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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講話,但一天到晚也幾乎沒有干其他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欄桿上,面無表情,但十分耐心地注視著他。全心全意地注視著他。少年的內心充滿著隱秘的快樂和滿足,這個人會陪著他啊,干什么也無所謂。而且他也覺得自己的教母很可愛啊,她有時候會看著自己,然后臉貼在欄桿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說:“好想找人說話,好想逗小鬼,想說話?!?/br>——對啊,你快下來吧,我也很想聽你對我說話呢。“好悶……”——怎么會呢,只有我和你的世界最完美了。直到三個月后,她終于從三樓下來。長羲余光偷偷瞄到她要下來,瞬間就把手里的書握得很緊很緊,他把背脊挺得直的不能再直,然后死盯著書,耳朵卻偷偷在聽樓上的動靜。“過來?!?/br>清晰的聲音剛剛過耳,這個聲音已經有些陌生了,但似乎又格外熟悉。長羲眼睛瞬間亮起來,“啪嗒”一聲就赤腳跳落在地上,察覺自己的動作太過急切,落地之后他頓了頓,一步一步走過來,很穩重的樣子,但速度卻很快,在秦茶幾米的距離很克制乖巧地停了步。然后他聽見她說,“我教你魔法?!?/br>她在成為亡靈之前,已經就是一位萬人矚目崇拜的圣魔法師了。她繞到書房,去最底下的書柜里翻找最基礎的魔法書,長羲跟在她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在她身后,專注地看著她的背向下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頭微抬,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貼身的黑色長裙勾勒出她極美的身體曲線,銀色長發垂落堆積在深色的木板上,就像是大師細細勾勒的圖畫,每一筆都走得都驚人的漂亮。長羲還不懂這種神秘幽邃的美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也并不懂平時所見到的即是罪惡,他用著天真而又癡迷的神態,專注地看著那個把他從地獄里拯救出來的人。他此刻只想過去用手丈量她脖頸的體溫,那纖弱的姿態仿佛可以被自己掌控在手里。秦茶一回頭,就看見長羲幽幽地站在自己背后,那目光有些飄渺,但又有莫名犯罪的深淵味道,她稍微嚇了一跳。“在看什么?”長羲被驚醒,他不自在地把微抬起的手往背后藏,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蓋過那雙深色的眼,他低頭看她纖長的手指抽出幾本深色的書,擱在了書房的桌子上。“這幾本你先看著,不懂的問我,”秦茶頓了頓,再補充,“一周我只會下來一次?!?/br>那個晚上,他回到二樓的房間,畫了一張畫。銀色長發的女人彎著腰,美麗得讓他迷戀的弧線。然后他在畫上寫上兩個小小的字:教母。十三歲,他的教母對他說,“我聯系了埃維?!?/br>秦茶觀察了一年之后,覺得長羲炒雞自律炒雞向上炒雞乖,苗子十分好,死耗在自己這里也不是辦法。他于她而言,只是一個任務,可是對于長羲來說,這里是活生生的,是他正在生存的世界。同事完成任務的時間遙不可及,她不可能真的把長羲鎖在這里一年,五年,十年,甚至是更久。……其實主要是有一天長羲捧著一本特別破廉恥的書跑來問她是個什么意思………她:……為什么這里會有這種書?。?!長羲還很天真地問:“教父,我可以試試嗎?好像很舒服的樣子?!?/br>她:……呵呵。最后她把書燒了,往事不堪回首。這也讓她意識到,有些東西她沒辦法教,也不應該由她教。他應該有朋友,也應該認識更多的、更完整的世界。“你去學院上課吧,”秦茶站在他面前,靜靜地說,“明天開始跟著新入學的孩子們一起?!?/br>長羲捧著剛剛蔥附近摘來的小花苞,催生成漂亮怒放的長夜蓮,眼巴巴地盯著秦茶求夸獎。他的自控力確實好,為了能夠靠近秦茶,他壓抑得哪怕再痛苦,都不曾吸食過秦茶身上任何一分死氣。秦茶摸摸他的頭,已經非常順手且熟練地表揚他,“很好看,謝謝安卡?!?/br>“但是你必須去上學?!?/br>長羲搖著頭往前走了一步,抱住秦茶的腰蹭了蹭,抬頭,漆黑的眼看著秦茶,有些可憐。秦茶無動于衷,“放假了你可以回家?!?/br>長羲殷勤地踮起腳尖,把手里的花別在秦茶盤了一半的發髻上,然后抱著她不撒手。“討好撒嬌都沒有用?!?/br>秦茶把長羲推開,整個客廳擺滿了花,都是長羲在幽堡附近采摘的,他總認為自己會喜歡。眼看著長羲忍耐到額角開始細膩地出汗,她往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明天埃維院長會來接你?!?/br>長羲十分不高興,一整天都幽幽地盯著秦茶。第二天長羲被埃維接走的時候,秦茶特意問了一句,“放假在什么時候?”“還有一年呢?!卑>S瞅了瞅秦茶有點意外的神色,馬上改口,“也可以半年回來一次的?!?/br>她垂眼看著已經快到她肩膀的少年,然后別過眼,避開他渴望哀求的神色,然后對埃維說,“不用,和其他人一樣就好?!?/br>長羲整個人垮下肩膀,秦茶看著少年格外不情愿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他:“你放假回來,我會一直陪著你?!?/br>少年一下子就笑彎了眼。到學院的那個晚上,他把十二歲時畫的畫再畫了一次,寫了幾個字:——我想看見你,挖去雙眼仍會貪婪地注視;——我想聽見你,割去雙耳也不會丟掉你的聲音。☆、第27章不死殿(五)“你為什么不死掉呢?”“你要死掉了該多好?!?/br>“你這種怪物,也沒有活著的必要吧?”衣著華麗的女人妝容也極其精致,她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瘦小的小男孩狠狠地推向青金色的熔爐,火焰舔舐過通紅的爐底,整個溫度高的驚人,置身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烈烈的熱浪。男孩緊閉著眼,唇瓣被咬的鮮血淋漓,但他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也不出聲,完全逆來順受地默認別人對他做的所有傷害的言語和舉措。換句話說是,他麻木了。他對這個自己能夠接觸到的世界,麻木了。他的表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