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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那樣與小王爺打趣,她像是心緒不太寧安,幾句話擺脫了小王爺,便拂袖而去……”蕭乾目光微微一瞇。一晃而過的情緒,沒有逃過薛昉的眼。果然說墨九心情不好,他就有動靜兒。心里一喜,他趕緊道:“使君可要回去瞅瞅?陛下也還等著您哩?!?/br>蕭乾攥緊手指,似是思量了一瞬,可他并不回答薛昉,只忽然調頭對著校場上幾名練兵的將校道:“都隨我入中軍大帳來?!?/br>“是,大帥!”幾名將校早就發現蕭乾今兒的情緒不對勁兒,可他做事一絲不茍,似乎又與往常沒有什么區別,他們心里各自都揣著自己的小九九,不敢言語。如今聽見大帥召見“內談”,不由高懸起心臟,小心翼翼地跟上去。蕭乾端坐主位,把一份軍報丟在桌上。“傳閱一下?!?/br>幾名將校依次翻閱了軍報,面面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抱拳道:“大帥,完顏修已被我軍擄獲,珒人少了他,短時間內應當翻不出什么風浪。依末將觀之,兩場大戰下來,我軍傷耗過大,呈疲軟之態,此時應當結寨筑防、提升兵力、休養生息,不應繼續與珒兵死戰……”“嗯?”蕭乾抬頭,淡淡掃視眾人,“你幾個都這樣看?”幾名將校默認不語,遲重卻皺眉,上前抱拳道:“大帥,末將以為,珒人失完顏修,正是軍心渙散之心。我軍應當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北進為佳?!?/br>蕭乾贊許地看了遲重一眼,又冷冷剜向其余幾個軟懦慣了明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打就不打,只要珒人暫時不來犯,他們就可以回去吃香喝辣的家伙。直到他們脊背生寒,他方才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向大帳中間的沙盤,修長的手指指向漢水以北,大大地畫了一個圈。“即日起,加緊在金州及淮水一線修筑防御工事……”說到此,見幾名將校明顯松一口氣,他聲音突地一涼,“傳令下去,后日一早,全軍開拔,爭取兩日內拿下臨兆,七日內將鄧州、唐州、蔡州、穎州、泗州等淮北一線的珒國占區拿下……再一路挺進北地?!?/br>幾名想早早結束戰事的將校,暗吸一口涼氣。看蕭乾的樣子,這一戰是準備打到珒國老巢去的?來均州之前,他們無不想著等趕跑了珒人就回去抱老婆生孩子,根本沒有繼續往北的動力……這些年他們居于臨安府的富足生活,早已安穩了進取心,什么國仇家恨也都拋于了腦后。如今一聽蕭乾之言,一個個希望破滅,不免都有些打蔫兒。一名將校鼓起勇氣,抱拳道:“大帥,此事可需請示朝廷?”蕭乾冷冷掃他一眼,“你在質疑本座的決斷?”那人立即低下頭,“末將不敢!”蕭乾抬頭,冷聲道:“大軍到達臨兆,稍事休整即速開始攻城。諸位謹記,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個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切不可懈怠,務必抓緊時間,拿下臨兆?!?/br>“末將領命!”“下去準備!”“喏?!?/br>——在蕭韓吩咐眾將校的時候,薛昉一直默默無語,等大帳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他二人時,他拿過爐子上的水壺,往蕭乾涼卻的茶盞里續上熱水,安靜地站在他面前。“使君,此事會不會cao之過急?”那幾名將校雖然有些貪生怕死,可有一點卻是沒有說錯。兩場大戰下來,南榮兵確實也有些精力不濟,疲乏偷懶,也確實需要時間休整,再整肅軍備。就算要一鼓作氣,也不急于那三兩日。更何況,如今宋熹人就在宅子里,他完全可以先回去與他相商再決定的。他以為蕭乾還在別扭。可蕭乾面色淡然,清冷如水的臉上什么情緒都沒有。揉著額頭,好一會兒,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沙盤。“大雁安知鴻皓之志?”薛昉心里一窒,“哦”一聲,不敢再多話。蕭乾一個人深思片刻,目光緊盯沙盤,突地轉頭,淡淡道:“走吧,回去?!?/br>薛昉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抿了抿唇,“是?!?/br>他拿過蕭乾搭在椅上的披風,替他披上肩膀,卻發現蕭乾的目光越過沙盤上的崇山峻嶺,視線膠著在北方大地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久久都沒有收回來。——這么一陣墨跡,等蕭乾與薛昉騎馬入城的時候,天已擦黑。城墻上的守衛見到二人,迅速開門放行,可蕭乾卻沒有加快馬步,而是慢條斯理邁著悠閑的步子,像在檢閱軍隊似的,慢慢打馬穿過門洞,回到城西的宅子。有宋熹駕臨,整個宅子的氣氛便有些不同。一派寧靜的氛圍下,處處暗哨,戒備森嚴。在這些細節上,薛昉從來沒出過紕漏,安防做得極好。書房里燈火通明,宋熹果然還沒有入睡,在安靜而耐心的等著蕭乾。蕭乾入內,長長的披風帶出來的涼風,將油燈的火舌扇的閃爍不止。“微臣參見陛下?!?/br>宋熹身姿放松地坐于案后,在察看著近期的軍報。聽見聲音,他抬頭,看見背光站在門口的蕭乾,微微一笑,就像根本沒有察覺他臉上的冷漠之態,輕聲道:“蕭愛卿辛苦了,快請坐!”蕭乾手肘輕輕一拂披風,端正地在他案前的座椅上坐下,挺直的脊背、銳利的眼神,肅寒的面孔,仿佛他身處的不是有南榮皇帝在的書房,而是那個尸積成山,血流成河的戰場。而他此時也不是南榮的樞密使,天下兵馬大元帥,只是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陛下此番到金州,可有要事?”他涼薄的聲音里,只闡明了一件事——宋熹不該來。宋熹聽懂了他話里的意味兒,輕輕一笑,唇角彎起。“將士們在外風餐露宿,為國捐軀,我實在難以在臨安坐享其成,過來看看?!?/br>蕭乾微闔的銳眼微微一挑,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他的面色,淡淡道:“陛下康健安穩,便是百姓之福。此番前來,若讓有心人覷見,對南榮、對整個征北大軍,都非幸事,陛下事先,應當思慮周全一些?!?/br>他的話并沒有錯。在戰時,皇帝私自出宮,若遇險境,讓南榮朝廷如何自處?宋熹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也聽見了他第一次使用的“征北大軍”一詞。沉吟片刻,他問:“決定了?”蕭乾直視他的眼,目光如炬,“陛下不想?”宋熹抿了抿唇,笑容里有一絲恍惚,“三千里河山猶在悲切,天下熱血男兒,當如蕭愛卿豪情。朕只嘆不能御駕親征,與使君共酬壯志,收拾舊山河?!?/br>他回答得如此爽利,蕭乾略微意外。凝視著宋熹,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