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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希行文案太康三年冬,陽城北留鎮寧家來了一個上門認親的女孩子被拒婚之后,女孩子決定吊死在寧氏家門前以明志當死了的女孩子再次睜開眼很多人的命運就此翻天覆地楔子“小姐,小姐?!?/br>柳兒站在屋子里,臉色煞白的看著自己的小姐。小姐比她大不了多少,十四五歲的年紀,此時正站在一張繡凳上,踮著腳扯房梁上垂下的白綾。柳兒仰頭看,小姐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時看起來更加的瘦弱。“小姐,咱還是別玩這個了?!彼Y結巴巴說道,伸手抓住小姐的裙角。“那怎么成!”小姐喊道,低下頭對著小丫頭怒目,大大的杏眼這一瞪幾乎占據了半張臉,她很快就抬起頭,繼續看著白綾,只留給柳兒一個小小的尖尖的散發著如瓷般光澤的下巴。但她嘴里的話并沒有停下。“…外祖母不替我討回公道,我只有自己討回公道了…”她顯然很生氣,但因為聲音甜美怎么聽都是柔聲細語,只不過略尖細了點。柳兒圍著她轉個圈,神情惶惶。“可是,小姐,也許,也許只是傳言呢,林小姐的話也未必可信啊?!彼澛曊f道。這句話讓小姐又低下頭,柳眉倒豎。“傳言?半年前倒是還能說是傳言,但現在都過去這么久了,大舅母已經往寧家跑了多少趟了,結果呢,傳言不僅未消,反而連與楊家五小姐定親的事都傳開了,瑾兒與寧家的十七小姐最要好,她的話怎么能不可信?!?/br>她說到這里,眼里的淚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他們寧家就是背信棄義不肯認我這門親事了,給十公子另說了親事?!?/br>說到這里抬手掩面。“如果我祖父父親還在,他們寧家哪里敢這樣做,不過是欺負我無父無母罷了?!?/br>父如山,如今祖父父親都不在了,山倒了,也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留下小姐一個孤女,再不復以前了,可不是任人欺負嘛。柳兒想到以前過的日子,再想到今時過的日子,雖然只是一個丫頭,但也感觸頗深,便也跟著哭起來。“外祖母怕他們寧家,我不怕?!毙〗闶樟丝?,一甩袖子,抓住白綾,漂亮的小臉緊緊繃著,“我今日就上吊,背信棄義逼死我,看他們寧家還有什么臉面,就不信世間沒了公道人心!”她說罷就再不遲疑,將頭探進白綾里。柳兒嚇得伸手抱住她的腿。這一動作讓二人都一陣搖晃,小姐腳下踩著的秀凳都差點倒了,幾聲尖叫響起。“你現在別抱著,好歹我也吊一吊,勒住印子了再抱著?!毙〗銕е鴰追謵琅庳煹?。卻原來只是做樣子還并不想真的死。柳兒帶著幾分惶惶松開手。“你站開點?!毙〗阌终f道。柳兒只得再退后幾步,白著臉兒看著她。小姐這才滿意,深吸一口氣再次探頭進了白綾。“你記得先去告訴外祖母,跟大舅母說是沒用的?!彼侄诘?。柳兒連連點頭。“寧家,看這次你們怎么辦!”小姐恨恨的說道,咬著細牙伸手抓住白綾一腳踢開了繡凳。窒息,窒息,痛,痛。一點都不好受!她的腳不由連連的踢,不玩了,不玩了。啊啊的叫聲讓柳兒嚇得忙撲過來,卻因為瘦小,根本就抱不住小姐亂踢的腿。“小姐,小姐,你別動?!彼挥珊暗?。好容易死死的抱住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力氣抱起大小姐。怎么辦?怎么辦?柳兒咬著牙顫抖著死命的往上推。但漸漸的小姐不掙扎了,不喊了,身子也軟了下來。她不由抬頭去看,看到原本嬌艷如花的小姐面色鐵青,雙目爆瞪,舌頭吐出來……“來人…來人…”柳兒跌坐在地上喃喃,旋即連滾帶爬的沖了出去。“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br>第一章那個有婚約的女子日光透過窗戶在山水屏風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寧家的這間小待客廳并沒有因為小而疏忽對待,依舊布置精巧名貴的金玉器皿,華貴中又有著詩書之家的高雅脫俗的。今天的天很好,屋子里鏤空爐的炭火也燒的很旺,兩個穿著冬衣的丫頭鼻頭上點綴著淺淺的一層汗,但這溫暖如春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讓人覺得舒服,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憋悶和焦躁。有人掀起簾子走進來,院子里冬日的風便帶了進來,不知道是這涼風還是來人讓兩個丫頭精神一振忙疾步上前。進來的也是個丫頭,提著小巧的銅水壺,屋子里的丫頭接過,又取過一旁幾案上的掐絲琺瑯茶盅。這一連串動作雖然并沒有發出響聲,但卻打破了屋子里凝滯的氣氛。“君小姐請用茶?!毖绢^輕聲細語,捧茶走過來,同時看了眼椅子上坐著的人。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眉眼如畫,不施粉黛,也沒有半點朱釵金珠點綴,身上穿著漿洗的發舊的青色細布衣裙。但她坐在這華貴的待客廳內并沒有顯得寒酸,反而讓人覺得如同萬花叢中的素蘭清麗貴雅。只不過當丫頭的視線落在桌子上時便如同被蜂刺了一下,垂下視線,神情也變得復雜。鑲嵌著翡翠的紅木桌上放著一條白綾,在紅與翠綠中格外的顯眼。此時廊下的窗戶邊一個年長的婦人也正看著那條白綾。陽城北留寧氏,不僅僅家中出了十幾個翰林,還掌握著澤州將近一半的煤窯,所以這小待客廳的窗戶上用的不是常見的窗紙,而是南洋來的玻璃。整個陽城乃至整個澤州能用的上這種玻璃的只有兩家。玻璃有些模糊但這婦人依舊能看到那條白綾以及那個女孩子的模樣。這并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女孩子,事實上就在兩天前這女孩子就來過一次,只不過那時候她并沒有擺出這條白綾。女孩子伸手接過茶吃了口,眉頭似乎皺了皺便放下來。似乎只是婦人的猜測。透過五彩的玻璃五官都看著模糊,更不可能看清那些細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