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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有心的話,我都明白,認無適為義子,也是畫蛇添足?!?/br>他心情一好,口氣就軟和多了,沒剛才犀利。清啞道:“對。認了義子,沒事也有事了?!?/br>既拜了干親,適哥兒能一次都不去韓家嗎?適哥兒在韓家,或在外見了韓非花,義兄妹肯定比一般人要親近,這樣沒準不等他們長大就擦出火花來了。不怪清啞這么想,這男女之情,最是含蓄曖昧,有時候明明沒感覺的一對男女,卻因為身邊人拿他們開玩笑,或者因為某件事聯系上了,就不自覺地常想對方,進而產生微妙的感覺。適哥兒和韓非花此番經歷非比尋常:有救命之恩,有父母口頭定的婚約,有兩小無猜的許諾,即便現在不懂事,各自心里也都埋下了一顆種子,哪還經得起常來常往。韓希夷站起來,道:“是我考慮不周,罷了?!?/br>又黯然道:“原本今天是來感謝并賠罪的,結果橫空出了這件事,反給你們憑添了一層麻煩,實在慚愧。你們事忙,就不打擾了?!?/br>說罷又向方瀚海致歉。方瀚海深深地盯著他,道:“正如賢侄所說,方韓本是世交,不能因為一個謝氏就成了世仇,這也有違你娶謝氏的本意。“賢侄只要憑本心處事,明辨是非,我方家自然不會和韓家交惡。“君子之交淡如水,謝氏和織女舊怨太深,你若刻意做些舉動,無論對韓家,還是對方家,都沒有好處,倒是順其自然妥當?!?/br>韓希夷鄭重點頭,說“侄兒明白”。清啞道:“禁足的事,就算了吧?!?/br>她不想人家議論方家:說謝吟月被方家逼得摔了個滿臉開花,回去還要禁足五年,這話太有歧義了,方家不能背這個黑鍋。不管謝吟月有沒有用苦rou計,都達到苦rou計的效果了。果然方初也道:“正是?;仡^我們有嘴也說不清?!?/br>韓希夷再次尷尬,道:“抱歉,讓你們為難了?!?/br>他飛快地瞄了清啞一眼,又痛苦又悵然。為什么他竭力防備阻止,還是給她帶來傷害?他是非花的父親,出了這樣的事,他除了跪求清啞和方初諒解,不能做更多,幸好適哥兒沒事,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謝吟月是被人用藤椅抬出來的。清啞不由想起一句話“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可不就是指的這個。老實說,她到現在還糊涂,不知那個故事怎么刺激到謝吟月了。謝吟月躺在藤椅上,思緒混亂。出事后醒來,她揪心的不是顏面,也顧不得頭部疼痛,滿心都是恐懼和不安,一個勁告訴自己:她重生了,現在很多事和前世不一樣了,她的非花不會死,她一定不會讓非花死,一定不會!第867章斗志她要扭轉女兒的命運!哪怕為此搭上她的性命!謝吟月絲毫沒意識到:在方家吃了這樣大虧,丟了這樣大的臉面,若換做以前,她定然對清啞和方初充滿仇恨;但是這次她沒有,本能的,她心悸恐懼,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她猛然想起一個人。一個關系方無悔命運的人,也是牽連方家命運的人。她猛睜開眼,腦子清明了……韓太太聽說方家拒絕韓希夷的請求,對嚴氏笑的像哭。韓家人告辭時,適哥兒出來相送。韓希夷一見他,便心一沉。適哥兒已經不像昨日笑嘻嘻的淘氣,舉止穩重有禮,神情矜持中帶著些疏離,看著被仆婦們抬上馬車的謝吟月,眼中恨意隱現。韓希夷想:“他知道了?!?/br>適哥兒走向韓非花。他認為:他應該和非花meimei做個了結,因為他曾答應長大后娶她,現在得告訴她,他不能娶了。撇開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提,適哥兒覺得作為一個男兒,應當有始有終,不能欺騙女孩子。他站在韓非花面前,認真道:“對不起非花meimei,我以后不能娶你了。昨天是我失言?!闭f完,彎腰鞠了一躬。非花也端端正正襝衽一禮,道:“哥哥放心,我不嫁哥哥了?!?/br>他們都沒提那個原因,說的很平常,平常的不像在劃清界限,不過是昨天約定長大了做什么,現在又約定不做了,如此而已。他們都沒有笑,都很正經嚴肅。適哥兒心中有恨不笑,非花因為母親摔了沒心情笑。韓希夷眼一酸,牽起女兒,低聲道:“走吧?!?/br>適哥兒閉著嘴,目送他們走遠……清啞也目送謝吟月的馬車緩緩離去。羅密歐與朱麗葉,謝吟月?方無適和韓非花?她低頭對兒子道:“你爹要出門,咱們送他。外婆和表哥們來了,帶了許多好吃的。還有你儉表哥寄來了玩具,他親手做的?!?/br>她要轉移兒子心神,使他盡快忘了韓非花,忘了謝吟月,忘記今天的事,最大限度降低這件事對他的影響。適哥兒忙問方初:“爹要去哪?錦繡堂?我也要去?!?/br>方初道:“不是。去湖州?!?/br>一面和清啞將兒子夾在中間,一人牽一只手,走了。方家在湖州有大宅子,無需打點太多行裝,只要帶些衣物就成,清啞便和細妹一起收拾,方初和郭勤在外間坐著說話。方初問郭勤:“你今年秋試可有把握?”郭勤道:“有些把握?!?/br>方初又問:“明年春闈呢?”郭勤訕訕笑道:“這個我便沒底了?!?/br>方初道:“那我建議你今年別參加鄉試了。若想鵬程萬里,將自己的笑話變成別人的笑話,不蓄足夠的力量是不行的。我薦你去碧水書院靜心攻讀三年,待下科再去應試。你仔細想想我這話?!?/br>郭勤被他犀利的目光激得心一凝,垂頭思索。方初并非毫無根據地插手此事:郭家以前雖貧寒,卻發家很快,郭勤在長輩照拂下,一向順風順水,性子未免浮了;郭家又沒有世家豐厚的底蘊,像方氏和嚴氏子弟,族中請有名師,嚴暮陽等人都是從小被嚴格教養長大的,不是郭勤可比。這次吳青梅一事,對郭勤刺激很大。方初以為,“塞翁失馬焉知非?!?,正好讓他下狠心,集中精力發奮三年,也許能取得非凡成就;即便不能,也對他有莫大好處。這時,清啞走過來道:“我也是這樣想的?!?/br>就在郭勤身邊坐下,叫他今年別參加鄉試了。她對侄兒道:“你并不比嚴暮陽差?!?/br>郭勤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他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他聰明卻頑劣,偏自尊心又極強,性子烈,需要鞭策,更需要激勵。她昨晚聽公公等人說了科舉的競爭激烈,錄取率之低超乎她想象,她便替郭勤暗暗籌謀了一番,也想借吳青梅這事激勵他發奮。沒有什么事比愛情更能激發人斗志的了。當年,謝吟風逼得她和江明輝退親,雖然她心里對江明輝很失望,但未嘗沒存了爭口氣的想法。這想法支撐她在兩年間發奮圖強,郭家上下皆臥薪嘗膽,狠狠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