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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筑的低矮的房屋里,光線也很暗。魏劭卻如同躺在華屋錦衾之中,半點兒也不想起身。被里暖洋洋的。心悅的女人蜷在他的胸膛側,沉沉地睡著,還輕輕地打著如同貓咪的一下下的輕微呼嚕聲。可愛至極。魏劭忍不住又湊了些過去,伸臂抱住她,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再次閉上了眼睛。……小喬睡足了醒來,已是次日中午。魏劭不在床上了。耳畔隱隱傳來前頭大堂里的腳步走動聲和人語之聲。她被春娘服侍了起身。魏劭便從外回來了。主家也送來了特意用小灶做的清潔飯食。一盤蕨、一盤蕓、一盤豆。還有一尾鯉魚。粱飯盛在一個形同盨缽的陶盆里。連同一張食案,整整齊齊地抬了進來。如此飯食,于主家這樣的尋常百姓來說,已是最好的供應了。昨晚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小喬今日地位終于有所提升,夠資格和魏劭相對同坐而食了。小喬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瞄一眼對面的男人。魏劭這個家伙,隨著相處時間久了,小喬漸漸又發覺了他的一個特點:床上是禽獸,下了床穿好衣裳,就變得正兒八經很講規矩。此刻也是如此。不知道早上自己還睡著的時候,他干什么去了。反正一個早上不見,他此刻回來便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吃著飯。小喬昨晚被他折騰的厲害,這會兒腿腳還有點酸。見他如此,跟個沒事人一樣,不斷瞄他。魏劭看她一眼,往她碗里夾一筷魚rou。小喬沖他一笑:“多謝夫君?!?/br>魏劭嗯了一聲:“多吃些。你太瘦了。再長些rou才好?!?/br>小喬盯著他。“怎還不吃?”魏劭微微揚眉看她。小喬腦海里浮現出昨晚他埋頭自己胸前又啃又咬的不要臉皮的模樣,決定還是原諒他的無心冒犯。低頭一口一口地把碗里的飯都給吃光了。兩人吃完飯,漱口后食案收走,主家又獻上一盤色金黃的柑橘。魏劭和她并肩坐在對窗鋪設的一張厚實地茵上。窗戶望出去,盡頭便是白茫茫的冰封河面。小喬吃飽了飯,懶洋洋地靠在魏劭的肩上,拿了一個柑橘,在手上把玩。魏劭摟住她的腰肢,說,一早他已經派人到下個距離此處百里之外的渡口去察看了,還在等著回報。小喬隨口嗯了聲。慢慢剝開了柑橘。一陣清冽的橘皮香氣便慢慢地氤氳在了兩人的中間。“你在想什么?我見你出神了許久?!?/br>魏劭撫摸她柔順的長發,柔聲問道。因為今天鐵定是走不了。小喬一把長發也沒梳起,只在腦后束了垂辮。小喬遲疑了下,抬眸望他道:“既然過河不便,索性再等幾天?實話說,我是有些擔心靈璧我的姐夫他們。這里近些,有消息傳遞的也快……”“便是那個綠眸流民首?”魏劭的語氣立刻變得冷淡了。“若連薛泰都應付不了,他憑何而自立?你擔心也是多余?!?/br>小喬微微一怔。沉默了。魏劭將她摟了摟,聲音又柔和了:“我那日走之前,也是問過他可否需要援助的。他自己拒絕了??梢姂敓o事。你不必擔心?!?/br>小喬輕輕嗯了一聲:“我知曉?!?/br>魏劭注視她片刻,見她雙眸低垂,落在手心里的那個柑橘上。心里再三遲疑,最后終于還是又道:“不若這樣吧,我與楊信略有交情。我這便給他傳個信。若是流民首不敵,我便讓他前去應援,這樣你該放心了吧?”小喬也無暇計較他口口聲聲“流民首““流民首”地稱呼比彘。突然聽他居然這么發話,驀地抬頭,睜大眼睛驚喜地望著他,用力地點頭,隨即便跪坐了起來,摟住了他的脖頸:“夫君真好?!?/br>魏劭作勢,頭往后仰去,避開了她的摟抱,板著臉哼哼了兩聲:“你還沒與我說,你這趟南下,費如此大的周折,到底是想做什么?真探你伯母的???”小喬心口微微一跳,面上卻笑盈盈的:“自然是探我伯母的病了。順道再去探望我懷了身孕的阿姐?!?/br>說完,見他微微挑眉,似乎還有些不信,剝了一瓣橘子喂進了他的嘴里。自己再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他的鼻息里,滿滿地氤氳著柑橘的芳香和她主動送上來的唇舌的柔軟和甜美。魏劭深深地感到陶醉了。第91章18稍晚,派去探路的隨行回報,渡口亦冰封停舟。魏劭訪的一熟知大河河道的當地之人,知曉有一河道狹隘隘之處,照如此的嚴寒,再凍個數日,便可行走于上。到時愿領路過河。當晚,魏劭帶小喬離了烏巢古渡,行數十里地入住了驛舍,等待冰層厚至渡河。這一地帶,靠洛陽國都,地方刺史難以坐大,依舊算是歸于朝廷轄制。驛丞風聞幽州魏劭攜內眷來此暫作停留,盡力迎奉。魏劭自十七歲親自掌軍開始,抵御匈奴、平定邊境,又東征西戰,攻城掠地,可謂幾乎日日殫精竭力,連睡夢中也習慣于枕下置劍,從沒有真正放松的一刻。今日適逢渡口被阻,接下來等待的這數日里,魏劭可謂真正前所未有舒爽。屋外天寒地凍,房內春意融融。心悅女子就在手邊可得。他也不去想旁的了,皆都丟在腦后。只抱著小喬顛鸞倒鳳,晝夜不分,極盡男女歡愛之樂。古有商紂、幽王,皆因寵女不問國事,荒yin而亡國。魏劭不齒,以為昏君。卻未料今日自己亦耽迷女色,神魂顛倒,以致雷炎賈偲竟三日未見君侯露上一面,第四日,因有消息傳來,前去請見,卻被告知君侯一早帶了女君出行,賞雪去了,也未說何時方能回到驛舍,心里也是納罕無比。嗚呼!哀哉!之于魏侯,此前所未有!……胡天胡地了數日后,這日一早,魏劭忽來了興致,想到黃河一帶,風物自古雄偉,從前自己雖也到過,只每次都匆匆行經路過,從無停駐欣賞。那時既無興致,也無閑暇。如今既然被阻滯在此不得過河,身邊又有佳人相伴,何不帶她一同出游賞景,也不算白來一趟。他是個說來就來的性子。興致一起,立刻要帶她出游。前幾天被他關在房里沒出去半步的門。魏劭便似狍鸮饕餮,小喬雖也婉轉迎合,只是身子畢竟嬌弱了些,對著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