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攛掇她把孩子放在興隆山,交由奶娘照看,便前往汴京府尋找墨九,讓蕭乾給診脈,把病治愈。然而,等彭欣等人上了興隆山,才得知墨九已帶人到了汴京城。眼看她那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整日里怕冷畏寒,咳嗽連天,隨行的人都擔心她熬不過這個冬。這次擊西去臨安府接人,宋嬤嬤二話不說,就隨了彭欣母子兩個來興隆山,便是想尋了機會,讓墨九說和說和,請蕭乾給彭欣把把脈,開個方子……生兒子的時候,她難產大出血,身子有些虧損,氣血兩虛,一個月子坐出來,不僅沒長身子,人愈發清瘦,尋了好些大夫,吃了無數湯藥,始終未愈,幾個數熬幾下,瘦得幾乎不成人形。以前的苗疆圣女,美麗、高冷,不可攀附。短短數月過去,如今的她,已變了一副模樣兒。幽暗的光線下,她蒼白的臉形如鬼魅。那個姑娘正是遠道而來的彭欣。“作孽哦作孽!怎的好端端病成了這樣?!?/br>一個微微駝背的老婦人,穿了件長袖對襟褙子,腰間用勒帛系著,看質地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她沉沉喊了兩聲,未聽見回應,弓著腰入了小茅屋。將軟在稻草堆里的姑娘扶了起來,把手上牛皮袋里的水喂入她的嘴里,唉聲嘆氣地念叨。“姑娘,姑娘?”官道邊有一條小河,溪邊有一間村民廢棄的堆柴薪小茅屋,茅屋外,停著一輛黑篷布的馬車。在這滿目瘡痍的土地上,突兀的馬車、積雪覆蓋的茅屋、輕微的咳嗽聲,都成了這場兵燹之禍的破敗寫照。入夜,落了一日的風雪不僅未停,反有加劇的趨勢。汴京城外,寒風呼嘯,仿若野獸的嚎叫。近一年的戰事,讓這片土地上作物稀疏,天地間一片銀白色,荒涼得幾無人煙。坑深174米風sao一醋馬蹄落在積雪上,聲音太小。宋驁近了,竟無人察覺。而且,茅屋前的火堆處,光線正亮,彭欣與擊西看外面的人,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可宋驁在光線弱的地方看向火光籠罩中的兩個人,卻清晰無比。他們抱在一起?他們親熱的抱在一起?喉嚨里像堵了一根刺,宋驁氣急了!這個姓彭的娘們兒,虧他還想著她,念著她,甚至為了她八個多月了都沒有近過婦人,這是什么樣的情懷?可她到好,兒子才剛剛滿月,她就出來勾搭男人,連擊西也不放過——可想而知,在臨安府得勾多少男人?宋驁是知曉擊西性子的。他單純、善良、沒有心機。尤其知曉彭欣是他的女人,他是斷然不會與彭欣有什么男女感情的,那么,如今兩個人抱在一起,從彭欣驚詫的表情和擊西懵懵懂懂的樣子,他就可以確定一件事——肯定是這個婦人耐不住寂寞,主動勾引了擊西。“豈有此理!”越想越生氣,他咬牙低罵一句,猛地丟開韁繩大步奔過去,一把揪住擊西的領口,把他拎了起來,重重丟到一邊,怒不可抑地怒吼。“就算你不曉事,也容不得這般無理!”喂!小王爺不是心知擊西無辜嗎?不是明明感覺都是彭欣一個人的錯嗎?可為什么,他收拾的人還是擊西?宋驁沒有發現自己的矛盾之處。一雙狹長的眸子里盛滿了怒意……和幽怨。盯著擊西的樣子,似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然而,擊西坐在雪地上,一臉無辜地扁了扁嘴巴。“小王爺為何要生氣?”“哼!”宋驁能說自己吃味兒嗎?“就算生氣,為何要丟擊西?”摸了摸受傷的屁股,擊西慢吞吞爬起來,想了想,又指著彭欣認真地道:“彭大姑娘很冷,小王爺來了,快抱抱她吧?”冷???彭欣說她冷?果然,她就是借此勾搭擊西。宋驁心臟怦怦跳著,自個兒腦補了一萬字紅杏出墻的曖昧糾纏,目光淬著冷意,慢慢挪到彭欣的臉上。只一眼,他便怔住。怎的她臉色這樣白,身子這樣瘦?他記得他走的時候,她不是這樣子的???而且生完孩子的婦人,不都養得白白胖胖的嗎?難道臨安那些人,都不聽他的話,待她不好,在暗地里虧待了她?如此一來,他來不及怨念旁的,厲目微轉,瞪向嚇得聲都不敢吭的宋嬤嬤,“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宋嬤嬤略低著頭,只覺風雪更大了,面頰無端被他冷冽的視線刮得生痛。上前福了福身,她先向宋驁請了安,又拿眼風掃著靜默不語的彭欣,一邊在心里嘆息這個姑娘不會討好男人,一邊為了彭欣在宋驁面前加分。“這不,彭姑娘惦念著王爺獨自一人邊疆,凄風冷被的,怕王爺傷了身子,這才顧不得產后體虛,日夜兼程地趕到金州,在興隆山沒多歇一口氣,聽說王爺在汴京府,便央了擊西帶她前來尋找王爺。姑娘這番情意……”“嬤嬤!”這番明顯有違事實的話,彭欣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打斷宋嬤嬤,不冷不熱地望向宋驁,疏冷地道:“王爺不要誤會。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找蕭使君為我瞧瞧身子。我……并沒有惦念王爺!”我并沒有惦念王爺!這句話純粹就是在宋驁的心上扎刀。沒有人愿意自個兒想念的人,一點也不想自己。他面孔微沉,正不知如何下臺,便聽見了擊西的神補刀。“對啊對??!”擊西老實地道:“在興隆山時,彭大姑娘說什么都不來,還是我和嬤嬤好生相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她哩?!?/br>宋嬤嬤咳嗽著,見擊西不???,一臉尷尬地望天。而宋驁聽了這捅心窩子的話,更是氣得呼吸加重,血液逆流。這娘們兒??!她不是來看他,居然是來看蕭乾的。不僅想看蕭乾,還想讓蕭乾看看她的身子,到底存的什么心?宋嬤嬤也是,字字句句都為著彭欣說話,可她明明就是他的奶娘,什么時候她變成了她一派的人?還有擊西……不!尤其是擊西。這小子該不會對彭欣存有什么心思吧?念及此,他刀子似的眼風,不停剜看擊西。擊西這小子娘是娘氣了一點,可生得確實是美!……好像比他膚色還要白皙,五官還要精致?娘的!宋驁越想越來氣,暗自在心底咒罵一聲,卻不知在罵誰。這個時候,他的幾個侍衛已經追趕了上來,看到眼前情形,不知所措地向宋驁請安。宋嬤嬤也拘謹地看著她,不停為彭欣解釋,說她“身子不好,不耐耽擱”云云……如此,他終是收起了要好好收拾這娘們兒的念頭,冷冷一哼,把她從門檻上抱到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