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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完整的,只限于他們相識的那幾年?,F在看來。他沒弄錯,因為嫁給謝明理的不是歐陽明玉。方初和方則留了下來。然后。鮑二爺和夏流螢從山上走下來。方初看著他們,心情有些復雜。夏流螢怔怔地看著那座新墳,止不住淚如雨下。她不知怎么跪下的,放聲痛哭。哭聲中。記起多年前,她去周莊小住避暑,李mama帶她到一處院門前??匆娎锩嬗袀€女人,很美。她問李mama那是誰。李mama回說。那是老爺寵愛的一個妾。她皺眉問,那為什么被關在這里?李mama嘆氣說,她不肯屈從老爺。她當時很不屑地撇撇嘴,神色不以為然。李mama求她進去跟那女人說說話,她拒絕了。她想道:“既然不肯屈從,為何還留在這里?真要做烈女,三尺白綾就解決問題了。既留下,可見還是屈從了?!?/br>今日她才明白:死固然很容易,還有比死更難的!她的母親苦苦煎熬,等了二十多年,就為了一個信念,而造成母親此生悲慘命運的,正是她的父親,這讓她情何以堪!現在想來,她之所以和謝吟月投契,就因為謝吟月給她很熟悉的感覺,卻忘記了自己曾見過這么一張相似的面容。她不知哭了多久,哭得嗓子都啞了。鮑二少焦急地和她并排跪著,想勸又無從勸起。暮色昏沉時,夏流螢才停止哭泣,只木然看著墳塋。鮑二少低聲道:“你若想守墓,我明日就讓人來搭個草屋。今日先走吧,晚了山上不方便,夏日蛇蟲都多?!?/br>夏流螢沒理他。好一會,她木然問:“我父親怎樣了?”鮑二少便看向方初方則。方初道:“三日后在菜市口行刑?!?/br>夏流螢聞言再次落淚。她該恨父親呢,還是該傷心?她真不知道了。鮑二爺度其心意,嘀咕道:“這樣的人,你去送送也就盡了心意了,不必為他傷心。這樣也好,往后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夏流螢猛轉臉對著他,問:“是嗎?”鮑二爺看著那紅腫的眼睛,覺得有些不對。果然,她冷笑又問:“你難道不是正做著和我父親一樣的事?你難道不是要強占我一輩子?你跟我裝什么好人!”鮑二爺神色陰晴不定,想說什么,終究未說。方初道:“你若不想跟著她,今晚就跟我們走?!?/br>夏流螢看著鮑二爺不語,仿佛等他的話。鮑二爺沉默半響,才低聲道:“你想走,就走吧?!?/br>夏流螢卻道:“你們讓我去哪兒?去官府投案,然后再被當做犯官家眷發賣給人做奴仆或當歌妓?”方初道:“這你放心,自然有人安置你?!?/br>夏流螢道:“誰安置我?歐陽家?還是謝家?這兩家我都不可能相認。再不然,你們讓我去投靠嚴家?呵呵,那才是笑話呢!”她的聲音嘶啞又絕望。天下之大,已經沒了她的容身之處。她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對鮑二爺道:“我跟你走!但是,從此你無權管束我,我不是你的人。若你相逼,我即刻死給你看!”鮑二爺忙道:“好!我答應你?!?/br>夏流螢又對方家兄弟道:“我誰也不靠!”謝吟月、嚴未央能做女少東,撐起一個世家;郭清啞一個村姑能做織女,興起一個郭家,她為什么就不能建立一份家業?她決定,從此要代母親活,活出不一樣的人生來。因為,她是歐陽明玉的女兒!聽說了城中發生的事和傳言,她便繼承了母親的仇恨,將對姨母歐陽明珠的恨轉移到謝吟月身上,發誓不讓她好過。那三人看著略顯柔弱的少女,神色異樣。鮑二爺首先回應:“你這樣有志氣,我一定幫你?!?/br>夏流螢冷冷道:“誰幫誰還不一定呢?!?/br>方初打量了夏流螢一番,道:“我會將你母親住過的莊子,還有李mama幾個伺候過你母親的人都買下來。等你有能力了,就來找我?!?/br>這是嚴紀鵬交代的。第504章吃醋夏流螢道:“謝謝你?!?/br>接著又道:“我真不知道哥哥會把郭姑娘帶去哪里?!?/br>母親的遭遇讓她感同身受,更深地體會到父兄所為對郭清啞造成的傷害,因此想趁早挽回,可惜她也不知清啞如今下落。方初點點頭,道:“我信你?!?/br>說話間,天色更暗了,幾人便收拾出山。因次日夏流螢還要進山祭拜守墓,當晚,鮑二爺和她就歇在山外的小鎮上,找了家客棧住下。晚飯時節,珍嫂的男人來向他回報,說船老大找他。他正陪夏流螢吃飯,聞言道:“沒空!叫他明兒再來?!?/br>珍嫂男人聽了答一個“是”,轉身就走。夏流螢忽然道:“等等?!?/br>鮑二爺便又叫住珍嫂男人。夏流螢對鮑二爺道:“你該去見他?!?/br>鮑二爺皺眉問:“為何?左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事?!?/br>夏流螢道:“你現在就靠這個過日子,不好好打理,難道還指望別人供奉你?或者,你想學方則他們經營織錦織布?你有經驗嗎?有本錢嗎?別做夢了!還是你想干別的買賣行當?”鮑二少疑惑問:“你的意思是……”夏流螢堅定道:“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咱們不妨就做這水上裝運的買賣……”鮑二少目光就亮了。※衛家,飛絮閣地下密室。夏流星靜靜地聽衛昭講述審訊夏織造經過。衛昭的聲音隱含譏誚,“聽說你是她兒子,她可是死不瞑目?!?/br>夏流星蜷縮在木柱下,縮成一團。等說完。衛昭冷冷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夏流星依然枯坐在柱下,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啜泣聲發出。與meimei夏流螢不同的是:夏流星不是為母親哭,是哭自己。他哭自己為什么會有歐陽明玉這樣一個母親!他想:“姑且不論父親對她一片深情,竟把庶子和嫡子身份調換,就說她跟父親生了兩個孩兒。卻還一心惦記著外面的情郎。難道是一個母親該做的?她只顧思念情人,就不思念自己的孩兒?父親縱萬般不好,但我和meimei何其無辜。竟然不肯為了我們屈服。若她認命,有父親在,找歐陽明珠報仇本是很容易的事,何須弄得如此下場!”“為什么?為什么你這樣堅持?”他低低的哭聲在密室內嗡嗡回蕩。是問歐陽明玉。也是問郭清啞。那個夫人,竟然就是他的母親!怪不得李mama要他陪她用飯。可是。她叫他“小畜生”!這聲“小畜生”如同撒在他傷口的鹽,讓傷口更痛;還提醒他:他的父親二十多年都沒能打動他母親,他又怎能妄想征服郭清啞呢?另一邊,清啞正對著滿臉怒氣的王杏兒。王杏兒就像抓住丈夫金屋藏嬌的外室般。居高臨下地對清啞道:“你居然在這里?哦,我明白了:是夫君救的你!”她自說自話