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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侃大山。程太尉是他的背后上峰,并州是程家軍的重要地盤,這位郎君知道嗎?狐假虎威到程家軍的地盤上,這郎君都沒有打聽清楚。不過也正是這樣,他們才敢放心跟李信做生意。白天李信與他們周旋。晚上喝了酒,被人事不省地扶回了房??な剡€送了美人來陪這位郎君,但郎君一到屋中就又吐又睡的,讓美人皺著眉一臉厭惡,最后哼一聲離開了屋子。而屋中一靜下來,床上睡得昏沉沉的李信,便睜開了清明無比的眼睛。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開了窗看看四周情況。換了身夜行衣,李信將床榻布置得像是有人沉睡的樣子,從窗口溜了出去,跳上屋頂,躍入了沉夜中。他在深深夜幕中穿梭,熟門熟路。如幾日之前般,尋找著郡守府上的秘密。兵馬生意……程太尉的把柄……這才是他來并州的真正意圖!李信在黑夜中跳躍,在從一棵樹上跳向一堵墻時,與另一個黑衣人撞了面。他眸色預壓,對方轉過臉,手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李信揚眉,黑暗中,看到這位男人臉上的銀色面具。李信笑:“兄弟,好巧?!?/br>阿斯蘭回以變了聲的沙啞笑聲:“小兄弟,好巧?!?/br>字正腔圓的大楚話,讓李信排除了對方是蠻族探子的可能性。但是三更半夜,一身夜行衣,在并州郡守府上晃……李信心想:多生事端。要不要干脆殺了?阿斯蘭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伏在墻上的小郎君,面具下的眼眸深邃。他想:多生事端。要不要干脆殺了?第124章019魆魆黑夜,李信與阿斯蘭在墻頭碰面。兩人都在第一時間友好地跟對方打招呼,也在幾乎同一時間意識到對方是個變數。想想并州與蠻族相挨,兩方人士常年打交道。那此地的郡守府,也必然比旁的郡國夜間巡查的兵士多得多。能夠躲過這么多人的耳目,在郡守府的晚上來去自如,對方怎么可能是個好相與的?兩人在跟對方打過招呼后,均是第一時間就出手扣向對方。他們攻擊兼防備的意識如此相似,在無聲地對招時,當手扣住對方肩膀時,空中明月照在二人的臉上。兩人無言,彼此眼中寫著深深的詫異感——似沒想到有人跟自己反應如此同步,還如此之快。這更加強化了他們想要除掉對方的決心了。墻頭上,少年郎君與中年男人驟然纏打到一處,出手皆攻向對方的要害,不留情面。兩人踩在墻頭瓦片上,時不時被對方掃下去,再一個金鉤倒掛晃悠一晃,人又重新彈跳了回來。如電如霧,招招死xue,黑云壓了月明,墻上兩人身影似消失一般。無論打與不打,兩人都沒有發出聲音引來巡夜兵士。李信在與阿斯蘭過上招后,心中就開始后悔了。這個男人武功不如他這般有規程,然常年廝殺的經驗,讓他武功其實高于李信。李信不動聲色地與他相打,卻是給自己選了個不太好的對象。在李信多年的打架經驗中,已經少有人給他這種被壓制的感覺了。然李信向來無畏,對方勢頭強盛,他只會追過去,必要更強一分。李信就沒有被人壓著打過,從來都是他壓著人。阿斯蘭也在后悔。這個小郎君跟頭狼狗似的咬著人不放,還不是那種瘋狗,是有章有法的。極為冷靜,極為克制,卻又極為大開大合。水浪拍案,海水肆虐,仿若萬濤撲面涌來,黑色波光粼粼耀人眼。這個小郎君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是個執拗倨傲的性子。打斗經驗不如自己,卻靠更上乘的武學并敢于逆流直上的氣勢與自己打得不分輸贏。月亮漸漸從云中重新出來,二人的影子映在墻面上。當濛濛月色徹底從云后現身,夜間nongnong深霧已經分開了李信與阿斯蘭。明月清光普照大地,若有月華神圣又純美。兩個人距離對方一丈的距離,李信蹲在墻上,阿斯蘭手抓著磚瓦,重新爬了上來。兩人對視半天,研究著對方的盡量。半刻后,李信露出輕松友好的痞笑,“兄弟,不好意思。剛才認錯人了,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莫計較才好?!?/br>阿斯蘭同樣權衡利弊,他要殺李信當然可以。但他要殺掉對面這個郎君,必然會花費很大的功夫。阿斯蘭乃是夜探,夜探的意義當然是不想被人知道了。他為了殺一個陌生人,動靜弄得那么大,那自己此行的意義是什么?于是,在李信示好后,阿斯蘭回以一本正經的禮貌笑容,“嗯,不打不相識?!?/br>李信:“那咱們?”阿斯蘭領悟他的意思:“各忙各的,互不打擾?”郎君與男人的手在半空中短暫地相碰了一下,達成了共識后,分別一左一右轉過了身,躍向夜霧中,離對方越走越遠。李信踩到一偏廂房頂,腳邊雀替緩了一下他的步子。他若有所思,回過頭,看向身后的方向。那男人穿著夜行衣,身材修長又高大,長手長腳,行動間十分矯健,反應也格外快。他戴著罩著黑紗的斗篷,斗篷下,雖有紗罩籠著,銀色的面具,以李信的眼力來說,卻不可能看不到。這種穿了夜行衣,戴了面罩,還要戴面具的風格,實在太詭異奇怪了點。畢竟李信就是晚上出來溜達,他也沒有專門打造個面具的習慣。一個連出來夜探做壞事,都戴著面具的男人……到底是因為他怕今晚被人認出臉,還是他平時就怕被人認出臉?面具是他偶爾的風格使然,還是他一直這樣呢?李信腦中叮的一聲,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已經走出了一大截,卻又停下來,耐心地找回去,把那個念頭從腦海深處重新扒拉出來。唔,他印象中聽過一個常年戴面具的男人……但這個人,會是他以為的那個人么?李信定了定神,把這個疑問修成待定狀態,重新跳入了黑夜中。這一次繼續探尋,李信卻發現自己似乎走錯方向了。連搜了幾間房,都沒有搜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且他越走,越能感覺到防衛的森嚴。燈火越來越聚集,提著燈籠一趟趟在院中走來走去的將士越來越多。李信趴在房頂上看半天,見流水般的人潮,出入皆有人詢問。他心中驚駭,幾乎以為自己多日來的行跡暴露,對方發現自己動過他們的東西了。但是可能嗎?李信自信無比,他碰過的東西,會讓人發現痕跡嗎?開玩笑。李信伏在房上,將自己的呼吸方式跳到最微弱的程度。讓即使將士們走過自己身下的房子,也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