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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停下腳步。“朕要聽成國公說?!?/br>說罷抬手。“陸云旗,叫陸云旗來?!?/br>要聽成國公說,且讓陸云旗去問,那自然就是要押解進京了。黃誠俯身就要喊陛下圣明,但有人再次搶先。“陛下?!睂幵漆撧D身躬身,“臣認為不妥?!?/br>竟然說的不是圣明二字?黃誠愣了下,旋即冷笑。果然,靠著諂媚站到這里,絕不會滿意只說圣明二字,看吧開始要說自己想說的話了。不過小子,就等著你開這個口呢,你以為你能勸阻皇帝對付成國公嗎?只不過是讓陛下知道你們姓寧的叔侄果然是跟成國公蛇鼠一窩罷了。皇帝很顯然也有些意外,視線居高臨下的看向寧云釗。“陛下,臣認為讓陸大人去不妥?!睂幵漆摬淮实墼儐柧椭鲃诱f道,神情認真坦然,“應該讓大理寺出面?!?/br>竟然不是勸嗎?黃誠沒有微皺。皇帝的神情則稍緩。“大理寺,那豈不是要問罪?!彼f道,搖搖頭,“朕只是要先問問他,朕不信他有罪?!?/br>“不,陛下,如果陛下不想問他罪,就只有讓大理寺來辦?!睂幵漆撜f道,“讓陸大人錦衣衛出面,反而會讓百姓們議論紛紛,更會被人謠傳為構陷?!?/br>錦衣衛的名聲是不好聽,但卻也是皇帝最信任的。皇帝神情猶豫。“成國公被告謀逆事關重大,必將天下喧嘩,臣不想陛下明明是對成國公的信任之心,愛護之情,卻被人猜忌?!睂幵漆撜f道,再次上前一步,“陛下對成國公問心無愧,就看成國公是否敢于大理寺對峙問心有愧與否?!?/br>是啊,這件事一旦宣告必然天下嘩然,在天下人面前,這種事還是讓別人出面的好。皇帝點點頭。“寧大人所言極是?!彼f道,深吸一口氣,“朕信他,既然如此就更要不遮不掩,這才是真正的信他?!?/br>他視線看向殿內的一位官員。“著大理寺接王充,張貴告成國公朱山謀逆案?!?/br>官員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很顯然不想接下這倒霉的差事,但也無可奈何的俯身應聲是。原來是要讓大理寺來審案,這又有什么用呢?讓錦衣衛緝拿,還是讓大理寺緝拿,對于結果來說沒什么不同。黃誠看了眼寧云釗,停下了邁出要阻止的腳步。難道以為大理寺比錦衣衛的詔獄能更公道嗎?真是年輕人。安排這一切皇帝似乎疲憊不堪,連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在大理寺審查之前,你們什么都不要說了?!彼聛矸鲋~頭,“朕誰的話都不信?!?/br>說罷擺手。眾官們俯身施禮魚貫退出,一個個心神不寧神情復雜恍惚,并沒有看到皇帝在他們身后抬起頭,視線也落在正低著頭退出的將官張貴身上。張貴似乎察覺微微的回頭,看到皇帝的視線,神情卻并沒有先前的戰戰兢兢,只是越發的恭敬的立刻身子佝矮幾分,似乎在施禮又似乎在應答什么。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內侍們也小心翼翼的掩上殿門,直到這一刻皇帝松開了撫著額頭的手,滿臉的疲憊悲憤一掃而光,人靠回龍椅上,將腳抬起三下兩下將幾案上散落的奏章踹下去。殿內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外邊的內侍們聽到了只認為皇帝還在發脾氣,神情緊張的忙垂頭噤聲。皇帝靠在龍椅上,神情卻是無比的舒暢。“十年?!彼匝宰哉Z,“他成國公經營北地十幾年,難道朕就不能嗎?”他翹在幾案上的腿輕輕的抖動著,似乎面前有嬌滴滴的美人在撫琴吟唱。“朕掙了那么多錢,你們以為朕為什么還這么窮?錢,放在那里沒用,錢就是用來生錢的,有錢,事情才好辦?!?/br>他說著又帶著幾分惱恨,將幾案狠狠的一踹,發出咣當的聲音。“我在外邊做了多少事,籠絡的多少人,營造了多少年的關系,說我是廢物,真以為我是廢物,真以為這江山是你一個在后宮玩弄手段的婦人給我掙來的?!?/br>“沒有錢沒有人,我怎么知道那死鬼什么時候犯病,那死鬼每天做了什么?!啊拔以趺茨芰攘瓤蓴颠M京卻能在很多地方進出自如?”“成國公將北地經營的鐵桶一般,我怎么能圣旨一下北地的官兵說退就能退了?”“說我是廢物,這天下是我這個廢物爭來的,你們才是廢物,你們才是?!?/br>咣當一聲,幾案翻滾倒下,響聲蓋過來皇帝的自言自語。而走出勤政殿的寧云釗已經將這件事拋在腦后,并沒有和其他官員們議論這件事,而是疾步走向宮門。“君小姐可出來了?”他問一個禁衛。禁衛點點頭。“半個時辰前已經走了?!彼袂槟救坏恼f道。走了啊,寧云釗看向不遠處,九齡堂的車馬和隨從果然已經不見了。他沒有再停留騎馬向九齡堂而去,雖然現在這個時候去不合適,但已經顧不得挑選合適的時候了。但看到他尋來,陳七嚇了一跳。“君小姐還沒回來啊?!彼f道。沒回來了?寧云釗的臉頓時就變了,心猛地墜下。糟了。……糟了。君小姐悠悠的醒來,雖然意識還有些混亂,但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依舊是糟了。然后她打個激靈徹底的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觸目一片黑暗,而身子手腳都被綁住。還沒等她適應黑暗,一簇火光亮起,照出陸云旗瓷白的臉,近在咫尺。她躺在床板上,他蹲在一旁俯視著,一只手里舉著火捻子,而另一只手則握著一把匕首。“九齡?!彼曇舻统劣謳е硢?,眼里跳躍著火光,“你怎么藏到這個人身體里的?我把你放出來吧?”第十九章你懂的放出來?他什么意思?君小姐視線落在陸云旗手里的匕首上。し“你怎么回來的?”他看著她的臉,“你是因為變成這個樣子,才不敢來見我,不敢認我的?”他的手落下,匕首貼上了她的臉。“不用怕,我放你出來?!彼袂槟救坏恼f道。匕首鋒利的刀尖似乎已經戳破了她的皮膚,君小姐覺得有血滴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