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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清楚。并不是不能提大嫂是鄉下的,就算提也該夸獎她勤勞能干,可你那話的意思好像說大嫂是鄉下的就不如我嬌貴一樣,叫人聽了怎么想?”方制有些懵,疑惑道:“我……”他有那個意思嗎?他是說王瑛更嬌弱一些吧。不管怎么說,媳婦這是好心,該鼓勵。他便笑著親了她一下,道:“我知道了,下回注意?!?/br>王瑛這才歡喜了,嗔了他一眼。方制笑得桃花眼閃閃的。清啞一覺睡醒,又神清氣爽了。略作梳洗后,便和方初出來,約上阮氏等人,穿過兩重院落,前往后山放生池去放生。放生池邊人不少,又有人認出織女,和清啞打招呼。清啞都微笑回應了。方初怕有什么閃失,待清啞放了一條鯉魚便扯著她走出那個院子,在后山坡上游玩,細妹紫竹等都跟在身旁。清啞雙手抱著方初胳膊,回望身后的院子。方初問:“看什么,還想放嗎?”清啞反問:“你還記得在五橋村,你賣給我的鯉魚嗎?”那時候,方初和張恒扮作一對漁家兄弟,在五橋村打魚,就坐在五橋觀音廟前那棵千年銀杏樹下,賣魚給香客放生。方初就笑了,“怎么不記得。一對呢?!?/br>清啞腦海里便浮現兩條光華燦爛的大紅鯉。她道:“現在若耶溪好多鯉魚呢?!?/br>頓了下,她又道:“我那次在廟里抽了一支簽,系在銀杏樹上。那簽文我還記得,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br>她沒想到,這簽還挺靈的。方初脫口道:“你說真的?!”清啞上前一步,轉過身子和他面對面,問:“怎么了?”方初笑而不答,清啞鍥而不舍地望著他。笑夠了,他才道:“那天你系簽文時我就想,到底你抽的什么呢?后來你走了,我也抽了一支簽,也綁在那銀杏樹上,和你的綁在一起?!?/br>清啞張大嘴,做了個“哦”的表情。又道:“你不規矩?!?/br>方初不出聲了,只是笑。清啞又問:“你抽的簽是什么?”方初摸摸鼻子,念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br>清啞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她竟不知他們如此巧合,難怪剛才方初失聲叫出來。方初仰望天空飛過的燕子,回憶起他們在五橋村點點滴滴。他微笑道:“你后來還想招攬我去郭家呢?!?/br>清啞道:“是呀,我有眼不識泰山。方大少爺怎么可能屈居人下?!?/br>方初低頭,看著她認真道:“不是我不肯屈就,我那時候正在查夏織造的底細,豈能半途而廢。再說,我不可能裝一輩子趙二哥,待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那時豈不影響你清譽?我那時候可沒想過要娶你。再說岳母那時候……我以為……”他含糊未說清,清啞卻明白他的意思。她和吳氏那次在五橋村同樣遇見韓希夷,吳氏很中意韓希夷,方初以為她嫁定了韓希夷,再說他和她之間隔閡也太深。清啞那時候也做夢未想過嫁給方初。人生的轉折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你永遠不知下一刻會是什么樣子。方初也不再提,因見道旁迎春花開得燦爛,便松開她手,去掐了一支,再掐頭去尾,選了中間最鮮艷的兩朵,簪在清啞發間。簪好了,將頭后移,從正面端詳她。“人比花嬌?!彼敛涣邌莸刭澋?。清啞對他贊美悉數接受,心情很好。外出游玩,玩的就是心情,風景倒成了次要的因素。若不然,人們都喜歡往遠處走,總覺得身邊沒有好風景。因為離開了生活的環境,等于甩開了牽絆的俗事和瑣事,可以讓心靈得到暫時的放空。只有真正趨于豁達的人,才能以平和的心態,時時發現身邊好風景。第1123章突然變故清啞笑到一半,忽想起什么,又斂去笑容。方初忙問:“怎么了?”清啞道:“心里總是放不下?!?/br>方初問:“放不下什么?”清啞道:“咱們兩個自己出來逍遙,孩子們都丟在家里……”她不知怎么形容,這種感覺沒當母親的人是不會體會出的,就算孩子不跟著你,你心里也總像有個牽掛,放不下,玩不安。方初立即明白了。他想起早上來時女兒體貼地說“娘,你跟爹去。我不哭。我長大了?!比滩蛔⌒睦镆惨魂嚽妇?。無悔因為上次他們來京城時又哭又鬧,經過方瀚海夫婦教導幾個月后,變懂事了,所以這次特地保證她“不哭”。這樣的閨女,怎不叫人心疼。方初是男人,心里縱使心疼,嘴上又是一種說法。他正色對清啞道:“清啞,我們不能永遠將孩子拴在身邊,他們也不可能永遠陪伴在我們身邊??傆幸惶焖麄儠L大,然后離開我們。從小適當教會他們分離,對培養他們自立有好處。“我當年初次接管家中買賣,東西南北到處走,毫不戀家。“有一天,適哥兒他們也會這樣,無悔會嫁人。你必須現在就學會放手,讓他們學會自己走。你牽掛他們,會對他們形成依賴,永遠舍不得放開他們,對他們未必是好事。“只有我,會一直陪你到老?!?/br>這話對清啞觸動很深,令她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書。書中有句話,大意是“這世上所有的愛都是以聚合為目的,唯有父母對孩子的愛是以分離為目的。父母真正成功的愛,是讓孩子盡早作為獨立的生命個體從你的生命中分離出去。分離越早,就越成功?!?/br>這話和方初剛才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她便想象將來和他在清園小景河泛舟的情形。她微笑道:“等老了,我們可以帶孫子孫女?!?/br>方初也笑道:“嗯,我們做老祖宗,就像爹和娘這樣?!?/br>忽又想起一事,問:“先前你許的什么愿?我聽你咕噥那半天?!?/br>清啞仰望他,輕聲道:“希望我們再不要吵架了?!?/br>方初愣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一會,他捧起清啞手,鄭重道:“我們再不吵架了?!?/br>這世上的夫妻千千萬,每一對相處的模式都不一樣。有些夫妻天天爭吵,并不意味著他們不相愛,只是他們習慣這樣子。若有一天其中一個先走了,另一個人沒了拌嘴的,世界忽然便沉寂下來,失去了人生的樂趣,往往隔不久也會追隨前面那個而去。方初和清啞卻不同,他們很少爭吵的,偶然爭吵對彼此的傷害很深,所以清啞上香時,虔心許愿“再不要吵架了”。在他們身后,與放生池并列的另一間禪院內,玉瑤長公主和侍女站在院門口,望著山坡上并列的男女,如望一道風景。玉瑤先盯著清啞頭上黃色的迎春花看了半響,再將目光轉向方初,目光有一瞬間的迷茫,仿佛透過他想起什么人或事來,觸動了她。山坡上那對人出神,這邊看的人失神。正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