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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屋子,分明是他的臥室。她忽然覺得臉發燒起來,不禁垂眸。韓希夷問道:“你好些了?”謝吟月輕聲道:“好些了。多謝你?!?/br>韓希夷的目光更古怪了。她也是一身素白孝服,又因強被弄醒,連站也站不穩。要靠錦繡扶持,加上粉面嬌艷、杏眼微垂,不似平日氣度端莊,反顯嬌怯。他靜靜地看著她,等她解釋。她卻道:“我告辭了?!?/br>他劍眉一挑,瞅了她好一會,才垂眸。道:“姑娘請歇會。很快就要到謝家了。姑娘還在守孝。這樣醉醺醺出去,別人看見了怎么想?”他刻意咬重“守孝”二字。又對靜女道:“帶姑娘去隔壁歇息?!?/br>靜女道:“是?!?/br>又含笑向謝吟月道:“姑娘隨我來?!?/br>謝吟月見韓希夷神色淡然,微疑惑。但她這樣子。確實不好下船,遂跟著靜女出去了。少時,船到謝家別院,錦繡和靜女陶女一起扶謝吟月上岸。上岸后。謝吟月轉頭,和站在船頭的韓希夷目光碰個正著。他眼中還是意味不明。她越疑惑不解。待她走后,韓希夷立即轉頭回到艙廳內室,看著那張羅漢床默然無語——同床共寢???!外間傳來清掃碎瓷的聲音,是陶女在收拾。她一邊掃。一邊忐忑地關注里間,不知少爺會怎樣。韓希夷走出來,吩咐道:“前面靠岸?!?/br>再說謝吟月?;氐接^月樓,方問錦繡道:“我睡了多長時候?”錦繡道:“這我也不知道。姑娘和韓少爺一直沒叫我們。我們幾個便不敢進去。后來進去,姑娘就醒了?!?/br>謝吟月瞬間睜大眼睛,問:“你是說,你們一直沒進去?”錦繡不敢看她,垂眸點頭。這件事,她也糊涂著呢。謝吟月想起韓希夷那古怪目光,心急跳起來。難道他們酒后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不敢往下想,忙吩咐錦繡準備水,她要沐浴。泡在浴桶里,她檢查身上,都好好的,不禁滿腹疑惑。一日之間,郭織女被賜貞節牌坊的事傳遍全城。霞照百姓翹首等待傳旨欽差再一次到來。謝天護聽了,只沉默一會,就繼續忙去了。謝家別院主院第三進后樓,是放置歷年來設計的各類綾羅綢緞樣品圖紙,等同于謝家的織錦博物館,家主和管家各一把鑰匙。這日傍晚,謝天護從管家那拿了鑰匙,要去后樓學習。后院靜悄悄的,下人們仿佛知道主子心情不佳,再者家里正守孝,沒人敢笑語喧嘩,說話做事都輕手輕腳的。謝天護走到后樓門口,剛要開鎖,卻發現鎖開了。他輕輕一推,門便開了。他不由心中納罕,難道有人在里面?走進去,里面一排排書架一樣的高柜,每一格都放置了折疊的綾羅錦緞等織物;還有兩個小荷包,一個里面裝的是吸潮的木炭,一個里面裝的是防蛀的香料,空氣中漂浮淡淡的藥味。他順著當中走道往右手拐進去。一直走到底,也沒看見人。正要回頭再找,忽見靠墻一架大柜子像門扇一樣被推得傾斜,柜后面似乎是空的,露出一條縫,隱隱有窸窣聲音傳出來。謝天護忙走過來,探頭朝縫里瞧。一看之下,兩眼睜大,失聲驚叫。這是他自以為在叫,事實上不知為何,他沒叫出來,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感覺胸悶窒息、瑟瑟發抖;腳下卻又如鬼使神差一般,悄悄后退、后退,一直退到另一排柜子后面,看不見那靠墻的柜子了,他才轉身飛奔出去。一路奔跑,也沒遇見一個人。他感覺謝家別院像成了死宅。這一念頭令他更加恐懼,直奔到馬房。馬房也沒有人,他忍無可忍,明明不需要人來伺候,也不希望這時候有人看見他,卻厲喝道:“人呢?人都哪去了?”沒有人回答他。少年更恐懼了!他哆嗦著解開自己那匹棗紅馬,翻身上馬便往外沖。在門口卻遇見了管家帶著幾個人進來,忙停住問:“少爺去哪?”終于看見人了!謝天護心中長長吐了口氣,嘴上卻道:“有個朋友約我!”最后一個字說完,早不見人影了。管家搖搖頭,想少年人就是心急。謝天護一直沖出城外,順著景江大堤狂奔。這一段江堤是災后新修的,不夠緊實板壓,禁不住馬踏車碾,弄出許多坑洼不平,有些地方還積了水。他不知跑了多久,到了何地。正人疲馬乏的時候,那馬一腳踏在一水坑邊沿,“跐溜”一下滑了進去,連連調換四蹄,也沒維持住平衡,連人帶馬一齊摔倒。因他跌倒的地方靠近大堤邊沿,便滾下堤壩去了。接連翻滾,頭暈腦脹,最后“撲通”一聲,滾進了景江。第611章疑惑方初和父親在烏油鎮盤桓兩日,請了園林建筑名家規劃設計,將清園和老宅一應改建擴建修葺事項都交給了方家大管事安排調度,他便帶著圓兒先行一步,急匆匆趕回霞照。方瀚海不放心,留下監察,要晚一步才回來。方初船行到離霞照幾十里的地方,他走出艙房,站在船頭四下眺望。夕陽下,兩岸田野和鄉村不斷后退。他默默計算,還要多長時候能看到霞照城墻。霞照城的輪廓一浮現在腦海,思緒立即自動飛到城西那園子里,飛進琴心閣。清啞還在做針線嗎?他想著,嘴角流露笑意。忽見前面大堤上一馬飛奔而來,馬上的身影很熟悉。他目力一向很好,隨著馬兒越奔越近,很快就認出謝天護,因想“他怎么來這了?”正奇怪,就見謝天護從堤壩上滾下江。他急忙對黑風道:“快,把船拐過去!”黑風忙去安排。他是一點沒耽擱,卻因船是逆流而行,就沒那么快。幸而謝天護在水中撲騰,隨浪起伏翻滾,被沖往下游,迎著船來了。等到附近,方初命黑風等人“下去救他!”謝天護被救上船,狼狽得像個水鬼。方初命人帶他洗漱換衣,等少年驚魂定了,才去見他。“怎么跑那么快?”方初問靠在床上的少年。“父親不讓我娶楊姑娘,我……我和他爭執。我一生氣就跑了出來。腦子昏了,也沒留心道路。就……就摔了?!?/br>謝天護躲著方初目光,低聲述說緣由。方初恍然,上次碰見他也聽說過這事。可是。他覺得謝天護不像生氣,倒更像在害怕,不禁狐疑。做父親的教訓兒子,就算再狠,也不至于讓兒子怕成這樣,應該是不服或者傷心或者怨憤不平才對。但這是謝家的事,他也不好過問的。遂叫他好好歇息一會。隨他回城回家。他輕輕拍拍謝天護的肩膀,以示安慰。謝天護一把抓住他的手,“方大哥!”方初覺得少年在發抖。心中一動。他溫聲道:“怎么了?”謝天護不說話,眼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