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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知遇收斂了幾分自己的情緒,她搖了搖頭,“我在醫院?!?/br>陳隨勾唇輕笑一聲,“我也在,你起身看下面?!?/br>知遇站起身來,便見花園里一個男人沖著她揚了揚手里的手機,知遇看著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連忙乘電梯下去,只是在距離他不遠的距離時,她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微微泛紅,她慢慢的走到陳隨的面前。陳隨坐在花壇邊的座椅上,知遇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他穿著一件灰色大衣,系著同款圍巾。陳隨開口道:“等你舅舅手術后,我帶你去見我mama?!?/br>知遇點了點頭,她腦海里想到了那個美麗充滿韻味的中年女人,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她現在怎么樣?”陳隨皺了皺眉頭,他的母親如今病情越發嚴重,而且還出現了記憶退化,醫生說是阿茲海默,可是他母親明明就跟常人一樣,為什么會這樣呢?有時候陳隨想,他真的很恨那個男人,他帶走了母親所有生機,那個可憐女人,這一輩子都給了他,可是得到了什么回報呢?兩人坐的很近,彼此都能聞到對方身體的氣息,呼吸淺淡,不遠處有護士推著一個病人在散步,知遇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覺得對于生死邊緣掙扎的人來說,活著是不是也是一種折磨,沒辦法走,沒辦法動,不能說話,不能做任何事情?!?/br>她偏頭看陳隨,“有時候我真的會想,如果舅舅直接死了會不會好一點,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壞?”陳隨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她頭發,“你是個善良的女孩?!?/br>他又問她,“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知遇想了想搖頭,“沒有,你有嗎?”陳隨點頭,臉色深沉,許久才開口答道:“有,如果他活著,我會不惜一切讓他身敗名裂,可是他死了……”他靠在她的肩頭,聲音逐漸沙啞下去,“死者為大,無論他以前做過什么,我是不是都應該去原諒他?!?/br>他的聲音低沉哀傷,有風刮過的沙沙聲,知遇想,無論過去多少年她也忘不掉這一刻的場景,這個一向高傲自負的男人,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情緒。第十九章知遇舅舅的手術很順利,手術后,他被轉入了住院病房里,知遇在病床邊看了他一陣,這些年他臉色看上去憔悴的厲害,知遇心底忍不住泛酸。晚上知遇回了一趟家,何月華這次對他的態度無比的好,甚至好到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諂媚,知遇很不習慣她這樣的轉變。舅舅手術的時候陳隨有來看過一眼,不過很快就離開了,當時只與幾人簡單打了招呼,何月華平時就是個紙老虎,在陳隨面前哪里還敢咋呼,這個男人氣勢逼人,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貴胄。他身高很高,站在何月華面前便更是高了一大截,他開口,聲線溫和,“你好,我叫陳隨?!?/br>何月華結結巴巴的說:“你好你好,我是知遇的舅媽,你是?”“知遇還沒告訴你?我們馬上準備結婚了?!?/br>這句話如同一句炸彈似的把何月華炸的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到回過神后,神色很是激動,雖然她不知道陳隨究竟是哪號人,但是她看這男人穿著考究,而且長相氣質便看的出來不是普通人,心底想著,這丫頭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能釣到這么一個有錢人。如今何月華看到知遇,就跟看到了閃閃發光的財神爺一般,因為那個男人大手一揮,什么都沒說就將她之前所欠的債給還了。何月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買了不少食材回來,不過知遇沒什么胃口,她最近一段時間瘦的厲害。吃過晚飯后,何月華盛情留她晚上在家里住,知遇推脫不掉只得同意,她坐在桌上,翻了翻自己以前的書本,過了一會有人敲門。知遇走了過去,是秦睿站在門外,秦睿已經已經高二,身體長的飛快,都比知遇還高,“姐,我可以進來嗎?”知遇站在一邊示意他進來,秦睿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她旁邊,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竟然都有些沉默起來。其實秦睿以前不是很喜歡知遇,這個jiejie出現的太突然了,很陌生,而且總是沉默不語,可是父親出事后,她便出去賺錢,有時候也會覺得難受,明明她也不過是個年輕女孩子,怎么能夠承擔那么多的負擔。秦??粗?,神色認真的問她,“你真的要結婚了?”知遇胡亂的翻著手里的書,過了一會說:“對?!?/br>秦睿有些激動,“是為了家里嗎?”知遇沉默了一下不說話,而看在秦睿的眼里卻仿佛成了默認,他一下站了起來,有些難過的說:“姐,你不用為了家里犧牲掉你一輩子的幸福,你如果不愛他,就不要勉強自己嫁給他?!?/br>知遇看著面前的男孩,臉龐稚嫩青澀,帶著一股少年的稚氣與桀驁,知遇吼間梗塞,還不等她說話,何月華突然沖了進來,揪著秦睿的耳朵便向外拖。“你這小兔崽子,跟你姐胡說八道什么呢?人家陳先生那么好一個大小伙子,怎么就勉強了?”何月華嘴里罵罵咧咧的沖秦睿說道。秦睿被他媽揪的耳朵疼,他慘叫了兩聲,“姐,你還愛左執哥嗎?如果你還愛他,就去找他吧?”何月華是怒火攻心了,她一巴掌拍在秦睿的后背上,“人都全家去美國了,誰還會記得她啊?!?/br>知遇不發一言,眼底一酸,眼淚便砸了下來,她關上門,仍舊能清晰聽到何月華罵秦睿的聲音,這里房間隔音都非常差,因此什么動靜都能聽見。“媽,我看過新聞,那個陳隨就是個花花公子,你讓姐嫁給她,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嗎?”何月華氣的夠嗆,“什么是火坑???以后吃穿不愁是火坑嗎?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是吧?”知遇躺在床上,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耳朵,眼淚順著臉頰肆意橫流,知遇想,她與左執之間的種種從今天開始便會被自己放置到心底的某個角落,她已經決定不再去愛他,只是她還是會想起他,就好像一個老朋友,他永遠都在那里,永遠都不會改變。陳隨醒來后,如往常一般沐浴更衣,等他從樓上下來,早餐已經被放在了桌上,管家將最新的報紙折疊整齊放在了餐桌旁,因為這位隨少爺在每天早餐的時間有看報紙的習慣。歐式餐桌上,陳隨慢慢吃著早點,年輕的管家艾倫斯在一邊問道:“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