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的郝御風一臉老神在在，沒有絲毫表情。司空瀾心里嘆了口氣，起身，覺得已經瞬間變成了大家的焦點。華陽與御風一直雙龍鼎立，表面相安無事暗中一直較勁，傳聞這兩人也一直有事無事的就挑釁一下作為樂趣，沒想到今天自己竟成了夾在中間的犧牲品。不能收又不好拒絕。怎么辦呢？

“謝謝林老板錯愛，真是太破費了?！彼究諡懡舆^那簪子，真的很精細的工藝，輕輕彎起嘴角，看著一身書生氣中透出狡黠的雙眼打量著自己，“既然今天大家都是要為慈善事業做些什么，不知道林老板介不介意我把這份心意再捐出去呢？讓更多人感受到林老板的愛心?！?/br>
背后一聲細不可聞的輕笑，司空瀾放心了?？磥碜约鹤龅眠€不錯。

當滿街繁華映照著夜空的時候，大家移步去宴會廳。郝御風消失了一會，然后出現在正在挑選食物的司空瀾旁邊。抬手將手里的東西輕輕插到司空瀾的頭發里，“恩，我就說這東西很襯你?！?/br>
驚訝于這東西又出現在郝御風手里，司空瀾挑挑眉“不是讓哪位政客買走了？”

“我買回來了，那位李先生成人之美?！逼鋵嵑掠L也有些驚訝那位李先生的好說話，對于并無深交的他，竟然一分錢也沒多要。這個入贅于家的平民女婿倒是有些氣量。

“那不是讓你又平白損失了錢財?！钡谝淮斡H眼見到郝御風竟然像小孩子一樣斗氣，不禁覺得好笑。

“不，姓林的那表情我愿意花雙倍的價錢再看一遍?！焙掠L隨便往嘴里塞了點什么，畢竟來這里沒人是為了填飽肚子?！拔揖椭滥阋欢茏龅??！?/br>
“有錢人真是不可理喻?！彼究諡懫财沧?，水潤的眼珠瞟過整個大廳，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哪天憑自己站在這種場合里呢？如果……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可以狠狠地吐口氣了呢？

金碧輝煌的空間里，隔絕世外的喧囂與顛沛，這是水晶和夢幻堆砌的城堡，金錢與權勢打造的諾亞方舟。司空瀾繼續扮演著她溫婉的女伴角色，掛著淡淡的笑輕輕搭著郝御風的胳膊隨他穿梭于人群中。只不過有了剛才拍賣的一幕，投過來的視線已經不僅是單純的欣賞，還有更多深入的掂量與探究。不過，在得知她并非郝御風的女友而是秘書后，倒是更添了幾分一閃而過的曖昧眼神。算了，打算對這視而不見的司空瀾努力克制不要流露出那份不屑。甜甜的笑容仍在素凈的臉上，偶爾在幾乎可以當鏡子的大廳柱子上看到模糊的影子，司空瀾都好奇自己能做出這么純的表情。

最后的壓軸戲當然是舞會。陪郝御風盡完義務司空瀾就托辭累了婉拒了其他人，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坐下。窗外是夜晚清新的空氣，即使是圣誕節香港的溫度也算溫和，窩進沙發懶懶的閉上眼睛，繃了一天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疲倦也隨之涌上。腦中突然浮現出那個清淡溫和的身影，他若在，決不會丟下自己在胭脂紅粉中玩得痛快吧。突然覺得這想法好無聊，司空瀾自嘲的彎彎嘴角，睜開眼睛。

像只養足精神想慵懶起身的貓咪，李煜按耐著復雜的心情，彎腰伸手，“小姐賞臉跳支舞好嗎？”

僵住的身體隨著大腦短暫的停頓后開始反應，嬌俏的甜笑堆起，眼中卻是一貫的冷漠，甚至比平時還不加掩飾。司空瀾隨著男人步入舞池，就算心神恍惚，配合多年的步調卻絲毫沒有生疏，原來就算大腦強行忘記，身體還是保留了它的記憶。

是的，早該想到的，這里除了金錢就是權勢。本來官商就是不分的。在這里遇到不應該奇怪才對。

“這么多年了，還是那么漂亮，不對，更漂亮了?！彼纳砀咴诖┝烁吒乃究諡懨媲皫缀跏瀯?，喃喃的，正巧在司空瀾耳邊。

心中莫名的翻涌化作唇角淺淺的弧度，司空瀾不知道在看哪里，沒有說話?！澳悄氵^得好嗎？”時隔多年，仍然熟悉的聲音繼續響起，司空瀾皺了下眉頭，“當然?！?/br>
“他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還是在追你？”那么平靜的口氣，像是久違的故友詢問近況。

“……”司空瀾吸口氣，古龍水掩蓋著熟悉的體味，夜幕下的浮云般細不可查的神色斂去，“你不覺得你問的太多了？”

“是嗎……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身邊疼你……”

“對了，要謝謝你割愛?！彼究諡懲蝗挥X得時間似乎靜止了。

“沒什么，他若不來買，我也會送你的。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你很適合這樣打扮?！?/br>
“謝謝，代問你母親好。你太太就算了，想必她不知道我?！苯K于一曲終了，就算世界小到如此地步，這也不過是個老天無聊的玩笑而已。

“沒想到那家伙這么有面子?！焙掠L不咸不淡的輕飄飄一句。

“謝謝人家成你之美?！笨羁钭邅淼乃究諡憥еＲ姷男θ?，剛才舞池中幽暗燈光下一閃而過的哀傷好像在嘲笑郝御風的視力衰退，但他就是肯定的覺得，他看到了，他那倔強的小秘書另一個沒見過的面孔。

等待

小瀾不在的日子，才一天，就已經覺得漫長了。

許斐嘆口氣，漫不經心地打掃著屋子，電視機開著，聲音大到在廚房就能聽得清楚，那是刻意放到經濟新聞頻道，不知道那種聚會，如果不是原本就打算低調的話，會有記者吧？

竟然真的等到了。慈善晚會不許記者入內，所以進出口成了敏銳的新聞工作者扎堆的地方。到會嘉賓按照身價與吸引八卦的程度給與了不同長度的特寫。

許斐暫時放下手中的活，坐下來。也許，根本不會給小瀾鏡頭吧？心里有點緊張。眼睛卻盯著屏幕，不肯錯過一點片斷。終于，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比那天看起來還要高大英俊意氣風發，氣定神閑得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與身邊的女伴徐徐進入了那扇隔出人間不等的大門。

郝御風的女伴很漂亮，這個攝像的一定是個色鬼。不過，也是這樣，許斐才能看清小瀾的樣子。那個在屋里總是松松垮垮的女人，在辦公室總是精明利落的女人，在家人面前溫和少言的女人，現在變身成高貴端莊的公主，臉上卻帶著清純少女般的笑容，在騎士的帶領下邁進全新的領域。

稱呼他為騎士更恰當吧，許斐的思緒有些游離，下意識的打開網絡，開始搜索相關的信息。小瀾說過，她不相信騙小孩子的童話，這個時代也不再會有王子。多少女孩千挑萬選發現了騎著白馬的男子，相處后才知道這世界白眼蛤蟆更多些。

“王子大多愚蠢，軟弱無能，偏偏還會有惡毒的母后……”小瀾總會發表奇談怪論，不過許斐喜歡聽，那個小小的腦袋里總有無數驚世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