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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距離才會舒服,除了感興趣的東西,其他的都無所謂。所以我很好奇,想回國來看看?!?/br>她仰起頭,帶著笑意的眼睛里,謝斯哲卻看出了她欲言又止的話。他沒有對她隱瞞:“這一次,我會留在國內很久——”“因為有了喜歡的人?!?/br>“……”陸蔓琪的微笑快維持不住了。她看向窗外,輕聲問道:“是么。你喜歡她哪里?告訴她了嗎?”溫柔的語氣,一如他們少年時。謝斯哲垂眸,靜靜地回想了一會兒:“最初覺得她很有趣,總是會做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到后來……就覺得她哪里都好,想靠近,想了解,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想看她開心?!?/br>陸蔓琪一邊當著紅顏知己,一邊內心神獸狂奔。她攪拌著咖啡的手指,捏緊了銀質湯匙。“到了如今,我才覺得,我的性格這樣不完美。我所保持的距離,曾經讓我感到輕松,可是面對她的時候,卻成了阻礙?!?/br>以前,他都是最難接近的那個人,別人想要靠近他,而他會忖度保持多少距離。如今,他要調換一下身份,于是無所適從。每次想要更近一步,都沒有經驗走下去。陸蔓琪聽著好友暗戀對象的心聲,覺得自己被發了一張好人卡。她看著面前的咖啡,從來不知道,這種外面的咖啡廳,煮出來的咖啡這樣糟糕,連味道都讓人心生煩悶。糟糕到讓她想倒掉,卻礙于禮數,只能放任它在攪拌中蕩起一圈又一圈漣漪。她的人生規劃,她的未來設想,在這一刻,在聽到謝斯哲心跡的一刻,徹底的,蕩然無存了。它們消失得徹底,拉扯出她和謝斯哲一起長大的美好回憶,她對面前這個人的欣賞與憧憬。可她仍然想要留住這些。男人不到25歲多是毛躁,會有沖動、熱切、自以為是……謝斯哲卻骨子里透著股沉靜,他從不焦躁,也不傲慢,即便待人疏離了些,卻很符合陸蔓琪的心意。他們審美趣味相投,理性思維相近,小時候他扮過王子她扮過公主,大概是從那個時候,她的心中就存了這樣一分旖旎的夢境。而今,謝斯哲的話,就像一個抱持了多年的夢,本以為那五彩斑斕的泡泡屬于自己,結果卻在空中被風吹走。怎么甘心啊。她帶著回憶,略有悵惘道:“你還記得在圣托里尼的時候,爺爺說過的那句話嗎?”那年她十二歲,謝斯哲十一歲,馬上要被他外公叫回國,而陸蔓琪的爺爺一直很喜歡他,就叫人開出游艇,帶兩個孩子去暑期旅行。藍天碧海之上,陸爺爺端著一杯茶,看著兩個孩子坐在一起下國際象棋,五官初綻開,倒是格外般配,便對謝斯哲的隨身老師說道:“這倆孩子,要是能成一對……也是天作之合呀?!?/br>這話說得太意味深長,那個老師懂了他的意思,回去就告訴了謝家。而陸蔓琪顯然也一直記得。她沒有明言,謝斯哲也就陪她婉拒:“我認為那時候,我們都還小?!?/br>小時候的預言,哪兒能放目一輩子。他們畢竟還有各自的人生。于是陸蔓琪又被發了一張好人卡。摩卡的氣味飄散在空中,令她無端生出了一種世界都撲面窒息的錯覺??伤廊幻鎺⑿Γ骸澳呛冒?,我承認,你是對的。上次紀錄片的事情,我沒有幫忙,有負你的信任,確實是存了私心,實在是抱歉?!?/br>謝斯哲淡淡道:“沒什么。本來也沒想用別的方式?!?/br>當初他讓她給份入圍名單,沒有再要求別的——陸蔓琪心想,這該死的“距離”。他對自己都尚且如此,卻愿意拋下手里事情,不遠千里來劇組。這樣輸給素未謀面的女孩,不甘心!我要讓你知道,無論哪一點,我都比她好!我會讓她對我,心悅誠服!他們沒有再深聊下去了。講了這一年來彼此的學業情況后,謝斯哲買單,二人準備返回劇組。陸蔓琪卻沒有起身:“斯哲,你先走吧?!?/br>?謝斯哲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陸蔓琪笑著推了推他:“你先走啦,我一會兒再過來?!?/br>謝斯哲心里還掛念著許盈沫那邊的事情,于是笑道:“那我先失陪,一會兒讓人來接你?!?/br>他走后,陸蔓琪磨磨牙,這才松開了手……當好紅顏知己,也是不容易的,杯子里,赫然是一把被捏彎了的銀勺……剛剛從帥管家那里扶著墻經過的侍應生:……剛送走了兩個病患,又迎來了一個大力水手……崎嶇坎坷怎么它就這么多……***此刻已經是黃昏,劇組里剛剛試妝結束,大部隊轉移到了樓臺上對戲。化妝組跑前跑后,寧真拿著一盤眼影風風火火地出門,在走廊轉彎的地方,不慎和從咖啡廳回來的人撞上,手里紅的藍的綠的眼影盒,直接按在了那人的衣服領口上。西馬塔!寧真虎軀一震,掃了一眼衣服的質地做工,他瞬間腦補了賣身還債虐心虐身一百萬字總裁文!視線上移,看清了來人后,寧真忽然愣住了。道歉的話堵在喉嚨里,一時間都忘記了說。竟然會在劇組里,碰到謝斯哲?這概率,堪比奧數競賽遇到劉翔吧?!“哎呀!”他終于反應過來,趕緊替謝斯哲拍打衣服上染的眼影,領口,肩膀,胸前>//////<……謝斯哲身后跟著的幾個人,以小張居首,牙都差點被寒磣得倒掉。你敢不敢更娘炮呀,離我家少爺遠一點!把少爺傳染成人妖怎么辦!“沒關系,是我們走的急了,不好意思?!敝x斯哲閃身避開,替他把眼影盒撿起來,遞給對方,又隨口問道:“寧真,你不回學??荚?,還留在劇組幫忙么?”寧真接過眼影盒的手一頓,聽到這句問話,聽到這個名字,他怔住了。熱血往頭上漲,他感到臉開始發燙,磕磕絆絆道:“很、很快就要回去了,呆不了幾天。謝謝謝少關心?!?/br>說完連看一眼都不好意思,腳下生了兩個風火輪,哧溜跑遠了。就這樣帶著云里霧里的傻笑,飄回了片場,直到導演吼人,寧真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和謝斯哲曾經在一個慈善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本不指望對方對他有什么印象,沒想到謝斯哲……竟然,還記得他?那個慈善宴會,距今大概有兩個月了,他依然記得當時的情景。從幾年前開始,謝家在國內資助了一些著名高校的優等貧困生,而那天是在一個五星酒店,為光華的受助學生舉辦慈善聚會,他也從實習的劇組里請了假趕過去參會。兩年前,他在高中美術老師的資助下,考上了光華電影學院,然而藝術類學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