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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絞著馬韁繩,又是窘迫又是害羞,可咬了幾次嘴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依舊是猶豫占多。“姑娘,不要給曹師兄找媳婦好不好?”“噗”一聲,墨九笑了。這幾天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為什么?”她抬眉問:“你想嫁給他?”玫兒面染粉澤,在霞光中明媚得像一朵三月的春桃,似是羞,又似是澀,極是惹人憐愛。“玫兒是喜歡曹師兄,可是……也不知人家是個什么心思。有沒有看得上玫兒?!?/br>呃!不自信?在心上人面前,多美的姑娘都會這般吧?墨九抿唇,嚴肅著臉問她。“你可有向他表明心跡?”玫兒搖頭,耳根子都是紅的,“我哪里好意思?他對玫兒很好是真,可他對誰又不好呢?玫兒,玫兒心里好亂?!?/br>好亂?這么小的姑娘!唉,墨九前生像她這年紀,還在念中學呢。果然時下的姑娘早熟啊。不過這種本當男人主動,玫兒一個小姑娘,確實也說不出口,最多就是在人面前多溜達幾圈,多看幾眼。而且,他們又無父母在身邊,也無法有媒妁之言——姻緣難得,錯過就可惜了。墨九像是決定了什么,點點頭。“回頭我幫你探探他的口風?!?/br>玫兒又慌又亂,卻沒有反駁。想一想,又瞥來一個弱弱的眼神。“姑娘你莫要嚇著他,若是他不愿,或者猶豫,姑娘也不要迫他,你說的,彼此自在最好……”“迫他?”墨九嘿嘿發笑,“我墨九的小meimei,生得這么美,多少爺們兒哭著喊著要娶回去疼愛呢,能看得上他,是他小子的福氣,他哪里會拒絕,又哪里用我去逼?”**望山跑死馬。杭愛山下的額爾小鎮,聽著挺近,等圍獵的隊伍到達地點,竟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好在,額爾小鎮果不負人。它建在杭愛山北麓山脈,像一個堅固的城池。此處每年都有北勐的皇室宗親過來圍獵,額爾小鎮緊臨城池,不僅駐扎有北勐士兵,小鎮上吃食也很豐富,退可山脈,進可田園,像一處天然的避風港,美得墨九都不想進山了,恨不能直接在這里住下,休閑幾日,清醒一下頭腦。皇家的圍獵大軍在額爾駐扎了下來。夕陽落下,暮色四合。墨九站在依山而建的城池垛口處,看山下黑颼颼的一片天地,看灰白的天光,長發被山風吹得高高揚起。許久,她都沒有動彈。直到一件風氅披在她的肩膀上。她受驚地回頭,“師兄,你來了?!?/br>墨妄嗯一聲,深邃的面容上,滿是關切。“怎生站在風口上?明日一大早就要入山,你不好好照料著身子,可就沒法去狩獵了?!?/br>“這里太美?!蹦泡笭?,簡單解釋。“美也不能久留?;厝コ渣c東西,休息了?!?/br>“哦了?!蹦艛n了攏風氅的帶子,看墨妄穿得單薄,想想又脫下來,塞到他的手上,“英雄救美也不要把自己凍著了?!?/br>墨妄失笑,抖一抖風氅,又披回她身上。“我堂堂男兒,豈會凍著?”“得了吧你,少吹牛了,就好像興隆山那個一病數日的家伙,不是你似的?!蹦懦藗€白眼,笑著打趣。兩個人并肩往屋子里去。遠處有一行人,正往垛口邊的臺階走來。墨九隨意一瞥,就看見了穿著王爺袍服身披大氅的蕭乾和幾名侍衛,還有他身側緊緊跟隨的……溫靜姝。目光微凝,她沒動。蕭乾也看見了她,臉色暗了暗。隔著二三十足的距離,兩個人都沒有走近。然后,蕭乾長身一轉,走向了垛臺邊上的臺階。只剩背影與大氅的衣擺在山風中袂袂翻風。墨九心臟一縮,卻見溫靜姝回過頭來。她蒼白的臉上,似掛了一抹笑。很淡,很淡的嘲弄。墨九瞧得清楚,手心微微攥了攥,沒有露出半點聲色,下巴若有似無的抬了抬,終于,挺起胸膛,邁開大步?!?/br>“師兄,今天晚上吃什么?”墨妄的視線掠過她的面容,“有馬奶酒,羊rou,還有你在哈拉和林做的果醬,我給你帶了些過來?!?/br>說著,他把手搭上她的肩。“小九,相信心,不要相信眼睛?!?/br>這話勸得很有水平,但墨九不想給他點贊。斜斜掃他一眼,她突然笑嘻嘻地抬眉問他,“師兄,我有一個問題?!?/br>“什么?”墨妄一怔。“你是不是……”墨九拖曳著嗓子,目光陰陰的,帶著邪惡的笑意,“愛上他了?哈哈哈?!?/br>“……”“要不怎么總幫他?”似笑非笑的打趣笑,墨九又一語雙關的說。“你照顧好自己的情緒就行了,不要凡事都為別人著想??蓻]有人感激你?!?/br>墨妄抿抿唇,竟是笑了,“好?!?/br>一個“好”字剛剛落下,就見玫兒急匆匆地從垛口的臺階上沖上來,邊走邊看墨九,又時不時往回望一眼垛口的臺階下。“姑娘!”她絞著手指猶豫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郁悶。墨九問:“怎么了?”玫兒咬唇搖頭。墨九看她一眼,對墨妄道:“師兄先進去吃著等我,我看看這小丫頭怎么回事,馬上就來?!?/br>想是玫兒有體己話要說,墨妄沒有多說,點點頭就進入了屋中,墨九看他離開,上前兩步,走到玫兒的面前,拍拍她的肩膀。“怎么?和曹元吵架了?”“才沒有?!泵祪簱u了搖頭,突然氣惱地拽著墨九的手,往背風的崖邊一靠,然后低低指著垛口的臺階:“姑娘,那個姓溫的婊子,跟著蘇赫王爺去見大汗了?!?/br>嗯一聲,墨九表示知道了。“她見他的,關我們什么事?小姑娘,何時學會罵人了?”“她就是婊子?!泵祪阂Т?,大眼珠子里滿是憤憤,“誰看不出來,她就是想要勾搭王爺?我呸,不要臉,明知那是姑娘你的男人,還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玫兒把她這輩子會罵的都用在溫靜姝身上了。然而,罵有什么意思?墨九淡淡看她半晌,慢條斯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你生這么大的氣,就為這事?”“難道這是小事么?”玫兒悶悶回應。“當然是小事?!蹦帕盟谎?,大步往里走,“爹要下雨,娘要嫁人……”“姑娘,是天要下雨?!?/br>“管他誰下雨,跟我無關?!?/br>墨九把玫兒丟在腦后,徑直進去吃香的喝辣的了。剩下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