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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啊,一定要從李二郎那里聽到他喜歡什么樣的女郎。聞蓉膝下就這么一個小子,她家四娘子還一團孩子氣沒到選婿的時候,她就把一腔心全放到了李信身上。聞蓉性格本就有些執拗,一心要從李信這里探聽口風,李信頗為無奈。他這個母親,打不得說不得,得時時刻刻地供著?,F在cao心起他的婚事來,每天回府上歇息一二,聞蓉都會說起哪家哪家女郎如何好……李信但笑不語,聞蓉心思太露的時候,他干脆都不回家了。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幾乎是這樁事的翻版。李信一點點收服鄭山王的隊,在這兩年多的時間中,他耐心充足,把鄭山王一點點往后逼。還往往不把人逼到絕路上,總給對方希望,總讓對方覺得似乎再往前一步,勝利可望。鄭山王剛愎自用,等到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下的兵殘的殘,逃的逃,他已經無人可用。山賊出身的鄭山王望著自己手下的殘兵弱將,淚流無比,高聲大吼:“李信誤我!”他尚算清醒了過來,不再中李信的計。也方才得知,整天慫恿自己攻打對方的那個曾與李信相識的書生陳朗,竟真如謀士所說,不是什么好人物。當他兵敗如山倒,陳朗看無法在他這里再詐東西后,甩袖而走,直接連夜奔逃,投去李二郎了。鄭山王無論李信再如何激,也不肯出兵了。他帶著剩下的那點兒兵馬隱回徐州山中,想要修整一二,待實力恢復了再出來。但鄭山王也不肯就此放過會稽,三教九流,總有點兒自己的手段。他巧言令色,給??苤辛粝铝藭木€索,又多方導路,讓??馨鸦馃搅藭?。會稽郡守真有點兒煩。總覺得自己在給朝廷擦屁股。但是每每往長安投一眼,那邊永遠推脫,永遠說沒兵沒將,將士們全在邊關奮勇殺敵,不得隨意調動。然而也沒看見邊關將士有取得什么勝利,如何在與蠻族的戰斗中勝出來。會稽的戰爭還在繼續,只是沒有之前那般緊張了。畢竟這里不靠海,李信是主動要拿他新得來的人手去養兵,以戰養戰,提升己方實力。那些曾經的山賊們到了李信手中,李家長輩們哭笑不得,才發現這竟是李二郎的目的。不過他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了,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李家許多年輕郎君們,在知道李信混混出身后,又接管了那么多的兵,心情有些復雜。私下里,因為新來的混亂隊伍,再加上他們用心引導,有些話便傳了回來。當話傳到李三郎李曄耳邊時,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二郎似乎并不是我們家走丟的那個孩子。好不容易尋到一個他昔日的同伴,對方說漏了嘴,說真正有胎記的那個郎君,已經死了……”李曄駭一跳。類似的話,其實在李信剛來家中沒多久的時候,他就托仆從打聽出來了。那時候他心里充滿了疑問,又覺得長輩不會錯。過了這么久,當這種話再傳出來后,李曄心里也半信半疑。口頭上,李三郎只道,“那你們去與叔叔伯伯們說吧??此麄冃挪恍??”傳話的郎君嘆氣:“他們自是不信了。言說我等就是嫉妒李二郎,三郎,你說我們要嫉妒,也是嫉妒你。他一個混混出身的,有什么好嫉妒的?”李三郎說:“長輩們都說他的身世沒問題了,你們還要說什么?別煩我了,我還有事?!?/br>他匆匆而走,并不想多參與這種八卦中。不管李信到底出身什么,他現在就是李二郎。李家說他是,他就是。真真假假,沒必要深究。李三郎早早明白了這個道理,然那些宗室郎君們,至今仍然不懂。李三langxin中不屑,卻也到底留下了一根刺。這根刺,讓他沉默旁觀,兩不相幫。他說有事,卻也不算托詞。他是真的有事。大伯母見天忙著給李二郎尋合適的妻子人選,李二郎態度消極,讓大伯母非常著急。大伯母不知從哪里聽到的話,說李信一直不答應成婚,恐怕跟舞陽翁主聞蟬有點關系。長安那事過了兩年多,大伯母沒想到李二郎還不能忘情。聞蓉急得嘴里都磨出了水泡,跑來找三郎說起這樁事,問起三郎此事緣故。李曄想了很久,初聽這種說法時他很吃驚,但是細細想來,好像也很正常。他慢慢說道,“……二堂哥,在長安的時候,確實非常喜歡翁主?!?/br>聞蓉快要暈過去了,“事情都這樣了,他怎么還想著小蟬啊……三郎,你得幫伯母……”李曄應了,也上了心。他心想:二堂哥若一直無法對舞陽翁主忘情,大伯母就無法讓他成親。而忘掉一個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那個人成為常態,不再是心中的朱砂痣。某天,李信在在軍營中寫字時,李三郎前來探望他。李三郎笑道,“二哥,你看我給你帶什么珍貴禮物來了?”他讓出位子,身后,慢慢的,裊裊地走出來一年輕女郎。李信失神,手中卷軸啪嗒落地。但他又很快回神,出乎李三郎的預料,李信的臉沉如冰霜。少年郎君跽坐于案前,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低頭羞澀的女郎,望著那與心愛之人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心里產生了殺意。第93章901李信怔怔然看著李曄從外頭帶回來的這個年少女孩兒。不知道李曄是辛苦找了多久,才找到這樣相似的人。乍一看,連李信這樣常?;叵肼勏s的人,都會恍惚。陌生的年輕女孩兒從李三郎身后走出來,不知是李三郎派人教過她,還是她本來就如此——她行來的每一步都邁得很小,走得又裊娜無比,風sao又風流。腰肢纖細,胸脯挺翹,穿的是夏日薄衫。而她膚白黑眸,瑩瑩然仰頭看案后少年的時候,那眼中的怯意與故作鎮定,和當初跟李信初見時的聞蟬,幾乎是一模一樣。那般的貌美出眾,那般的害怕膽怯,卻又撐著不肯認輸。就像小兔子非要裝成老虎一般,能嚇唬誰呢?女孩兒低著頭,睫毛顫抖,烏濃若鴉羽。她往前走了幾步,輕輕伏了伏身。并沒有稱呼他,而是微微抬起頭,用那雙含情目,撩撩地掃過李二郎。李信想:長相相似、連這抬頭看他的眼神,都像了七八成……少年郎君沉默著。他放在案下身側的手,微微發抖。李信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青筋暴起,嶙峋盤桓。他眸子淬得如同冰霜般,刀劍無聲地提起來,高高在上地審視著對面的人。他咬緊牙關,頰畔驟縮,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李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