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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農,你……你沒事……”她真沒想到被刀刺傷會這么痛,身體及手腳不自覺的發起抖來。“別說話,別動,我會救你的,不怕!”臧語農勉強擠出笑容,眼神卻泄露了他的恐懼。他好后悔,他不該帶她來的,縱使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完成皇上及樓學齊所交托之事,他都不該帶她來。此刻,他聽不見周遭的任何聲音,他的腦袋只想著一件事——“朝露,不準離開我?!?/br>“語農,我冷……”方朝露覺得自己快失去意識了,眼前的臧語農變得非常模糊。臧語農將她緊緊抱住,“不冷,我會救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br>這時,加蘭郡主所帶領的北戎鐵騎已將十幾名關內士兵擒下。“你沒事吧?”她走過來,用有點腔調的漢語問著臧語農。臧語農將方朝露抱起,神情凝重,“我沒事,快救她?!?/br>“她是誰?”加蘭郡主疑惑地問。“我的妻子?!?/br>臧語農從來不曾這么害怕過,眼前像是有黑幕將他整個籠罩,而其中不知道藏著什么致命的怪物。北戎皇室的御醫阿日烈前來稟報,“臧大少爺,你妻子傷得很重,這一刀刺得很深啊?!?/br>聞言,他的心像是瞬間被凍結一般,腦子一片空白。“雖沒刺中要害,但她失血過多,相當虛弱……”阿日烈續道:“我已經用了最好的藥,現在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br>“是嗎……”臧語農不由得雙手合十,他活到至今還沒求過誰,可此刻他愿向天祈求,請祂高抬貴手,千萬不要帶走方朝露。“在下先告退了?!卑⑷樟覐澭磺?,輕手輕腳的退出房外。阿日烈走后,臧語農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握著方朝露冰涼的手輕輕搓著,想讓她溫暖起來,并感覺到他的存在。“朝露,”他柔聲的對她說:“我知道你很痛、很累,但你不能一直睡,知道嗎?”躺在床上的方朝露沒有反應,像是深陷在遠方,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好怕,怕她就這么一睡不醒。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有如此不安的時候,那種仿佛要失去什么的感覺讓他快要不能呼吸。原來,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甜的時候甜到膩,痛的時候痛到死。想到可能會失去她,向來冷靜堅毅的臧語農瀕臨崩潰,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堅持住。“朝露,你已經進到我的生命中,不能說走就走,聽見了嗎?”他想起了她的種種,再想到從此可能無法再聽到她的笑聲,不能觸摸她的臉龐,不能感覺到她的溫度,不能擁抱她……光是想象,他已感到絕望。臧語農的眼眶一熱,語氣近乎哀求地呢喃,“朝露,不要拋下我?!?/br>他盼著她有一點點的反應,但她始終沉睡。這時,外面傳來加蘭郡主的聲音。“我進來了?!蓖崎_門走到床邊,她冷冷地道:“她會死?!?/br>臧語農看都沒看她一眼,“不,她會留在我身邊?!?/br>加蘭郡主是北戎王的侄女,其父是北戎親王查兀,也是克丹王子的堂姊。她驍勇善戰,巾幗不讓須眉,曾成過親,后又自己休了夫婿。多年前,臧語農為了開拓并鞏固臧家在邊關的生意,曾于永寧待了兩年,并經常出關深入北戎,他的北戎語就是在那時學會的。某次,加蘭郡主隱瞞身分入關,一時不查在客棧中被采花賊下藥迷昏,幸好臧語農察覺有異,出手相救,她才不至于被占了便宜,至此對他一見鐘情,熱情追求,甚至為了他愿意除去北戎皇籍,歸化漢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臧語農拒絕了她。曾經,她以為語農是個終生都不會觸及情愛的男人,可現在看他對方朝露用情至深,不禁有點吃味。不過,她也佩服方朝露,為了保護心愛男人而不惜犧牲性命這種事,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不出來。“阿日烈說她傷得很重?!奔犹m郡主直言,“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br>“你不了解她?!彼ǘǖ淖⒁曋匠?,不想錯過她醒來的那一瞬間,“朝露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子,她不會放棄,她會拚了命的留在我身邊?!?/br>加蘭郡主沉默了一下,“我以為你將情愛視如糞土,真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br>“我從沒將情愛視如糞土,而是人間難得的至寶,”他握著她的手,低下頭在她手背上吻了一記,“而她……就是我最重要的至寶?!?/br>加蘭郡主聞言,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她妒嫉方朝露,卻也打從心底希望方朝露能活過來。她想,若是方朝露真的熬不過來,臧語農也會垮掉。“對了,我已經把克丹請過來,他跟仙羽在大廳等你?!?/br>他頭也不回地說:“我不想離開朝露,麻煩郡主將王子及張姑娘請過來?!?/br>“好吧,你等等?!闭f罷,她轉身離開。不久,她便帶著克丹王子及張仙羽過來,而任誰都看得出來張仙羽不是遭到挾持,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克丹王子身側,臉上沒有一絲不愿及恐懼。“我聽加蘭姊姊說了,也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克丹王子說著,突然緊緊握住張仙羽的手,“我絕不會把仙羽交給你,你回去告訴你們皇上,要打就來吧!”“克丹,你先聽語農說……”張仙羽勸道。“沒什么好說的?!笨说ね踝討B度很強硬,“我審問過那些假扮北戎人的士兵,他們已承認是聽命于張之濤?!?/br>聽到親爹的名字,臧語農注意到張仙羽露出悲哀的表情。“你知道張之濤是什么樣的人嗎?他明知仙羽與我相愛,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逼迫仙羽嫁給定遠侯之子!”他越說越激動。“克丹王子,你可知道你的魯莽之舉會引發兩國戰火,禍及無辜百姓?”臧語農話說得頗重。“你說什么?”克丹王子不悅地瞇起眼。“我剛剛的話王子應該聽得很清楚,若有人因為你們的愛情而喪命,你以為你們能心安理得的白頭到老嗎?”臧語農不疾不徐地道。克丹王子哼了聲,“在北戎,就算是父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