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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抬頭,看到白天自己登陸的海邊方向,此刻閃爍了一片跳躍的火杖之光,幾乎將整片海灘映成紅彤彤的顏色,仿佛不過轉眼之間,四面八方被這樣的火杖之光給包圍住了,星星點點,月光之下,無數個人影正朝中間的這塊高地奔涌而來。殺聲四起,甚至壓過了橫穿海島的海風呼嘯之聲。……劉琰本應感到恐懼的,就和梁濟以及他身邊僅剩的那十來名死衛一樣。但是此刻,他的心下卻只剩了一片茫然,以及冷冰的徹底絕望之感。事實上,從去年底匈奴人偷襲漁陽無果之后,在他的心里,其實便已經清楚了,遲早有一天,他會面臨這樣的境況。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會如此的快。“快去!把島民都帶來!”身后傳來蘇娥皇凄厲的一道聲音。梁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大聲下令。為防島民趁夜作亂,天黑之前,那些人都已用繩子串捆了起來,很快,這些人就被士兵驅趕了過來,全部堆跪在了地上,哭號一片。今夜月光大白,照的整個小島宛若雪夜,劉琰看到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人,在身畔數個將軍的簇擁之下,于白色月光和赤紅火芒交織出來的光芒里朝著自己的方向,大步而來。這一輩子,他最大,也最痛恨的仇敵,便是魏劭。魏劭不但奪走了他的未婚妻,也奪了他的天下。可笑的是,他竟從無機會面見仇敵。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知道了,這個在月光和火光中以勝利者的姿態正朝自己行來的人,便是他劉琰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那個惡咒了。他盯著那個越來越近,戰甲閃爍著熠熠紅光的男子,渾身一陣發冷,又一陣的guntang,弁服下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了起來。“殺——”“殺——”四面八方,混合了低沉海濤和嗚嗚夜風的高亢殺聲朝著島嶼中央的那塊高地涌來。駕戰舟隨燕侯渡海追擊到此的軍士們無不熱血沸騰。李典大將軍已和綠眸將軍會師,南北夾擊,徹底剿滅了陳天王,禍患南方幾乎長達一年,令民眾聞風喪膽的食人軍灰飛煙滅,與此同時,去年十二月,魏劭親率大軍,平豫州,令蓋照降,此后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廬江宋陵、江夏劉筌等亦先后投降。除了南方蠻夷,中原只剩漢中樂正和劉琰小朝廷這兩股政權了。樂正兄弟內斗,大梁指日可破,劉琰如今更是近在眼前,如同甕中之鱉。滅劉琰,破大梁,從此以后,天下歸一,馬放南山,一個嶄新帝國將從廢墟上矗立而起,不用再苦于征戰槊血滿袖,如何不叫人滿懷期望,熱血沸騰?“魏逆聽著!這些島民乃無辜民眾,陛下本也不欲為難,奈何你咄咄逼人!倘你軍士再靠近一步,我便殺光島民,與你決一死戰!”梁濟用盡全力,朝著對面數十丈外的魏劭放聲喊話,話聲混著身后島民的哭泣求告之聲,隨風送了出去。魏劭停了腳步。號令官漸次遞令,很快,四周的喧殺之聲,安靜了下來。“立刻讓出通道,送陛下上船——”梁濟情緒激動,揮舞著手中長刀,繼續喊話。雷炎從近旁一個步弓手處接了張鐵弓,拉滿怒弓,力透弓背,瞄準后,倏然射出了一支箭弩。羽箭帶著穿裂空氣的嗚嗚之聲,朝著遠處高地上的那個人影射去,梁濟心口中箭,狂叫聲里,倒地而亡。“劉琰軍士聽令,我主公知爾等聽命于人,身不由己,此刻歸降,赦爾無罪!若再負隅頑抗,一并誅殺!”雷炎充滿中氣的聲音傳來,不怒自威。“歸降!”“歸降!”四方軍士亦整齊附和,聲若驚雷,震人耳鼓。窮途末路,四面被圍,主將暴死于面前,最后僅剩的那十幾個衛兵,堅持到了此刻,意志徹底崩潰,在一聲聲的促降號令聲中,慢慢地后退,一人突然轉身,面向魏劭方向跪地,高舉手中兵器,剩余紛紛效仿。魏劭軍士歡呼四起,繼續朝著高地,慢慢圍攏而來。蘇娥皇面龐扭曲,目光狂亂,忽奪過一個漁婦懷中正哇哇大哭的嬰兒,高高舉起,嘶聲喊道:“魏劭聽著,你再不放行,我便摔死這嬰兒!你就不怕這冤死亡靈惡報到你的孩兒身上?”雷炎大怒,對著魏劭道:“這惡婦實在歹毒。末將先射死她再說!”魏劭望著狀若瘋狂的蘇娥皇,慢慢地搖了搖頭。忽此時,一旁立的僵硬筆直的劉琰似活了回來,厲聲道:“魏劭!你先奪我妻,又奪我天下,我與你勢不兩立!今日我亦自知,不敵于你,只是如此敗于你手,我非但不甘,更是不服!你不過借著父祖的基業橫行天下。我卻有什么?我雖出身皇室,從前并無半分倚仗,全憑了自己苦心經營!我恨蒼天不公!倘若我亦如你,有大好基業可以倚仗,我何至于一敗涂地到了今日地步?這些島民,我亦不愿再為難他們!我可以放人,你可敢與我單獨決斗一場?我若再不敵于你,死而無怨!”蘇娥皇一驚,回頭怒罵:“劉琰,你這無用之人!你瘋了不成?你想死,莫拖累到我!”劉琰恍若未聞,又吼道:“魏劭,你可敢應我的話?”魏劭凝視了劉琰月光下的身影片刻,忽大笑:“有何不能應?”他身旁的雷炎和水師都督無不吃驚,勸阻道:“劉琰不過一垂死之徒罷了!殺雞焉用宰牛刀,主公萬金之軀,不必應戰!”魏劭擺了擺手,朗聲道:“眾將士聽令,我與劉琰決斗,生死各安天命,我若敗于他手,他可自行離去,爾等不得阻攔!”他說完,便手握長劍,邁步朝著月光下的一片空地大步而去。劉琰亦執劍,在身后蘇娥皇的惡聲詛咒里,朝著空地而去。……月光如水,濤聲拍岸。青鋒出鞘,劃出一道森冷劍芒。劉琰大吼聲中,朝著對面的魏劭沖了過去。這數年間,他除了苦心籌謀大事之計,更是臥薪嘗膽,刻苦習劍,與武士格斗。無數個深夜,他閉上眼睛,便會想起當日自己被陳瑞一桿長戟壓于雪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劫走小喬狂笑揚長而去的一幕。倘若當年的自己能有今日之能,那樣的恥辱一幕,決計不會再次上演。而他面前這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