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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枝摘葉避寒尚可,若要建屋蔽身……那可就力不從心了:平日還可露宿野外,但外頭雨勢不小,與其淋雨,還不如在這洞里好些:山里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算難以清爽,過兩天也就歇了?!?/br>「這……這樣啊……」知道自己又說了笑話,姬夢盈垂下頭去。其實她早該想到,荒山野嶺自不會運氣那么好有房屋可住,眼前人肩傷不輕,自然更不可能建屋筑室,看來真的只好挨在這山洞里了,「既是如此,就只好這樣了,娘的傷勢怎么樣?要不要找些東西遮蓋,免得受寒?」「不……不用了……」雖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熱勢難掩,那「洪濤無盡」勁勢之霸道甚至還在自己想像之上,怎么樣都像可能受寒的模樣,但對她而言,寧可強撐著受寒,也不可能在段翎眼前放心睡去。要是他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對女兒動手,以姬夢盈的天真,恐怕吃了虧都不知道,這樣的她自然更怕自己若蓋暖放松,說不定醒來后便要悔不當初?!赶取冗@個樣子就好……沒關系……」嘴上說沒關系,可聲音卻似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般,邵雪芊只覺腦中陣陣昏眩,說不出的疲憊,不知不覺已挨在女兒懷中睡了過去。直到此刻段翎才吁出一口氣,垂地的手微微動作,一條藤蔓自邵雪芊身后收了回來,「真是的,受傷的人還想強撐,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br>見段翎收手,姬夢盈才知他又在娘親身上做了手腳,雖說檁于此人不動聲色中便下了手,直到把娘親弄睡了,也沒讓自己看出一點端倪,卻也知道對體內有傷的人而言,好生休息,別管旁事才是最重要的,便覺此人手段太陰,未免有些邪詭之氣,卻是無話可說。她抬起頭來,看著段翎肩上裹著的布帛之間,似又有血絲滲出,不由連聲音都顫了起來,「前輩,你的肩上……又……」「沒事?!?/br>動作一止,段翎似也放松了,「稍微動動,讓血氣循環,對傷口的癒合有好處,先前傷處麻木不仁,不多動動,只怕在癒合之前就要出問題。你也好生休息吧……看得出來你與令堂都累了,可她的傷不能拖延,至多遲至后日,我們就得下山尋醫,我倒是知道幾個人……」「關于大夫,夢盈也知道?!?/br>雖說想要對他放心,但這「洪濤無盡」掌勢甚重,遠超平常,醫療之事關乎性命,對不認識的人也真難信任。何況姬夢盈也知道,邵雪芊對段翎戒心甚重,以她的性子,打死都不會相信段翎推薦的大夫,畢竟對方若在藥中摻什么詭異東西,不明醫術之人想不上當都很困難,與其讓兩人再沖突起來,不如找個自己與母親都信得過的大夫。也幸好邵雪芊的密友之中,就有人是杏林高人,辛婉怡女神醫之名知者不少,不需另找理由,否則以姬夢盈的見識,一時之間還真難找出旁的名字來推拖?!感镣疋烈提t術高明,家里人若有什么病痛,向來都是辛姨出馬,便可藥到病除?!?/br>「哦,是她???這樣……也好,此人醫傷療毒……確實頗有本領?!?/br>抿著唇,似是想到了什么,段鴦衛徹一笑,只是笑容中隱含的種種復雜思緒,卻不是稚嫩如姬夢盈之流所能看穿。第三章故人故事扶著母親,與段翎緩緩走近辛婉怡的醫廬,遠遠見到那五棵像是醫廬象徵的大樹,姬夢盈這才吁了口氣,感覺到懷中的邵雪芊搖搖欲墜,不由得手上更用力了些,低頭只見娘親眼神微渙,強撐著才能保持清醒,雖說面上易容后不見真實血色,卻光從眼神中就可看出邵雪芊的虛弱,顯然傷勢似又有復發之憂,心中不由想著,幸好醫廬已近,再撐一會兒就到了,否則恐怕又要出事。至于身旁的段翎,雖是一臉的傷痕,身上衣衫也不出眾,舉手投足卻是自自然然,一點沒有忸怩畏怯之貌。雖說滿臉傷痕讓人既懼又疑,一路上許多人邊看邊猜,但他那輕松自在的模樣,卻打消了旁人疑慮,至少沒有人敢看他貌丑便前來欺凌,少了許多麻煩。反倒是邵雪芊和姬夢盈雖易了容,但一個有傷在身,行動難免有些異樣的虛弱,一個瞻前顧后,明知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大可能知道自己母女仍然在生,卻總掩不住緊張,行止之間頗為可疑,若非敵人顯然真的沒在這路上守備,只怕想一路無驚無險都難。也幸得有段翎這等高手護衛,雖說他傷勢還沒完全痊癒,真要碰上高手只怕也難以久戰,但要打發路上一些不閞眼的小賊,卻是輕而易舉,看他那輕松閑適模樣,甚至讓明知他傷勢的姬夢盈錯覺,就算黑衣蒙面人真的聚眾來犯,此人也一樣可護得自己母女周全,那模樣令姬夢盈愈看愈是放心,甚至不由在心中慶幸,有此人護法至少少了自己一大堆問題,可以一路平安。上路前可沒想到,真正最大的問題卻是在邵雪芊身上,一路上邵雪芊不睜眼則已,一見到他便是忍不住一陣好吵,讓居中調處的姬夢盈好生辛苦,卻也大開眼界,畢竟先前她只見到娘親持家時端莊大度、用武時冷靜明銳,可從沒見過母親如此失態,顯然當年兩邊的梁子結得真是不淺。雖說姬夢盈也知道,俠女與yin賊是天生的對頭,不過這般精彩的嘴戰,也真是看得毫不無聊。只是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卻也衍生了另一個問題。照說有這等高手在旁,便因著趕路勞累,使邵雪芊體內傷勢有變,只要他出手相助,總還壓得下去:偏偏邵雪芊對此人卻是壞透了的印象,只要她清醒,便絕不容段翎碰自己一根手指頭,更不要說運功相助,就算傷勢復發也硬撐著不理,姬夢盈怎么勸說都沒法,段翎卻在旁看她折磨自己為樂。這路程雖不過六、七日而已,對姬夢盈而言卻是累到頭昏眼花,每晚在客棧宿下時,只覺全身都累得疼了,一躺下似就再不想起來。若是換了別的事情,即便邵雪芊抗拒之意再重、段翎看好戲之心再盛,姬夢盈也能想到辦法,最多是利用拔刺的人情,請段翎硬來便是:但運功療傷卻是極險之事,若邵雪芊真一心拒卻,在被療傷之時胡思亂想,現下段翎傷勢未痊,以他現在的功力還不能強行壓下邵雪芊的反抗,一旦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害的就不是一人而是兩人,深知其中危險的姬夢盈自然不敢妄作主張。但一路上邵雪芊清醒的時候愈來愈少、昏暈的時間愈來愈多,到后頭便是清醒,也渾身發熱、鼻息咻咻,難受到讓人難以想像,偏偏她愈發熱愈固執,絕不讓段翎相助,姬夢盈又無力救援,這一路上也真累倒了她,若非段翎一路相護,幫她處理了許多雜事,姬夢盈可真撐不下去了。尤其詭異的問題還在后頭。本來邵雪芊與辛婉怡相交莫逆,姬夢盈記憶中從不見兩人有過沖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