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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手,“來!”小女孩慢慢走過來,小臉騰起一片紅暈,長睫毛蓋了下來。清啞將小兒子摟在懷里,親了他額頭一下,心里軟軟的。吳氏眼睛瞪老大,對清啞道“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當然不會真一模一樣,不過是神韻太相似了而已。莫哥兒本來還抗拒扮女孩,聽外祖母說自己和母親小時候長一樣,沒來由地竊喜,靠在母親懷里,乖巧地任人評頭論足。適哥兒領頭,和郭順等人如同一陣風,呼嘯而過,刮向正廳,去祖父和外祖父那邊炫耀去了。這里,嚴氏對吳氏道:“我年年都有些苦夏。去年吃了清啞送去的腌小黃瓜,覺得很爽口,送粥極好,不像一般咸菜那么咸,還新鮮。問了清啞,才知是她娘家送來的。親家今天可帶了?”吳氏忙道:“有,有!帶了兩壇子?!?/br>說完忙叫阮氏“叫人回去拿來?!?/br>阮氏忙派人回去拿。吳氏又歉意地對嚴氏道:“就帶了兩壇子,都給親家,回頭我再叫他們多送些來。往年這個時候我都要給清啞帶許多的,我自己盯著她們裝。這回適哥兒出了這事,我就沒心思了,整天人就跟夢游似的,抓不找邊。昨晚裝貨上船的時候,她們問我要帶多少,我隨口就說‘什么好東西,一樣帶兩壇子就是了?!l知親家喜歡,帶少了?!?/br>嚴氏拍拍她手,感嘆道:“這些日子親家受苦了?!?/br>吳氏道:“好在沒事了。早上我難受,連飯都吃不下,不知見了清啞要怎么說。所以我剛剛吃了許多點心,親家太太別笑話我?!?/br>嚴氏呵呵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餓壞了?!?/br>又笑道:“待會就開飯了,親家留著肚子吧?!?/br>吳氏笑容滿面地點頭。清啞在旁道:“紋meimei也喜歡吃那個黃瓜?!?/br>嚴氏忙道:“怪了,那個味道怎么做的?清啞說了,我叫人做也做不出來,不夠你們的脆嫩,日子一長都軟了爛了?!?/br>吳氏笑道:“你們大戶人家,哪里知道這個!我家這菜不是我腌的,是我們郭家一個嬸子。那腌菜有些門道的,各人手不一樣。凡是瓜菜曬干了,洗干凈了下鹽,就要使勁揉,好入味。經她手揉的就好,旁人揉的就不行。嫩筍也是這樣。她腌的嫩藕也好吃……”清啞和方紋聽得相視一笑。婆婆和娘這樣和諧,她很喜歡。……晚飯后,適哥兒兄妹三個都賴在爹娘床上玩。方初瞅著滾作一堆的兩兒子,道:“這么熱,擠一床怎么睡?”適哥兒一個鯉魚打挺,不顧胳膊受傷,左手單手和腦袋一起使力,倒豎起來,憋得臉通紅,擠出話來:“我們……一會就走?!?/br>莫哥兒上前,把哥哥一推。適哥兒“砰”一聲仰面倒在芙蓉簟上,一雙腳正落在方初面前。方初抓住他一只腳,提起來,道:“我瞧瞧你這腳,長足癬了嗎?”一看,腳丫子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心里不由生氣,張口咬住那大腳趾,上下牙一合攏,作勢要啃掉的樣子。適哥兒剛爬起一半,又笑軟了倒下,嘴里嚷道:“娘,爹吃人了!”方無悔問爹:“爹,好吃嗎?香嗎?”準備湊上去也嘗一根腳趾。清啞失笑,對方初道:“你不嫌臭!”方初氣呼呼地咬了兒子一下,放了手,然后對清啞道:“你不知道,他今兒在洞底下,就坐那摳腳丫子,摳了腳丫子又抓頭,我在上面急得冒火,怎么叫他都不答應。我還以為他長足癬了呢?!?/br>想起當時情形,他還恨得牙根癢癢。適哥兒被勾起心思,愧疚道:“爹,我那會子正想主意?!庇謱η鍐〉溃骸拔冶緛硐氤鰜碛盟?,被他們一吵,又嚇回去了?!?/br>又對方初道:“爹,你不是說有事告訴我?”他沒心情鬧了,想知道謝吟月到底怎么害娘的。方初點頭,對清啞道:“我送他們去睡。你帶無悔?!?/br>于是起來,帶著兩兒子去了隔壁。一個時辰后,他才轉來。那時,方無悔已經被細妹抱走了。清啞問:“都說了?”方初道:“只說了個大概。他們還小,有些事也不懂?!?/br>一面上床,在清啞身邊躺下,摟著她。夏天,他特喜歡抱著清啞降溫。清啞身上涼涼的,不是冰涼,而是如玉般溫涼,好像燥熱根本影響不了她,她很少大汗淋漓,或者渾身冒火。冬天,清啞則喜歡抱著他,因為他身上火熱。方初一面摩挲她柔軟的胳膊,體會溫涼,一面道:“這小子,今天真是氣死我了:聽了謝吟月的話私自跑去找人,找到了也不叫我們;從閻王殿逛了一趟回來,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他爹,倒對人家小女孩說長大了要娶人家。你說他怎么能這樣呢?把我方家的臉面都丟光了!”清啞不出聲,瞅著他微笑。方初沒得到回應,低頭問:“你不覺得他反常?”清啞反問:“你小時候干的事正常?”方初埡口無言。相比兒子,他的經歷好像更離譜。忽聽外面紫竹道:“奶奶,適哥兒來了?!?/br>一陣急促腳步跑進來,跟著帳簾一掀,適哥兒頭發散亂地探頭進來,方初早在聽見紫竹聲音就坐起來了,問“什么事?”第859章自殺適哥兒道:“爹,你要敢不要娘,我絕不答應!”在昏蒙蒙的燈光映襯下,他鳳眼亮得像星子,還有些紅。方初忍了又忍,看在他胳膊還有傷的份上,才忍住抓他過來揍一頓的沖動,不動聲色地問:“為什么這么說?”適哥兒急求他保證:“你不會不要娘的,對不對?”方初堅持問:“為什么這么說?”適哥兒生氣了,爹怎么就不答應呢?他剛才才知道,爹以前竟然和謝吟月有過婚約,這讓他沒來由地恐慌,正要再說,清啞忙道:“不會,你爹不會的??烊ニ??!?/br>一面說,一面下床,拖著兒子就走。這個兒子,怎么這樣較真呢!方初疑惑不已,看來這事跟清啞有關。他便等著清啞回來,問她。清啞把兒子安撫住了,才回來。上床,方初一把扯過她,摟在胸前,笑問:“你娘倆怎么回事?”清啞把白天和兒子的對話說了,“他想多了……”方初道:“臭小子,這么小就開始管他老子了!”并不見多少生氣,相反口氣十分自豪。在他心里,懂得護著娘親的孩子,絕錯不了!他心一暢,升起一股柔情,輕聲問清?。骸翱墒呛芾??”那手便順著清啞纖腰滑下去,輕輕地摩挲,眼眸幽暗深邃,“雅兒?!”若不累,就來一場“鵲橋會”。清啞迅速領會他的心意。這半個月來,他們相處雖溫馨卻無激情。她還奇怪,怎么他難得這樣老實起來,難道是天太熱了?今日才知道緣故:兒子出事,若他還有心尋歡作樂,真愧為人父?,F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