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需要提前準備。方公子既這么說，待太后壽辰過了，再請織女指教?！?/br>
又十分關切地問了織女身子，可有大礙等等。

方初忙說無事，只要歇息兩日就該好了。

趙侍郎看天色晚了，便向方初告辭。

方初親送出來，再次致歉，說等這一陣忙過了，要請他吃酒。

趙侍郎聽了很舒心，請他留步，擇日再聚。

等出去后，趙侍郎上了轎，一郎中在轎邊低聲道：“大人，等太后壽辰過了，那不是全公開了？下官聽說，郭織女這次帶來的貢品比上次又有不同。咱們若不能搶得先機……”

趙侍郎道：“再搶先也不過提前幾天工夫。這織布不比別的事，幾天能做出什么成效來？這么急急忙忙地催，郭織女會生疑的。本官聽說，她性子可擰得很。還有，那方大少爺也不好應付?！?/br>
郎中道：“是，下官也聽說錦繡五少東之名。只是上頭……”

趙侍郎道：“如實回稟就是了。難不成逼郭織女連夜傳授技藝？”

郎中忙道：“是下官糊涂了?！?/br>
方初送走趙侍郎等人，又招來牛二子。

“你和趙管事找一處清幽宅院，既不繁華、也不能太破落的地段，開一間舒雅行分鋪。最好能在幽篁館附近；若實在不能，就另外找地方。另找的地方要大，要足夠在旁開一家幽篁館?？傊?，京城的舒雅行要和幽篁館并列！”他沉聲吩咐。

“舒雅行不開在鬧市，那怎么行？”牛二子困惑了。

“這是為了配合你大少奶奶。大少奶奶雖已經嫁入我方家，但她承諾的‘郭家從此無秘密’，對我小方氏同樣適用。舒雅行，在京城就是樹字號、建口碑，不需要和織錦世家搶生意?！狈匠踅忉?。

“我知道了，咱們不賺錢，就賺名聲?！迸６友杆倮斫?。

“錯！商人哪有不賺錢的?！狈匠鯏嗳环裾J。

不賺錢，他將來拿什么供養妻兒家??？

“那少爺這是……”牛二子又困惑了。

“我們的織錦買賣在南方，在沿海，在海外！”方初鄭重道。

“在京城賺名聲，在外面賺銀子！”牛二子恍然大悟。

方初想呵斥這小子，又不知如何呵斥，因為他的話雖粗，但一針見血，自己可不就是打算“在朝樹名，在野營利”嗎！

他道：“咱們小方氏目前經營主要有三塊：織錦、棉紡織、竹絲畫。少奶奶的伊人坊和我的興隆銀號是另外的?？楀\這塊，舒雅行的發展規劃是：不做皇商，只做普通商人。絲織業原來十大錦商并列都能繁榮，如今謝家劉家敗落，曾家覆滅，衛家也敗落，二流錦商周記也沒了，空出多大的市場？這樣舒雅行都不能興盛，我這昔日的方少東羞也羞死了！除了織錦，小方氏還要兼顧少奶奶的事業。你家少奶奶的志向在棉紡織這一塊，所作所為要能造福百姓，不能光以賺錢為目的。你要切記這一點?！?/br>
牛二子心頭亮光一閃，急道：“小的明白了。這就去張羅?！?/br>
于是告退，忙忙的去了。

第691章困倦

清啞這一睡，天黑還沒醒來。

方初進房看了幾次，也心焦起來。

好容易這次醒來了，他忙到床前，只見清啞烏云散亂，睡眼惺忪，正撐著一只手想要坐起來，卻似無力撐起，手一滑又倒了，他急搶上一步抱起她，觸手軟綿綿的沉墜。

他不覺慌道：“寶貝！怎么了？”

之前哪怕最親密時，他也不過喚她“雅兒”，這是她前世爸媽對她的愛稱；眼下見她這樣柔弱，他不自覺脫口叫“寶貝”了。

清啞閉目歪在他懷里，道：“沒力氣?！?/br>
聲音細弱得像小貓。

方初問：“哪里不舒服？”

清啞搖頭道：“沒有?！?/br>
停了一會又道：“餓了?！?/br>
方初正低頭碰觸她額頭，看是否熱燙，聽了這話，松了口氣，心想知道餓就好，急忙吩咐趕緊擺飯，又讓細柔來伺候少奶奶穿衣，一面心想，等會請個大夫來瞧瞧。

巧兒竄進來，大喊“小姑，小姑！吃飯了?！?/br>
清啞穿整齊了，精神好了些，能站住了。

她看著活蹦亂跳的巧兒，羨慕不已。

這孩子，精神怎么就那么好呢？

等盼弟也來了，幾人坐下吃飯。

巧兒搛一塊醬牛rou給清啞，道：“小姑，吃這個。這個好吃。三叔給我們買的。還有這個牛雜。還有這個羊rou……都好好吃噢！”

盼弟也笑道：“清啞jiejie，我們還買了許多點心呢?！?/br>
沈寒冰送她們回來時。一路逛回來，買了許多東西。

方初想清啞剛才那樣無力，未必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況且又是晚上了，吃這些牛rou羊rou怎么克化，正要阻止，卻見清啞吃得津津有味。吃一口點一下頭。意思果真好味道，他便又閉嘴了。

怕她吃多了rou，他便示意她喝粥。

熬得濃稠的燕窩紅棗小米粥。很香。

清啞聽話地喝了，又吃方初給她夾的奶味小饅頭。

喝了一碗粥，又示意細柔再幫她添一碗。

見她胃口大開地吃喝，毫無剛才的昏沉。方初詫異極了，若不是了解她性子。還以為她之前是裝模作樣、故意跟他撒嬌呢。

吃罷飯，清啞又恢復了精神，說要看看幽篁館。

方初便命點上燈籠，牽著她在幽篁館各處轉悠。

所過之處。只見房前院后、屋角墻角，都種著竹子。

清啞道：“怎么全是竹子？”

方初道：“幽篁館，自然以竹為主?！?/br>
清啞道：“這名字好聽。也清靜?！?/br>
方初問：“喜歡嗎？”

清啞道：“喜歡?！?/br>
到前面大堂。方初命人開了門，幾人進去。只見墻上掛的名畫、書法匾額，桌上擺的竹絲畫小屏風，地上擺的四扇或者六扇竹絲畫大插屏，將廳堂隔成一間間的；每張桌上都擺著上等的瓷器茶具；靠墻是一排排書柜，柜內有各種書籍，好一個風雅所在！

清啞覺得，這里更像書畫展覽館。

她問方初，這館的生意怎么樣？

方初道：“很好。文人士子尤其喜歡來。便是不買畫，在這里看書喝茶、評論書畫，我們的人也不會趕他們走?！?/br>
清啞道：“這就像藝術沙龍?！?/br>
方初一怔，藝術沙龍是什么？

清啞發現又說漏了嘴，便捏了捏他手，意思回去再告訴他。

方初會意，轉而問她：“現在可好些了？剛才嚇壞我了?！?/br>
清啞道：“好了。之前軟軟的，不知為什么?！?/br>
方初道：“這一路太累了。你一直撐著，等終于到京城，你這么松一口氣，便感覺支撐不住了。肚子還脹嗎？若不脹了，早些回去睡，不然明早起來又沒精神?！?/br>
清啞點頭道：“回去吧?！?/br>
回房后，清啞又泡了一個澡才上床。

方初不過是晚她一步洗完，等上床，發現她早陷入沉睡。

他雖覺掃興，又不禁懷疑：怎么睡了一下午，還這么困呢？

心里默算了算，忽然想起她小日子該來了。

并非他細心刻意記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