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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女君,自己因誤會和他起了的那場打斗。當時他胳膊掛了點小彩。但比彘斷定,他絕不可能會因如此小的一點因誤會而起的摩擦,便這般興師動眾地前來攻伐自己。倘若心胸狹窄至此,他的出身再高,手下再多的良臣宿將,也不可能這般年紀輕輕便掌如此的兵要,獲如今之地位。既非出于私怨,那么就是出于天下大計考慮了。魏劭北方霸主之名,比彘如雷貫耳,方不久前,又聽聞他挾平西之余威,吞并了馮招之地。他劍指天下,意在逐鹿,這早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除了魏劭,當世幸遜、袁赭、樂正功……這些梟雄已經到了那般地位,個個手里有兵,又逢漢室氣數將盡,哪一個不想爭奪天下?但令比彘感到困惑的,是魏劭何以剛剛平西歸來,立刻就將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如今雖也占了一塊地方,麾下有些人馬,但論實力,遠不能和那些出身世家的閥門軍閥相比。他據的靈壁,更非徐州那般,是個戰略要地。魏劭放著那么多如今顯然更值得他去對付的敵手不動,竟直接先將矛頭指向自己這塊小小的靈壁,到底所圖為何,他實在想不明白。……“夫君……”大喬忐忑之余,更是感到難以置信,見丈夫沉吟不語,喚了他一聲。“莫非那人是在中傷燕侯,故意離間?燕侯娶了我阿妹,前次阿妹又親口說與我,燕侯待她極好。夫君又未開罪于他,好好的,他怎就派楊信來攻夫君?”大喬柔善,總是將人往好的方向去想。何況魏劭還是自己阿妹的丈夫。她更不愿真會發生這樣的事。比彘道:“應當不會有差。我與燕侯素無往來,實無離間的必要。許是燕侯謀劃要奪徐州,我擋中間了?!?/br>大喬頓時心亂如麻,怔忪了片刻,喃喃地道:“若是真的,也不知道我阿妹知不知此事。她若是知……我怕她會和燕侯起爭執……”她忽又爬了起來,捉住丈夫的臂膀,“夫君,你將崤地還給楊信!還了崤地,他便應當不會再來攻打了吧?我不想你們再打下去了!”比彘道:“昨日我已傳話給了楊信,傳達過此意。只是聽那楊信口吻,似是要連靈壁也一并奪去方肯罷休!”大喬愣住,臉色微微蒼白。比彘安慰道:“阿梵,我本不想叫你知道此事,免得惹你擔憂。只又怕萬一日后事大了你再知曉,你會怪我隱瞞,是故先告知于你,好叫你心里有個準備?!?/br>大喬怔怔地望著他:“夫君下一步打算如何?”比彘慢慢地坐了起來。“阿梵,我娶你為妻,如今又得鯉兒,于這亂世,唯一所想,不過便是能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保的你和鯉兒一生平安。倘若能夠,便是叫我此刻拋下這里一切和你再去深山隱居不問旁事,我也心甘樂意。只是身不由己,已然走到了這一步,我亦無法就這樣拋下這里一切和你走掉。燕侯許對我有所誤會。既然楊信背后之人是他,我便直接和他相談。我欲傳書信,向他講明我并無意和他作對,更無意阻擋他的天下大計。中間若有誤會,我既這般表態,他應當也會有所考慮。若信我,最好。若是依舊視我為敵,他雖強,我也不懼,兵來將擋,盡我所能,打回去就是!”他凝視著大喬,將她輕輕攬入懷里。“只是這般就有些對不住你了。往后你和女君之間,往來恐怕便沒從前方便了?!?/br>大喬靠在丈夫堅實的懷抱里,沉默良久,忽道:“夫君,我也寫一封信給我阿妹,請信使一并帶著。倘若燕侯和你誤會消除,最好不過了。倘若誤會依舊不解,便只能求助阿妹了?!?/br>“我不想你與燕侯敵對。我料阿妹應當也是如此。我本也不想給阿妹添煩擾的。但想起你方才的那句話,又覺還是應當及早讓她知曉為好,免得事情大了,不可收拾。前次她來看我,我聽她口吻,燕侯對她很是寵愛。她若去勸解,燕侯若有誤會,應當也肯聽進去幾分的?!?/br>大喬最后說道。……轉眼又大半個月過去了。小喬人還在信都,但一直未收到大喬的回信。這日魏劭一早出去,小喬無事,又想起了信。便親自尋賈偲,再問。之前她也曾問過,賈偲只說應當快了,請女君耐心等候。今天也是如此的回復。“賈將軍,若有信件,煩請你立刻轉我?!?/br>小喬道,壓下心里的失望。賈偲忙點頭,有點不敢看女君。打死他,賈偲也不敢讓女君知道,其實之前她托他發的那封信,根本就沒出過信宮的大門。他是魏劭的虎賁親兵校尉,除了司護衛之責,信件往來,通常也一律先經他的手。那日他就將女君要發出的信轉給了君侯。并非他自作主張,而是奉命行事。君侯臨時決定再在信都停留些時日的當日,便對他發了話,稱女君若有信件發往靈壁,或是外人傳給她的,一律先轉給他。還囑了聲,不必讓女君知曉。君侯發話,賈偲豈敢不遵?他更不敢告訴女君,就在昨日,靈璧來了一個信使,傳來一封信。那封信,是比彘傳給君侯的。比彘給君侯的信里說了什么,賈偲自然不得而知。他只親眼所見,當時他把信傳到書房里的時候,君侯接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隨手就丟在了一旁的簍里。簍里裝的,都是一些廢棄、或者寫壞了的簡片,帛卷。定期會收拾去,一并燒掉。賈偲當時沒開口問。但心知君侯這是沒有回信了。他考慮到前次自己送女君去靈璧,曾親眼見到女君和比彘夫婦關系親近,是以出來后,也好好地說話,委婉表達了君侯無回信的意思,送走了信使。“賈將軍,勞煩你費心了?!毙逃值?。賈偲忙搖頭:“不敢。應當的?!?/br>女君的性子實是溫柔,雖看的出來,她等的焦心了,但對著自己,從不會露出半點不滿或者責備之色。那雙好看極了的雙眸,也只流露出失望,繼而叮囑他,請他再多加留意,若是有了回信,立刻就轉給她。對著如此的女君,賈偲心里感到愈發愧疚。以致于此刻和她說話,他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