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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笑吟吟的看著她。在她后面,還有兩個與她著裝一樣的小丫頭,一個拿面盆,一個拿胰子巾子,走姿如風擺柳,款款嬌美,讓墨九剎那有一種再一次穿越了時空的即視感。可很快她就回了神。沒有再穿越,她在菊花臺。她伸了伸吃痛的腳,感覺似乎又腫痛了一些,突然有些后悔沒先在蕭六郎那里拿一些藥。念及此,她無語呻吟,“來吧,多謝幾位jiejie了?!?/br>“奴婢不敢當?!眱蓚€小丫頭伺候著她洗漱,小心又溫柔,每一個動作都恰如其分,不多不少,讓她突然有了一種皇朝公主的待遇。藍姑姑與玫兒也細心伺候她,也很貼心小意??珊兔媲斑@幾位美人比起來,藍姑姑和玫兒伺候人的本事直接被甩出十條街,根本就是專業與業余的區別。她懶洋洋看著一雙小手為她系絲絳,不經意掃到了那雙小手的袖口,目光一怔。小丫頭的袖口里塞了一個小包,小包上面的刺繡很熟悉。她心跳慢了一拍,“東寂呢?”對墨九的稱呼,小丫頭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恭順道:“今晨姑娘睡下后,宅子里就來了客人。公子陪客人坐到天亮時分,待客人走后,這會剛去沐浴,可能要歇息去了?!?/br>看墨九靜靜不語,那小丫頭不曉得她的心思,緊張地掏出袖子里用絹子包好的瓷瓶,笑道:“不過,公子叮囑過奴婢,早膳已備好,小姐想吃什么都可以。還有這些藥,公子吩咐奴婢,一定要替小姐敷上?!?/br>“哦”一聲,墨九對他的客人有點興趣。都那個點了,有誰還會來造訪?更何況,又有哪個造訪能留下蕭六郎才有的藥?墨九不知道是蕭六郎親自過來的,還是他派薛昉或者哪個侍衛過來的。然而,她問了,小丫頭卻支支吾吾,也不知是說不清,還是不敢說,只道幾個年輕公子,天剛亮就走了。墨九看著小丫頭發怔。等小丫頭被她目光看得脊背都涼了,她突然又把視線轉向窗外,“我在想,早膳吃什么好?”她這個人很想得開,不管發生什么事,先把飯吃飽才是最緊要的。從睡房中出來,墨九淡淡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眸中不由生出了喜悅。昨夜她入房沐浴,倒頭便睡,根本沒有瞧清地方。這會兒才發現她住的這個小院子簡直美輪美奐,而且還很幽靜。如同置身于林間小房,繞著圍墻行走的是一條很窄的小溝,似乎排水用的,但溝中的水清澈見底,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游魚,紅的、黑的、花的,溝水邊上的草地有些枯了,但中間種滿了常綠的植物,樹林中掛著幾只鳥籠,鳥兒似乎有點靦腆,啄一下吃食,又抬頭看一眼,便在籠子里“撲撲”的飛騰。這個地方,太宜居了吶!“小姐,這邊走!”叫鴛鴦的侍女微笑著喚她。墨九曉得自己看的時間太久了,讓這個小丫頭著急了,不由回她一笑,扯了扯衣角,“走,吃?!?/br>早膳很豐盛。可墨九只一吃就曉得,不是東寂做的。若問她為什么曉得,大抵也因為東寂昨晚那席話——雖然精美,卻沒有靈氣,一種置入了廚子本身精力的靈氣。墨九再次見到東寂,是在兩個時辰后,她正坐在院子里一邊吃點心,一邊看她的傷腳,那個叫鴛鴦的小丫頭便笑著跑了進來。“小姐,公子有請?!?/br>雅致的書房里,陳設簡單,卻精致整潔,東寂坐在書案后面的紫檀木雕花大椅上,有一個管家模樣的壯年男子正在向他稟報什么,聽見鴛鴦敲門,那人合攏手上的東西,看向東寂。“公子……”兩個人似乎正在商量什么事,他欲言又止,但東寂只對他點點頭,便道:“下去辦吧?!?/br>那男子低低應聲是,便后退著出來,與墨九擦肩而過時,她不經意掃向他的手,發現那只手粗壯有力,應是練武之人,而他手上握著的東西,也似正式公文一類的紙。她嘴角抿了抿,什么也不問,只看向書案后安靜帶笑的東寂,“笑得這么開心,撿錢了?”東寂一怔,微微笑著,朝她朝手,語氣溫柔:“我這可不是撿錢,而是要虧錢了?!?/br>等墨九坐在他書案的對面,他方才微笑著把手上的東西移到她面前,又用那一只白皙修長的指,在上面點了點,“你只需在這里畫個押就行?!?/br>“啥東西?”墨九邊問邊把那字條拿起來。只一看,便認出了上面的字:地契。墨九一怔。其實她要菊花臺的時候,喝了些酒,說得太隨意了。雖然有接她娘和沈來福過來居住的小算盤,但多少也存了一些開玩笑的成分。而且,她沒有想過東寂真的會把這樣的宅子一分不收的送給她。南榮的房價如何她不知,可按現代的房價來看,東寂送出她這樣一幢“大別墅”,那可是她還不起的人情……尤其男人送女人房子,酒醒了,那感覺好像就曖昧了一點。沉吟一瞬,她笑道:“我考慮了一晚上,突然良心發現了。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吃你喝你已經夠麻煩了,再要這樣大的宅子住著,我晚上怕會做噩夢的,要不得?!?/br>東寂并不看地契,只一瞬不瞬地看她,目含笑意:“于我而言,錢財乃身外之物,又豈能與友情相比?我知你心底顧慮,可君子相交,貴在坦坦蕩蕩。你我相識有緣,何苦避這些疑?”墨九一默。這個男人真懂得女人的心思。老實說,從異世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能有一幢屬于自己的房子,那就是安全感。可雖然東寂不缺錢,但還有顧慮。皺了皺眉,她直勾勾看著他,很是嚴肅,“我沒有等價交換的東西?!?/br>東寂笑而不語,只再一次遞上來蘸了濃墨的狼毫,執著的伸在她面前。墨九看著狼毫,看著地契上豎著的幾行字,內心很有動心的*……她是個俗人,對俗物真沒有完全的免疫力??赡萌耸侄?,她不想與東寂之間的關系,因一個菊花臺的地契,從此變了意義。一邊唾棄自己圣母心,她一邊笑吟吟地契推了過去,“說不簽,就不簽,我哪曉得中間有沒有陷阱?萬一我不小心把自己賣了,那個怎辦?”東寂臉上的笑容更大。他不再勉強,突地喊了一聲“明遠”,先前從墨九身邊走過去的那個壯年男子,又應聲進來,垂手立于東寂的書案前方,樣子極為恭敬。“公子吩咐?!?/br>東寂并不多說,只把地契交給他,然后瞄著墨九道:“你看好了,以后這位姑娘就是這府上的新主子。她什么時候來,你們什么時候候著。她有什么需要,你們就一一照做?!?/br>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