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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賴心。“多大個院子,走這么久?”墨九突然頓步,目光亮晶晶地盯住薛昉,“薛小郎,莫非在逗我玩?”她是個現代人,不像藍姑姑那么呆萌癡傻,這在院子里來回繞了小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走到地方,怎么可能?便是南山院再大,能大得過蕭府去么?薛昉一聽,停下腳步,恭敬道:“蕭使君交代,大郎君喜靜,不耐喧雜。墨姐兒的腳步何時輕了,走路也有風儀了,便何時領你去見大郎君?!?/br>墨九心頭血涌上喉嚨,“所以,你在帶我遛彎?”薛昉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也許遛得不好,讓墨姐兒見笑了。但平常我遛旺財也是這般,它跑得可歡暢呢?!?/br>“好小子!”墨九呵呵一聲干笑,朝薛昉豎了豎拇指,“遛得好?!?/br>她從不做無謂的口角之爭,因為她深知,當一個人沒有爭辯的能力時,說什么都是多余。她脫下蓑衣斗笠,想著溫靜姝走路的樣子,放緩腳步,扭動腰肢,那裙裙飄飄迎絲雨的樣子,真就有了幾分古代女子輕移蓮步的美妙……可這貨又哪肯放過薛昉,她纖手一抬,就把掌心搭在薛昉的肩膀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羞態,“薛小郎,這樣走可好?”美人兒一笑可傾城,墨九倒沒有傾城,只把薛昉唬得脊背一僵,冷汗直往下落,連動作都僵硬起來。再怎么說她也是蕭家大少夫人,若讓人看見,他有幾顆腦袋吃飯?薛昉明知她故意的,也再不敢帶她遛彎兒了,只低著頭飛快地把她領入竹林深處一排用巨龍竹搭建的小竹樓。“墨姐兒自去,先沐浴熏香,方可得入大郎君住處?!?/br>這么多規矩?見他的面兒還得沐浴,多大派頭?蕭大郎,蕭長嗣……墨九念叨著這個名,慢慢抬步。“太萌了,我還沒見哪個人裝逼裝得這般超凡脫俗!”薛昉不知她所云何意,挺胸抬頭做死狀,不吭聲:“……”藍姑姑卻拖住她的袖子,“姑娘,不妥。大婚前相見,本就不吉。更何況,你一個姑娘在這沐浴……”她看一眼風影搖擺的竹林,身子一個激靈,“我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有些恐怖?!?/br>“你的直覺總這么調皮?!蹦诺伤?,“你見過比我墨九還恐怖的人?見過比我墨家小寡婦還不吉利的事兒?”她想把藍姑姑留在外面,可她非跟不可。墨九也懶得理會,不客氣地推門而入,發現里面居然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天井的中間有一眼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像是早就為她準備好似的,池湯冒著熱氣,檐下放著干凈的衣服,很是喜人。“咦,還可以泡溫泉來的?酸爽??!”她讓藍姑姑把門兒關好,卻不敢用這不明物質的水來洗澡,只象征性打濕了頭發與手,衣服也沒換,又在池邊坐了一會,理順了心情,方才出門,大聲喊薛昉。薛昉站在雨下,身子已被淋得濕透。“墨姐兒,跟我來?!彼麚沃图垈惆涯庞鰜?,拐入一個檐角,再次站在另一座更高大的竹樓前,躬身道:“墨姐兒,大郎君就在里面,您請?!?/br>竹樓的大門是開著的,被風吹得有些搖晃,一盞油燈,也忽閃忽閃晃過不停,帶了一種壓抑的涼意。藍姑姑被薛昉攔在外面,不由緊張,“姑娘……”墨九回頭,沖她擺擺手,一個個慢慢走進去。屋子的地面干凈如鏡,幾乎可以倒映出她的樣子,繞過一張描著翠竹的屏風,一幅輕薄的黧黑色帳幔從頂落下,攔在了面前,很干凈、很整潔,直垂于地,將里外隔成了兩個世界。透過輕薄的帳幔,墨九看見里面有一個男人。他坐在一張類似于輪椅的木質大椅上,并沒有動,里面也沒有燈火,只帳外的微光透入,將他瘦削頎長的剪影倒映在帳幔上,像她小時候看過的皮影戲。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個頭很高,五官很有輪廓,但若想再看仔細點兒,卻發現什么都看不分明——這個度掌握得恰到好處。墨九道:“你就是蕭大郎?”帳幔里的人咳嗽一聲,“我是。你來了?”一聲很熟稔很平常的問候,用他沙啞,低沉的聲音道出,少了一些活力,只一聽便知是一個身體有恙的病人。墨九是個有道德cao守的人,她覺得傷害一個病人,或者對病人說一些過分的話,不太厚道。于是她好心問:“你還活著呢?”帳幔中人又一陣咳嗽,像嗆住了,“沒死?!?/br>回答還有力,證明短時間死不了。也就是說,她想做寡婦似乎也不太容易,可活寡婦分明就比寡婦難熬嘛。為了不傷害病人的身心健康,墨九又問:“你大概還能活多久?”帳幔中的男子,這一回沉默許久。不過他沒惱,似乎還笑了一下,“六郎說,我可能會活很久。你是不是很失望?”失望倒沒有,畢竟墨九與他不熟,也沒有希望他死去的惡毒心思,她只想問:“既然你一時半會死不了,也就不需要什么天寡治病,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你家里人,強扭的瓜不甜?!?/br>帳幔微微一動,沒有聲音。墨九上前一步,立在了油燈的光影里,“我不想嫁給你?!?/br>“我知道?!蹦侨说穆曇舾鼏×?,“可你必須嫁給我?!?/br>墨九“去”了一聲,打消了病人打擾不得的“好心”,二話不說便大步過去撩他帳幔,想與他面對面說話??刹淮褞め@_,另外一側就出來一個人……墨發垂腰,白衣似雪,一張俊朗清適的臉,涼薄且冷漠。“嫂嫂,可回了?!?/br>------題外話------祝錦宮最美的勞模管理員阿記同志:生日快樂,青春永駐,成為一只不老妖(幺)姬(雞),永遠都胡“杠上花”。祝錦宮每一位姑涼都開開心心看書,平平安安生活。未來的每一年,每一天,無病無災,吉祥如意,幸福美滿!坑深037米要脫衣服嗎?“蕭六郎?”墨九看看他,又看看帳幔里那一抹削瘦的人影,只恨油燈的光線不如電燈,什么也瞅不明白,語氣不由重了,“我來看我夫婿,你憑什么阻止?”“我是大夫?!?/br>蕭六郎慢慢走近她。他個子太高,站在墨九面前,她不過剛及他的肩膀。于是,他的姿態便成了居高臨下的俯視,“大哥的病,受不得風,更受不得寒。如今了你一愿,已是破例?!?/br>了她一愿?墨九眉梢一挑,打量他的衣服。潔白、干凈,一塵不染,細嗅還有淡淡的中藥味兒,就像在醫院里嗅到消毒水,看見嚴肅的醫生一般,一時間,她竟說不出反駁的話。捋了捋頭發,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