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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曄口口聲聲喊李信為“二哥”,對他們給出的證據也明明表現出幾分猶疑來,卻硬是不踏入他們的這個圈子。李曄只含含糊糊地應付著,讓他們自己去找長輩說。這幾個小伙子便去試探一位長輩的態度,那位在聽了他們遮遮掩掩的說話后,勃然大怒——“你們從哪里聽得這些混賬話?!二郎認回家中,是懷安他親自主持!他自己的小子,他自己會不認得么?!二郎在前方打仗,你們在后方拖后腿、背地中傷他,你們家長是誰?!叫來跟我說話!”不光被叫了家長,還被關了禁閉。出來后,幾位郎君心灰意冷。從李曄到李家長輩,他們終于明白李家的態度了:他們都要保李二郎。根本沒人在意真假。真正在意真假的,也許只有李二郎的親身父母,李郡守夫婦。那兩人都認準了的郎君,豈是他們能撼得動的?他們也看出來,李家現在是需要李信,離不開李信。李信的軍事才能,讓李家舍不得他。真相如何,也就無所謂了。幾個郎君看清楚后,也不敢再明著跟李二郎作對。他們在發現羅木對李信的憤憤不平后,有了主意。羅木心中忐忑,不知這幾個郎君要怎么對付自己時,看對方笑了一笑——“二郎現在還在會稽,明早才會離開會稽去雷澤。你去投靠他吧,他殺了李江,自己享了榮華富貴,卻把你們忘得干凈,你們心中無怨嗎?”羅木愣一下,他自然心里是有怨的。但是他又能拿阿信怎么辦呢?阿信從來都那么厲害,想做什么都能做到,他永遠只能仰望對方。李家郎君看著這個不通透的年輕人,有些不耐煩了——“眼下倒是有一個讓你去給李江報仇的機會。事成后,金銀美人盡可許?!?/br>羅木心中一動,在對方近乎直白的話中,探出了那個意思——這幾個郎君想對付李信,自己卻不方便出手。他們借了羅木對李信的仇恨,想除掉李信。他們提供給了羅木一個機會和一個天大的好處……羅木熱血上頭,噗通跪下去:“郎君放心!小的知道該怎么做了!”幾位郎君松口氣:那就讓羅木去跟李信折騰吧。省的他們自己跟李信對上。長輩們不相信他們,然李信如果自己露出馬腳,自己出了意外,就怪不得他們了。大家信服李三郎李曄這樣真正出身高貴的郎君,然讓他們聽一個混混的話,憑什么呢?第二日,李信出行會稽時,便在城外遇到了前來投奔他的羅木。昨天下著暴雨,到夜里才停了。羅木縮在城外等他們,大軍出發時,他跑過來阻攔,大呼小叫,讓李信親自見了他。看到玄衣少年走出來,羅木怔怔然,眼眶當即就紅了。他在徐州待了三年啊,有三年的時候,沒有見過李信了。即使在戰場時,也只能遠遠看到少年英武不凡的樣子。當他惶惶然地在城外大鬧時,萬沒有想到李信真的來見他了。三年不見,阿信的氣勢比以前要沉下來一些。他依然的神采飛揚,卻不再漫天尋不到邊了。羅木聲音發抖,情不自禁,“……阿信!”他哽咽一下,“兄弟們都來投奔你了,我先來,還有幾個在后面……你還愿意收我們嗎?”李信打量著他。昨天大雨,羅木自稱在城外過了一夜。但照李信看來,不像。不像是在暴雨里過了一宿的樣子。少年郎君眸子銳利,如電光般,把人從頭看到尾,似在審度他。在這樣的目光下,羅木全身僵硬,幾乎連笑容都做不出來。直到他看到李信笑了,少年笑起來,總算不顯得陰沉沉的,總算帶著點兒少時桀驁不馴的影子了。李信走過去,在羅木肩上給了一拳。他道,“來吧?!?/br>眾人接受了羅木,及之后前來投奔的幾位李信昔日兄弟。大隊前往雷澤,與之前的戰斗重新拉開序幕。到了雷澤后,李信也不去查羅木,直接給他分了隊,下邊該怎樣就怎樣。李信坐在帳篷中繪制輿圖,外邊有陳朗求見。陳朗進來后,看到少年郎君沉穩繪圖的英俊側臉,晃了一下神。待對方停筆看來時,陳朗才說了自己的來意,“阿信,你怎么能隨便就接收了阿木那幾個人?”李信漫不經心:“有什么問題?”“你昔日將我們送出會稽后,不問不管。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計較……”陳朗說得委婉,不料少年猛地抬眼看他,鷹隼般寒冷的目光,看得他心口一滯,話幾乎說不下去。李信往后方一靠,轉著手中狼毫,心不在焉地笑,還帶著一股子詫異的味道,“不問不管?有什么問題嗎?我是誰的生身父母么,得把所有人的前程都安排妥當?難道我走到哪里,都必須記掛著我認識的所有人,全都拉一把?我不安排,就是我的不對,就對我懷恨在心?我小時候帶領大家走南闖北,長大后,也非要把每個人的一生安排得妥妥當當,無憂無慮?我少時幫了人,還幫出了仇?”他笑了之后,面容重新冷漠下去,“這世上除了一個人讓我心甘情愿地去照顧,我對誰都沒有必須照管的責任?!?/br>陳朗不知他口中的那個誰是誰,卻已經羞愧得面容通紅:“……你都知道了?”阿信知道羅木那幾個人對他的不滿了?李信輕蔑笑:這有什么看不出的?他名義上的父親李懷安總說他誰都不信任,李信也在改自己這個毛病。但有時候想得多一點,看得多一點,確實沒幾個人值得他信任啊。陳朗說:“你都知道阿木他們的心思,還收留他們?”李信說:“雖然我不是圣父,卻也不會在人什么都沒做的時候就給人定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我還是希望阿木他們是真心來投靠我的?!?/br>有李信這樣的話,陳朗便放下了心。他以為李信還像少年時那么不管不顧,瘋狂任性。然而李信已經長大了,不再像少時那般做事決絕了。李信既然心里有了底,有了想法,那羅木幾個人,在李信眼皮下,又能翻出什么賬來呢?陳朗走后,李信摸著下巴,沉思著:阿木在城外時,不像是淋了一夜雨的樣子。身上雖然狼狽,但不是那種狼狽……他的到來,是有人安排吧?阿木從來就有點一根筋,雖然陳朗說他心思重了,但阿木能被安排過來,應該有一個讓阿木信服的理由才對。想利用羅木來對付自己的,可能是??艿娜?,可能是雷澤心懷二意的人,也可能是李家的幾個不服氣自己的郎君。阿木出現在會稽,把事情想簡單一點,那就和李家脫不了關系了。什么樣的理由,讓阿木心甘情愿被利用呢?李信轉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