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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坐實。曾經的太子殿下雖然柔順溫和,卻也不是自欺欺人之輩。遼東王一系的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巧的是,心懷叵測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目標的眼中。可惜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能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給親王定罪。薛密的臉色有一瞬的陰沉又很快的恢復了正常。這些煩心的事實在不需在meimei面前表露出來,她cao心的事已夠多了。薛密擠出一個和煦笑容來,正準備說話就被一眼看出他想法的薛云圖先一步打斷了。薛云圖抬起頭,正對上回頭看她的薛密的雙眸:“皇兄,你還記不記得我剛才與你說過——想來衛瑜已經知道了我的意思?”她停頓了一下,見薛密沒有表示便接著道,“那日我與韻拾分開之后,便在另一處見到了他與薛安共飲。若我沒料錯,這并不在你們一開始的計劃之中?!?/br>計劃之中衛瑜應是在一敘之后匆匆進宮,之后便回了衛府才對……有些事實在不能深想,似是從父皇薨逝之后,身邊所有的一切都生了變化有了隔閡。除了meimei……除了阿婉。薛密突然覺得自己又陷入了數日前剛剛回京時面對meimei要求時的狼狽,他偏過頭狼狽不堪的躲開薛云圖意味深長的視線。[若有朝一日我要殺衛瑜,還望哥哥信我,莫問緣由不要阻攔。]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將在還未正式登基的新帝心中生根發芽。“阿婉……”薛密的聲音干啞而艱澀,無法為多年的好友說出一句辯解的話。“從小到大,哥哥答應過我的事情從未反悔過,不是么?”薛云圖的笑容甜美而可愛,“哥哥,你知道的,阿婉從不是外人口中那么無理取鬧?!?/br>她從來不需要無理取鬧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又何須刁蠻任性?而那些臣民口中的謠傳反而能讓她活的更加恣意瀟灑,那又何必阻止呢。只有皇帝與儲君才需要一個純潔無暇的好名頭,作為唯一的公主,她只要享樂就夠了。險被封為鎮國公主這樣的隱患,還是早早在皇兄心中掐滅的好。薛云圖站起身走前幾步,她攬住兄長瘦了一圈的腰,聲音中滿是疲累與委屈:“哥哥,阿婉只有你了?!?/br>她的哥哥,最是心軟不過。她從不懷疑在自己和衛瑜之間皇兄會選擇誰。只是推一把罷了……可她又沒來由的泛起一股心酸。兄妹二人就這么靜靜依偎了許久,誰都沒有再說一個字。直到在門外等的著急的趙德水再次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扉。“是,哥哥答應你的事……從未反悔過?!毖γ芙┯驳氖致湓趹阎猩倥陌l心,學著已逝的父親的樣子輕柔的撫慰著驟然失怙的meimei,“阿婉,哥哥也只有你了?!?/br>得到預料當中你的回復薛云圖其實是想笑的,但眼中不知何時已帶著淚光。她拿帕子捂著臉,狀作羞惱一般推開了被她唬了一跳兄長:“我去梳洗,你且在這里等我?!?/br>“不若我先去見見遼東王,晚些再來看你?”薛云圖半放下帕子,只露出一雙明眸來,那眸中絲毫沒有遮掩的憎惡呼之欲出:“畢竟是自家親戚,我還能躲著一輩子不見不成?”薛安的心定也亂了,不在此時給他驚他一驚,難道還要等他緩過神來不可?——-因著明德帝棺槨還置于天極殿偏殿停靈,加之登基大典還未舉行,所以近幾日薛密處理政事與會見臣下仍是在東宮之中。他依著meimei的要求先行一步回了東宮會見遠道而來的遼東王、王妃及世子,留待薛云圖重新梳洗之后趕來。在匆匆趕回東宮時,坐在攆轎上的薛密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跟在一旁的趙德水。曾經的天極殿首領太監在這幾日的時光里就已兩鬢花白,便是連一直精亮的目光也像是渾濁了許多,再不復往日的精神。只是趙德水的步履依舊那么的靈巧,快步跟在攆轎旁絲毫不見疲憊,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讓主子難受,也不會來不及聽從主子的吩咐。薛密看著老態備顯的趙德水,輕嘆了口氣:“趙公公,高集與趙苔地還小著,孤身邊離不得你?!?/br>在明德帝薨逝的那天,趙德水就向新帝乞了老,自請去為明德帝守靈了此殘生。薛密亦是自幼由他伴著長大,心中實在不忍便遲遲沒有松口。這還是他許多天以來第一次提起這件事。薛密仍用著曾經的自稱,并不愿在最親近的兩個人面前擺什么新帝的架子。趙德水極快地踏前兩步湊了上來,依舊是往日低眉順眼的模樣,只是不再帶笑的臉配著充血的眼失了些過去的討喜:“奴才本該隨著主子爺去的,只是說句不要臉的話,實在放心不過兩位小主子這才茍且……”他本該笑著的嘴角抿了抿,眼中的紅絲更深了些,“等奴才臨行前,自然會將那兩個小子□□的妥妥當當的,不讓主子cao一點心?!?/br>“趙公公,孤不是這個意思……若在天極殿看不見你,孤和阿婉都會不習慣的緊……從父皇去后阿婉便很有些不對。阿婉自幼便極親近你,就算是為了她,孤還是希望你能繼續做這天極殿的總管?!毖γ艿纳袂橹袔е┰浬倌陼r的靦腆,“她如今,實在是讓我擔憂極了?!?/br>他或許將成為持重謹慎的帝王,卻永遠都是那個拿小meimei頭疼沒辦法的兄長。趙德水極快的低頭摸了摸眼角,再抬起頭來時已恢復了些許往日的精氣神:“主子既這么說,那老奴也就托個大,定會小心謹慎守著公主娘娘?!?/br>薛密終于在人前露出了絲笑容,只不過極快的收斂了去。他似想起什么般更加壓低了聲音道:“阿婉與懷瑾恐無姻緣,公公記得注意一些,莫要讓她著惱?!?/br>這事還是頭一遭讓外人得知,也算是薛密定了心思的表示。趙德水素來是個機謹的,聞言只是默默點頭也不多問。主子們的事情自有主子們自己決定,他們這些奴才要做的就是好好聽命,這是天極殿總管太監趙德水一生總結出來的最好的經驗。抬著攆轎的太監們全都身強力壯,在薛密有模有樣的催促下很快就到達了東宮。而早早接到傳訊的東宮眾人亦在攆轎抵達前分次列隊在東宮門前做好了迎駕的準備,便是身為遠客的遼東王也帶著王妃與世子恭恭敬敬的立在了東宮門前——哪怕薛密如今沒有正式繼位,也已經是接了先帝遺旨受了百官朝拜的大夏新帝。他是叔叔長輩,先一步卻是個臣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因著薛密還未繼位,眾人口中雖稱“萬歲”行禮的動作卻并非叩首,而是如同原來與太子見禮一般的躬身大揖。薛密扶著趙德水的手,從攆轎上一步步走下來。他的視線從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