呢!你去了定然會喜歡的,到時候我帶你去游秦淮河,河兩岸有一座座的樓,到得晚上,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燈籠,倒映在河里,不知道多好看呢……”她滔滔不絕,他聽著,心里也是向往的,可是他并沒有承諾什么。她說得累了,停下來,想到她做過的那些夢,想到他的身世,她又有些心酸,不明白他為何非得要走那樣一條染滿鮮血的路。他難道不累嗎?她輕聲道:“玄哥哥?!?/br>“嗯?!彼貞?。她道:“你哪日愿意說,我都會聽的?!?/br>他一怔,笑了起來,低頭想親她,她捂住臉:“你不能總這樣,你我又不是夫妻的關系!”他親在她手背上。好像被燙了一樣,杜若臉一下子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