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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燙的被窩沒了他,便覺得冰冷徹骨,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裸著的肩膀,探頭去看他,他已經穿上了寬松的褲子,她失望地撇撇嘴,將視線挪開,看到床頭柜上的拆開的鋁箔紙,猛地坐起來,皺著眉頭看他從衛生間出來。他有些莫名。她指了指那玩意兒:“你家怎么會有這個?”他看一眼,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你有別的女人嗎?”她問他。他連忙搖頭:“不,沒有……”“那這個……”她頓了頓,忽然彎眉笑起來,“該不會是準備了要和我用的吧?”他臉頰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又攀上來,坐在床邊將毛巾遞給她,不和她說話。她從被窩里探出去,柔軟的身體攀住他的背脊:“真的是這樣?原來你早就想和我……”他不敢看她,沙啞的聲音那么輕:“我說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比你想象得更壞?!?/br>他從來都不是圣人,她的親近和誘.惑他也會難以抗拒,準備這些不過是有備無患,她還那么年輕,他不希望她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更不希望那些傷害是因他而起。她親他有些皺紋的脖子:“嗯,我也壞,我們正好湊一對,不是很好嗎?”他回頭,看她清澈的眸子,忽然有些害怕,想要伸手捂住,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捂,她要看著他,也讓他看著自己:“賀敬,我只是一個女人,不要想別的什么,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僅此而已,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br>省略名詞前面的無數形容詞,她說的其實一丁點都沒有錯,只是人們大抵都會因為那些形容詞畫地為牢,而后克制,而后隱忍,而后錯過。她不想錯過他,錯過那么好也那么壞的他,所以她從來不克制,從來不隱忍,她只會展現自己滿滿的愛。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言語都在訴說:她愛他,那么愛他,沒有任何緣由,只是愛他,愛他這個人,愛他軀殼里面的靈魂。賀敬的眼神從恍惚到堅定,向葵看得分明,她又親了親他的肩膀,親他肩膀上被她掐到的傷痕:“我只是一個愛你的女人,無關年齡?!?/br>他回過神,回身將她擁在懷里,她灼熱的身體又開始涼下來,他抱得用力了點:“好?!鳖D了頓,又說,“我們,以后,我們一起走下去,只要你愿意?!敝灰阋?,像現在一樣,需要我,不管是需要我的身體,還是需要我的靈魂。他放棄抵抗,放棄原則,放棄一切他給自己界定好的條條框框,就那么一次,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擁抱她,親吻她,牽著她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她不愿意再走下去。她沒有顧忌,那他也拋棄那些顧忌,不管前面是什么,他和她一起走。第二十二章只要你不后悔向葵重新被他塞進被子里,熱燙的毛巾已經冷掉,他重新去衛生間將毛巾沖了熱水擠干,坐在床邊,將她身上一寸一寸擦過去,那么親昵那么溫柔。他又鉆進被子,將她抱在懷里,她在他的懷里蹭了蹭,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躺好。他像是抱著一個赤.條.條的孩子,輕輕拍拍她柔嫩的肩膀,又親親她的發心,用她聽不到的聲音說:“晚安,我的星星?!?/br>向葵許久都沒有睡得這樣好,只是夢還沒醒,便聽到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音那么響,被迫傳入耳中。她皺皺眉頭,揉揉眼睛,原本打算不去理會,可那聲音綿延不絕,她泄氣似地坐起來,猛抓了一把頭發。昨夜未著.寸.縷的身上此時穿了賀敬的白色T恤,她不記得自己曾經穿過,大概是賀敬趁她睡著的時候替她穿的,渾身都有些酸痛,她抬起胳膊伸了個懶腰,這才覺得渾身舒暢了一些。向葵將他放在一旁的外套扯過來套在自己身上,翻身下床,腳腕上的疼已經好得差不多,看來不是傷筋動骨。她光著腿走到了窗戶邊,將窗簾扯開了一些,探頭往下看去。院子里是王安惠正拉著章達在哭,章達跺著腳,一臉的無措。王安惠昨天找了章達一會兒就被她mama給叫了回去,她擔心了一整晚,今兒個一早就跑過來問,好歹是看到章達完整齊全地站在這里,眼淚一出來就再也收不住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因為我,因為我……要是找不到你了怎么辦?”王安惠嗚咽。章達想去擦她的眼淚,又有些不敢,嘴里哼著不知道什么話,只能側頭看向從屋子里出來的賀敬,招手讓他過來,又指指哭個不停的王安惠。賀敬在外人面前到底不喜歡說話,輕輕拍了拍王安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哭。向葵看到,差點就從樓上沖下去,想想還是不要嚇到他們,這才忍了下來,哼一聲轉身趴到床上,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腰腹以下,她用手肘撐著身體,打開了他的床頭柜。如她所想,里面果然放著一盒剛拆開的安.全.套,她捏著盒子,悶悶笑了兩聲,這才將它放回去,剛想把抽屜闔上,她的動作頓住,看到了放在最里面的那個木頭小老虎。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小老虎握在手里拿出來。她翻過身來,將枕頭疊好放在身后,安安穩穩靠在床頭,這才將手心張開看。小老虎和之前一個樣子,那些在那個冬日雨夜的地上沾染的污泥已經被洗得一干二凈,她用指腹在小老虎的腦袋上輕輕蹭了蹭。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小老虎,就像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賀敬有任何瓜葛。她將小老虎放在嘴邊親了親,還沒放下,就聽到門被打開,她抬眸去看,除了賀敬還能是誰?他今天倒是沒穿那件藍色的工作服,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袖T恤,這么涼的早晨,也不穿外套,他走到床邊,下意識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遮到她的脖子下:“冷嗎?”她想搖頭,動作頓住,瞬間改成了點頭,語氣可憐:“冷,冷死了?!鳖D了頓,“你抱抱我就好了?!?/br>向葵還在想要是他不同意,還得使點什么招數,他已經張開懷抱,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她的胳膊還僵著,嘴巴微張,側臉貼在他的胸膛,耳邊就是他咚咚咚的心跳,一切都那么像是在夢中。她緩緩抓住他的衣擺,和他靠得更近一切,而后小聲說:“還有個辦法,能讓我更暖和?!彼龘P起腦袋,一雙眼睛眨呀眨,仿佛是一只狡黠的狐貍,“你要不要試一試?”“??!”她的額頭被他輕輕打了一下,不滿地瞪他。他唇邊含著淺淡又寵溺的笑:“腦子里都在想什么?”聲音更啞,像是事后他叫她的名字,讓她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