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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賀玄不明白,他解釋道,“賀大哥,這是娘今日請得客人,她是云陽伯的嫡長女?!?/br>苗如玉朝賀玄看過去,只見他穿著件墨青色的錦袍,頭戴玉冠,氣宇軒昂,比她印象里的還要俊美些,尤其一雙眸子,好似潭水,湖面波光瀲滟,勾魂似的深幽,她不敢多看,連忙半蹲下行禮:“見過王爺?!?/br>到得這時,杜若才明白怎么回事,原來母親要給賀玄說親呢!不然不會讓哥哥領著他來院子,那么的巧。可他會不會不高興?那時候,她只是稍稍提一句,他就顯得極為生氣。還有那時的張靈慧,人家不過是想搭幾句話,又不是怎么他了,他也是非常的無禮,弄得張靈慧都逃走了。不知道她會對苗如玉怎么樣,要是也發作的話,說不定會讓母親在苗夫人面前很尷尬呢。她忐忑的看向賀玄。賀玄面色沉靜,并沒有像怒目金剛,不過他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了,難怪杜凌今日突然請他做客,又說要來東苑,他本來覺得見一見杜若也沒什么,可結果,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在。垂眸看到苗如玉行完禮,嫻靜的立在旁邊,他淡淡道:“不必拘禮,你同三姑娘繼續賞花吧?!?/br>杜若松了口氣,她斜睨賀玄,并看不出他對苗如玉是什么想法,倒是與他目光對上,他一雙眸子散發出了寒意,她心里咯噔一聲,原來他還是不高興了。見他轉身對著那棵灑金碧桃,她走上去兩步輕聲道:“母親也是為你好,你不要生她的氣?!?/br>還在替謝氏說話,他目光落在她臉上,在這一刻真有把她壓在樹干上的沖動。他道:“你隨我去前面,我有話同你說?!?/br>這樣的意思,是讓杜凌跟苗如玉不要跟過去。杜若答應一聲。他走到不遠處停下來:“這種事不用你同你母親cao心,你最好記住,下回再這樣,莫怪我不給面子?!?/br>一點兒都不領情,杜若想著母親的好意,說道:“爹爹跟娘是把你當半個兒子的,不然別人,娘又怎么會費這個心思呢?”他眸光忽地變得有些深,淡淡道:“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br>第47章她詫異的抬起頭來。斑駁的陽光從樹梢間灑落,他眸光清澈并不是說假,她一時心頭滋味紛雜,也說不清是什么,只是心想能被他看上的,一定是個很有本事的姑娘,不然將來怎么能做皇后呢?她笑了笑:“這樣倒是好了?!?/br>他眼睛瞇了瞇:“你不問問我是誰?”她道:“我問了,你一定會告訴我?”他忽然笑起來,好像融化的春雪,將什么都溫暖了。她被他笑得有些臉紅,有些手足無措,她忙道:“苗姑娘還在等著呢,我先過去?!?/br>她轉身走了。瞧這背影,像是逃跑的樣子,他嘴角挑了挑,早晚有一日,她便是逃也尋不到地方。他也沒有再留在東苑,跟杜凌去書房閑談。等到謝氏送走客人,聽聞賀玄還在,便使人把他請到內堂來。這件事兩人心知肚明,謝氏剛才故意讓杜凌領著他去看苗如玉,現在當然要問問他的想法,如果行的話,兩家就可以定親,因苗老爺是早就愿意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唐突。賀玄走進來,一撩袍子在高背大椅上坐下。看著他英俊的眉目,謝氏也是越看越喜歡的,她笑道:“苗姑娘從四歲就開始念書了,苗老爺也不像一般的大老粗,目不識丁,你今日該瞧見,苗姑娘很是端莊罷?她性子也好……老爺是擔心你,那么大一個王府,該有個王妃了?!?/br>他安安靜靜聽著。起先對苗如玉按捺著幾分性子,也是看在杜云壑跟謝氏的面子,不然他哪里愿意理會。“多謝您的好意了,但我現在還不想娶妻?!彼粗x氏,很認真的道,“而今大燕才定都,大周與外夷虎視眈眈,保不齊哪日又打起仗來,我覺得不是成家的時候?!?/br>這種大事該有趙堅來cao心,他只是個王爺,也不是皇族,何必要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謝氏笑道:“你這孩子,成家歸成家,打仗歸打仗,像我們家這么多人,打仗的時候還不是好好的嗎?你要等,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你這都十九了,今年定下來,明天成親,老爺也安心呢,他是把你當兒子看待的,你孤苦伶仃的,他總是掛念你?!?/br>賀玄沉默不語。謝氏又道:“你回頭想想罷,要是不喜歡苗姑娘,也沒事兒,還有別的姑娘?!?/br>畢竟憑他這身份,現在的頭銜,還是很得姑娘們青睞的。她柔聲細語,他原本該把心思告訴她,然而現在的杜云壑跟以前不一樣,恐怕再多這么一樁事情,會讓他更加疲于應付,他站起來道:“沒有什么好想的了,那苗姑娘我不要,別的,我也不會要,多謝您好意?!?/br>他說得斬釘截鐵。謝氏又待要說,他竟然告辭走了。這孩子,小時候就捉摸不透,大了也還是一樣,這么大人了,不成親他想干什么呢?謝氏覺得頭疼,等見到杜云壑就把這樁事情說了,她有些生氣:“這苗姑娘我真是千挑萬選的,看了好一陣子才選定的,結果他一口就回絕了,你說說,我還怎么替他選呢?”杜云壑怔了一怔,沒料到謝氏動作那么快,竟然已經給賀玄尋了一個了,而他呢,都還不知怎么面對賀玄,他眉頭擰了擰,勉強笑道:“你莫生氣,既然他不要,也不要強迫他?!?/br>“你以為能強迫得了?”謝氏對賀玄也是喜怨半滲的,這孩子身世可憐,可又很倔強,她對他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杜云壑,而杜云壑是真的義薄云天,這些年,都在盡力的照顧賀玄。也沒有要什么回報。她抱怨幾句又安靜下來,嘆口氣道:“這孩子恐是癡迷打仗了,那時候,他父親才去世一年,他就說要替父親報仇攻打大周,那么小的年紀就在沙場打滾,我現在想想,倒不怪他不娶妻,反是怕他走上歪路,他這樣鉆牛角尖,哪里行呢?”杜云壑道:“我會勸勸他的?!?/br>“你是得與他說一說,便算現在不娶妻,往后也還不是要娶?”謝氏道,“他可是孤身一人,賀家就靠著他開枝散葉的,他娶妻生子了,他父親在天之靈也才能真的安樂呢?!?/br>提到賀時憲,杜云壑心頭又是一陣鈍痛。被人這樣背叛,他恐是死不瞑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