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2
錯。柳大人就轉開了念頭:他本來是擔心章懷安落榜,因此以防萬一?,F在看來,章懷安不但能考上,而且名次還很靠前。眾所周知,每次考試最終錄取名次跟主考官的文風偏好和政見等有很大的關系,就算有些偏差大家都覺得正常,甚至有人因此落榜。若把章懷安點為會元,那嚴暮陽想連續奪得“六首狀元”的夢想就此斷送。既可打擊嚴家、郭家,又能賣個人情給吳尚書,正是一箭雙雕的好事,還不留痕跡。他只要不做的太出格,比如讓嚴暮陽落榜,誰能發現?他心里存了這個想頭,便推章懷安為本次會試的會元。這會試閱卷是很嚴格的,不是一人說了算的。一份糊名試卷要經過好些閱卷人手,互相監督核查。尤其這次,人都翹首望著,看嚴暮陽能不能再次奪得魁首,連皇帝都盯著,誰敢大意?柳大人點章懷安為會元,好幾個閱卷官都不贊同。他們都覺得另一份答卷更好,當居魁首。內中有一人,是個性子很倔強的老翰林,見柳大人一意孤行地堅持,說的理由十分牽強,便懷疑他弄鬼。再聯想嚴暮陽要奪“六首狀元”的傳聞,以為這答卷是嚴暮陽的,柳大人肯定受了嚴家的賄賂,還要奉承蔡家,要成全“六首狀元”,不由生氣極了。他想:“若六首狀元是賄賂來的,不要也罷?!?/br>他便堅持推另一份為魁首,據理力爭。他反威脅道:“皇上盯著呢。這份答卷勝過那份不止一籌,若不點這份,導致六首狀元不能名至實歸,我等都要擔干系?!?/br>其實他心里想的是:若點了那份,六首狀元將名不副實。眾人聽了害怕,紛紛附和,以少勝多,逼得柳尚書讓步。章懷安便名列第二。眾人其實覺得這份答卷名列第二也高了,然尚書大人已經讓一步了,不好再同他爭持,于是便定了下來。結果,等名次公布后,嚴暮陽高居榜首,章懷安第二。眾人哪里還不明白其中關竅,都恍然大悟。但大家都不好說,直到殿試結束后,章懷安落到二甲第四名,那流言才悄悄傳開,以至于皇帝和吳尚書都知道了。吳尚書氣得倒仰,覺得自己遭受無妄之災。原本女婿考這個成績,他很開心,結果被柳尚書這么畫蛇添足地插了一手,他白擔了個污名不算,章懷安的才學也被質疑。最終,柳大人做了幾個月的尚書,就轉去地方任官。別人任封疆大吏,等任滿回京就能高升。他這一去等于發配邊疆,且兩年內官職一降再降,永不能再升了。這件事成了官場笑談??梢娕鸟R屁也是一門藝術,一個不好不但不能升官,還會丟掉前程。此是后話,嚴家到殿試放榜后才知道。第1135章考試壓力的爭論且說眼前,嚴暮陽得了會元,嚴家上下大喜。嚴紀鵬當即帶著兒子兒媳去幽篁館下小定。嚴氏上房,花團錦簇坐了一屋子女人,都喜氣洋洋。梅氏固然趾高氣昂,阮氏也滿臉笑容,兩人都將之前的不快拋開,為了一個共同的人——嚴暮陽歡喜。梅氏徹底死心,收起不甘的心思,認了這門親。認了這門親,并不代表彼此相安無事了;恰恰因為認了這門親,她身為婆婆,更有權利對巧兒嚴格要求和教導。她一想起那天適哥兒對嚴暮陽轉述巧兒的話,氣就不順。事關嚴暮陽的前程,和郭巧兒為妻的本分,梅氏認為自己理直氣壯,只要將事情擺出來,便是姑太太也沒的話說。趁此機會她便可以扳回之前的臉面,也給了巧兒一個下馬威。她就不信,事關嚴暮陽的前程,嚴氏還能偏袒郭家、容忍郭巧兒。她便瞅了個空,對阮氏道:“好在中了會元,我這一顆心才放下來。親家不知道,我一直懸著心呢?!?/br>阮氏微笑道:“這么大事,是夠懸心的?!?/br>梅氏道:“可不是。還有殿試呢?!?/br>嚴氏笑道:“殿試肯定馬到成功?!?/br>梅氏得意笑道:“借姑太太吉言。侄媳想起一事:前兒巧兒讓適哥兒傳話給陽哥兒,叫他別擔心,說就算考不到第一也不要緊。你說這孩子,就算心疼暮陽,也不能說這話。一則不吉利,二則也消磨他意志,就是讓他別用功了。這科舉誰不是十年寒窗,‘頭懸梁錐刺股’都嫌不夠,哪里敢懈怠一點半點兒!她該鼓勵他、激發他……”隨著她脆瓜瓜地數落,阮氏漲紅了臉。對于科舉,阮氏是一竅不通。梅氏所說,她不知到底多嚴重,不敢辯駁任何一個字,忍不住也在心里埋怨巧兒: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梅氏將阮氏的窘迫看在眼里,滿心舒暢,越發滔滔不絕,收不住話勢,意思郭巧兒此舉輕浮,后果很嚴重。清啞及時插話道:“巧兒是擔心暮陽壓力過大?!?/br>梅氏頓了下,更加振奮道:“就是要給他壓力。這些年來,我們家上下為了陽哥兒,從請老師到貼身伺候的人,無不是為了他的學業著想,無時無刻不督促他學業,生恐有一點松懈。都到這緊要關頭了,怎么能松懈呢?小女孩子不知輕重,只顧順著夫君,但作為一個賢妻,要時時勸誡夫君上進……”清啞道:“平常是平常。平常應該用功,現在都考試了,臨時抱佛腳有什么用?要是把身體熬壞了,更麻煩?!?/br>梅氏瞪大眼睛道:“為了他這次會試,我親自盯著他飲食起居,一點兒都不敢大意,怎會不顧他身體?表弟妹凈說喪氣話。這也罷了。那巧兒說‘考不到第一也不要緊’,這話也對?這個不要緊,那什么要緊?”清啞皺眉道:“他要真沒考到,你還能殺了他?”梅氏見她越說越不吉利,氣得發抖。她質問道:“表弟妹,你怎么說話呢?”清啞也忍無可忍,回道:“我說的實話呀!”梅氏道:“你就這么盼著他考不上?”阮氏忙扯清啞衣袖,低聲道:“清啞,別說了?!?/br>嚴氏也皺著眉頭,喝道:“好了,都別爭了!清啞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也是好意,并無咒暮陽的意思?!?/br>清啞卻不肯罷休,一定要把這事辯清楚。她問:“你們都盼望暮陽得六首狀元是不是?”梅氏點頭道:“那當然?!?/br>清啞道:“你們都希望這么高,可想過他心里有多大壓力?能不能承受住這壓力?若是有一次考不到第一,他怎么面對你們?”梅氏道:“表弟妹,你反復說這樣的話,還不是成心氣我?”清啞道:“光說吉利話有什么用!他心里壓力過大,考試的時候容易緊張,不能發揮正常水平。只有保持心態平和,才能發揮正常水平,考出好成績。巧兒那么告訴他,是叫他放寬心?!?/br>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梅氏,這道理很難懂嗎?她又看向嚴氏,嚴氏總該懂吧!嚴氏依然擰著眉,顯然也矛盾。梅氏還要再說,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