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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回來……究其原因,有人說是先看上涼茶和鹵牛rou,才看上人的,畢竟九爺好吃,天下皆知。也有人說,其實那茶飯莊掌柜的生得俊美不凡,堪比舉世第一的蕭乾,所以,自打他來到興隆山,從不敢露面兒。若不然,九爺看過蕭六郎美色,又豈會對普通姿色的男子心生戀念,甚至不惜毀壞聲譽,干出公然搶人這等山匪行徑?外人津津樂道,版本不一,但結果都是一樣的。反正墨九搶男人上山了,墨九就是山匪。這女山匪,好事干了不少,惡事也沒少干,從不在意名聲。這樣子的女人,莫說當世,便是縱觀歷史,也獨一無二。可墨九就是這么一個墨九,辦事就一句話:老子高興。而且,她是興隆山一霸,誰又能置評?此事對于興隆山人的影響,除了熱鬧了幾天的茶飯莊生意淡了,那些想看花姑娘擊西的人斷了念想,涼茶和鹵牛rou也吃不上了之外……只不過添了一道茶余飯后的談資。但對于興隆山上的墨家人,影響卻是巨大的。畢竟墨家弟子都知道,九爺還是靠譜的人。那她如今搶個男人回來算什么事兒?太不靠譜。故而,墨妄安置蕭長嗣的“九號樓”,就成了眾人關注之地。大家都想瞅瞅,被九爺看中搶回來的面首,究竟長成啥樣兒。可很不幸,興隆山又添一個不出門的神秘人。從他的竹椅抬上山,隔著一道簾子,再到現在送入了墨九獨居的小院,隔著一道墻,誰又看得清他真容?山中歲月,本就清冷。風言風語熱炒了數日,新鮮感一過,也就慢慢平靜了下來。草長鶯飛,七月流火,山上的天兒,似乎也涼了一茬。墨家弟子,都忙碌了起來,有人抓收成,有人抓商業,有人管物流,有人搞武器,都熱火朝天的繁榮著墨家的事業。而在這樣的時候,大弟子曹元卻帶領了一批人,天天駐扎在千連洞附近,沒日沒夜的干活兒。對外界一律只道:奉鉅子命,修繕千連洞。十日后,七月半。一年一度的中元節。都說這天鬼一串一串的,會結伴來人間討點兒煙火錢,興隆山下的百姓,也都殺雞割rou,準備祭祀過世的親人。江邊上,放河燈、祭孤魂,亦熱鬧得很。興隆山門的廣場上,火樹銀花,人來人往。墨家也在籌備祭祀,祭先祖的禮數,他們尤其看重。申時一刻,墨九沐浴齋戒完畢,領墨家左執事墨妄、右執事尚雅,八大長老以及若干骨干弟子緩緩步入廣場。眾弟子分排兩列,齊聲叫喊“請鉅子安”,恭敬如常。墨九滿意地點頭,抱拳拱手。回禮畢,她走向祭臺,向墨家列位先祖牌位行跪禮、奉香、敬酒。“墨家十六代鉅子墨九,領我族人拜祭先祖,望先祖在天有靈,佑我墨家,安康永樂……”等她行完禮數,墨妄長聲唱祝詞。在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里,繼往開來,訟墨家功義,贊祖宗慈德,不過短短幾句,竟讓廣場上唏噓聲四起,有弟子感動落淚,忍不住掩袖而拭,再講起墨家成就乃至墨家幾次兇險,更讓弟子升起“我家我護,我愛我家”的熱血情懷……祭文很通俗,聽說是墨九自個兒寫的。這些人大多習慣了她的語序,聽著也入耳,對鉅子更是敬佩。但祭祀一完,到了吃夜席的時候,大家伙兒都圍攏在廣場上吃喝,墨九與墨妄等人,卻都沒有再出現,只留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尚雅,笑容滿臉地拿著白水與兄弟們憶苦思甜。這種場合,尚雅是熟練的。在她在,其樂融融,很快就讓人忘了鉅子不在場的事兒。九號樓里,玫兒嘟著嘴巴耍賴。“姑娘,我要跟你去,照顧你?!?/br>墨九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頭發全束在冠里,腿上纏了布帶,整個人看上去更精神了幾分??伤龑χ祪哼@小丫頭,卻有點頭痛,低頭一看玫兒又要故施重伎裝可憐,她一個轉身就把她肩膀扳過來,逼視而怒。“看著我的眼睛?!?/br>“很漂亮??!”玫兒眨巴眼。“旺財今天沒吃rou?!?/br>“額?!庇惺裁搓P系?“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就拆了你,喂旺財?!蹦艊绤柕臉幼?,半點兒都不像說謊,外加她近來脾氣變差,這話還是讓玫兒嚇了一跳,愣生生結巴了。“姑,姑娘……”墨九哼一聲放開她,目光凌厲地一掃。“你把我的面首照顧好,就成了?!?/br>玫兒嘟著嘴巴惶惶不安地瞥一眼她。“那位爺,好生奇怪……從不肯見人的,玫兒照顧不了?!?/br>墨九閑閑地扯過腰帶,緊緊束在細腰上,對著銅鏡左右一扭,照了一會兒,對著鏡中玫兒的臉,冷靜道:“我的人,自然不能給你見。去吧,讓他搞點兒涼茶陳好,鹵牛rou做好,等我回來吃?!?/br>這到底誰照顧誰?玫兒懵了,“哦”一聲下去。然而,待墨九在墨妄的陪同下,到達千連洞時,她卻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姑娘,不好了,你的面首不見了?!?/br>“……”墨九抿著嘴巴,還沒有來得及罵她的冒失,就見千連洞門口,出現一個怪人。坐在帶輪子的椅子上,一襲墨色衣袍,腦袋上還戴一個大大的氈帽,幾乎遮蓋了整張臉,搞得像武俠里的某個隱士高人似的。若不是他身邊的擊西和闖北兩個人的扮相墨九已經熟悉,還真的認不出來,他就是蕭大郎。推開玫兒,她看看旁邊沉默的墨妄和喬占平,走上前去。“啥意思?你們當家做主了是吧?”怪人的臉遮住,看不清表情。反倒是喬占平,低垂著頭,語氣卻很誠懇。“掌柜的說,他熟通醫理,能幫我們做一些事兒,屬下認為甚是有理。震墓之難,不亞于坎、艮、巽,有醫者在,自是幸事,可減少傷亡?!?/br>“呵呵?!蹦判Φ糜行?,看向蕭長嗣,“醫理?我從來不知,掌柜的也會這個?”蕭長嗣淺淺一嘆,輕啞著嗓子道:“久病成良醫?!?/br>墨九緊緊抿唇,上揚的視線滿是不信。在擊西的扶助下,蕭長嗣的輪椅慢慢推進,停在她的面前,聲音很低,卻也清晰,“我算是他的半個徒弟,若不然,那中藥制劑的涼茶,又從何而來?”慢慢抬起頭,他對著墨九沉浮莫辯的眸子,“吾妻吃過涼茶,想必能信任于我?”一聽“吾妻”二字,墨九就抓狂。“叫你不許那樣叫了?!?/br>“那你可容我入洞?”“……”這話與上句話有關系嗎?怪怪的。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