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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發現喬的歸處時,他內心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這棟大廈正對著黎湘南上課的那所舞蹈學苑,而他的研究辦公室就在隔棟大廈;最令他怵目驚心的,喬的住所,面對的正是舞蹈學苑整面的玻璃墻。這是怎樣的巧合?職業的敏感令他有相當不祥的感覺。他試著闖進喬的不銹鋼門深鎖的秘窟,但徒勞無功。今晚他打算用強的,攻他個防不勝防。電梯上來了,他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很輕,但仍然可辨。然后他聽到開門的聲響,他輕輕探頭,驀然闖出去。“喬先生嗎?你好,我是高日安?!彼觳綋醯絾痰纳韨?,同時緊盯著他的臉。喬志高意外地愣了一下,英俊的臉掩藏不住驚愕;但很快,他神色一斂,又恢復慣有的陰沉。“你認錯人了?!彼O麻_門的動作,冷冷盯著高日安。“不會錯?!椗膼邸膯??!?/br>喬志高的神情猛烈震了下,瞳孔一縮,閃著不安定的光。他換了一種表情盯著高日安說:“你想做什么?”“你接近湘南究竟有什么企圖?”高日安說得直截了當。“湘南?”喬志高瞳孔又是一縮。“我不準你接近湘南?!备呷瞻矐B度強橫,一個字一個字,威脅十足地說:“你如果再sao擾她,當心我對你不客氣!”“是嗎?”回答得極盡挑興的意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卑鄙的事!”高日安沉下臉,丟了一張紙在喬志高面前。“我并不是那種揭發人隱私的卑鄙小人;但如果你敢再糾纏湘南,為了保護她,必要時,我會讓她知道你的真正身分?!蹦羌堬h落到地上,赫然印著一連串的“愛你”。“這是什么意思?”喬志高緩緩低下頭,望了望那些驚心動魄的“愛”,冷冷地問。“你自己做的事你會不明白!”“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做了什么?”這反問大大出乎高日安意料之外;但察言與辨色,喬志高的態度并不像在說謊。“這真的不是你做的?”高日安盯著喬志高的眼睛問。喬志一向的眼神充滿困惑,莫名所以。不是他?那么會是……不!高日安匆匆拾起那張匿名信,匆匆離開。他躲回他的研究辦公室,將自己鎖在黑暗中。他需要冷靜地,好好地思考一番。晉江文學城有輛計程車靜靜滑停在大廈外,黎湘南從車中出來。她猶豫地抬頭望了一會,下定決心似地踏進大廈。她是來找高日安的。她壓抑得夠久了,需要有人聽聽她的傾訴,排解她的苦憂,或者說,減輕她的罪惡感。上帝已經離她很遠了,她的意志和體rou逐漸沉向腐惡的深淵。高日安也許是她最后、唯一的救贖,可以幫助她自難以自拔的痛苦深淵中解脫出來。但是下決心是艱難的事;她不斷在門外徘徊,屢次伸手敲門,屢次又猶豫退縮,終究進不得門內?,F在是凌晨時分,離黎明還很遠,黎湘南頹然垂下頭。上帝已經離開她很遠了,她是注定要墜落。她走出大廈,星輝斑爛,而她仰頭無語。一輛藍色“青鳥”悄然無息滑到她身前。里頭的男人走下來,凝視著她,他將她拉入懷里,緊緊摟抱著,撫著她的發、她的臉,搜索著她的唇,他吻她,激烈而如火;她將臉埋在他懷里,任他發鬢廝磨。她身體輕輕抖顫,并低低地啜泣。他輕輕抬起她的臉,吻干她的淚,在她唇上一舔,重又將她網入激烈熾熱的激情中。高墻外,有一雙偷窺的眼睛,陰沉地盯著這一幕。穿著一身黑的喬志高站在窗前,冷冷盯著落地窗外夜幕低垂的夜景。他的視線由黑暗慢慢環視回屋內墻上,陰沉地盯著墻上的黎湘南——那是他最純潔的天使……突然,他像發瘋似的猛烈扯掉三面墻上黎湘南的照片,嘴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而后他彎下身子,不停地干嘔,滾在地上,雙眼發出掙擰的光,像負傷的野獸。“我的天使……”他喃喃喊著,突然抱著頭大叫一聲——“不——”他跳起來,拚命撕著那些被扯落在地上的黑白照片,嘴里一邊咕噥著;他深黑的雙眸發出獸光,又笑又哭又叫,時而露出亦瘋亦狂的神色。末了,他像是突然驚醒,捧著一堆被撕成碎片的相紙,驚慌惶恐,哭叫著:“啊——我的天使!我的天使!”他翻箱倒柜找出透明膠帶,將照片一張一張仔細黏好,重新貼回墻上,然后身體貼在墻上,雙臂張開,像是在擁抱照片中的女孩。“我的天使——”他低低呢喃。隨即他又瘋了似地翻出一把尖削的獵刀,在桌上重重刻下三個字。他對那三個字靜靜凝視半晌,狠狠在上頭斜劃過大大的叉,使勁地戳,用力地戳,拚命地戳爛那桌子。第十章高日安在舞蹈學苑守了一下午,等黎湘南下課后將她攔截到研究辦公室。黎湘南正襟危坐,詫異地望著他;他倚著桌子,思索一會后說:“湘南,你認識一個叫喬的人吧?”“喬?”黎湘南皺皺眉,隨即恍然大悟似的?!澳闶钦f志高?你怎么知道?你也認識他嗎?”她放松背脊,僵硬的肌rou一下子軟垮下來,繃緊的神經也跟著松懈不少。“聽我的話,別再跟他來往?!?/br>“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我愛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br>“你不明白,他對你——”他說到一半倏然住口,人弧度的動作突然停止,語氣平淡地問:“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從事什么工作嗎?”“不知道?!?/br>“他從沒有告訴過你?”“我從來沒有問他?!崩柘婺涎凵裉拱?,語氣很無所謂?!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